在这种摒弃了外界压力的环境下,郑铎的恢复训练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空闲时间经常去游泳那边的新基地串门。
李诺霜把自己的全套装备都搬过来了,包括训练的,生活保障的,医疗保障的,这些东西都是她花的钱,她离队以后自然也是跟着她走。
一来二去的,省里游泳的小孩儿都记住郑铎了,见面都喊姐夫,郑铎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被喊了也笑眯眯地应。
李诺霜一开始还制止一下,后面也懒得管了,她是觉得这个称呼对郑铎不太尊重,但是郑铎自己都渡这个称呼都接受良好,她太介意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有时候,队里小孩儿想皮一下,就会故意搞点小破坏然后往郑铎后面躲。
郑铎卖他们的速度也是特别快,还没等李诺霜过来抓人,他就先把惹事的抓了送过去。
“不要以为叫两声姐夫就能逃避错误,跟我来这套没用。”
世乒赛结束,刘定春因为涉及受贿被调查,乒乓球项目整体教练组结构被勒令改制,由其他项目空降教练进行交叉管理。
这个制度也让其他项目产生了危机感,交叉管理当然有交叉管理的好处,但是有时候让不了解项目的领导对项目进行管理,最后带来的不契合的地方也是非常致命的。
但是,永远没有完美的制度,只有执行制度的人真正考虑到制度为何而产生,在执行的过程中,才能尽量减少损害。
直到第二年的亚运会,郑铎才正式复出,整个比赛的过程有点过于惊险,十分考验观众的承受能力,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乒乓球规则包括球本身都有改变,技术也在革新。
但他的比赛经验包括临场反应的功底都是深厚的,边打边想发生了改变的对手到底要怎么应对,没有一场是顺利的,基本上是一路4:2以及4:3走过来,磕磕绊绊拿到的最后的冠军。
拿完冠军的那个晚上,李诺霜跟他坐在场馆外面看月亮。
“霜霜,你当时复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李诺霜其实现在已经很少去想那些事情了,人总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太痛苦的事情会下意识地遗忘掉到底有多痛。
“有点太久了,真想不太起来,不过肯定不会有多好。”
“不然我也不会真的选择退役。”
转过头,她才发现郑铎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干嘛啊,搞得好像我很可怜一样。”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人生赢家,在体育这一块,很难有人比我更成功了。”
“我刚过来的时候心里还憋着一股子气,但是说不上来什么时候,那股子气也散了,游泳对我来说是一件会让我摒弃一切外在找到自己的事情,所以那些痛苦慢慢地就再也追不上我了。”
郑铎抱了一下她:“那就让我抱一下另一个世界里二十岁的李诺霜吧。”
“想跟她说,不管遇到什么,你都永远不会被打倒,哪怕不游泳,你也会把要做的事情做得很好。”
很奇异地,李诺霜感觉有什么东西真正离她而去。
“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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