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看这事儿.....?”
长辈的事还是让长辈来解决,他们小辈的就别掺和了,容易当夹心饼干,里外不是人。
老爷子也不忍她为难,再说这件事和俩小的没啥关系,都是大人们做的孽。
老爷子深叹口气,摆摆手道:“来者是客,阿诚阿喜去烧水泡茶,石头搬凳子摆上,请客人们坐下说话。”
被安排了活计的三人应声去做,饭桌上转眼间剩下老爷子一个,保姆阿姨有眼色地迅速将吃到一半的饭菜先收起来。
石头从人进来就在一旁站着,本来已经被僵滞的气氛弄得手足无措,现在听到吩咐,立马跑去屋里搬来几张长凳,请客人们就坐。
赵女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加上有部长他们言语调和,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卫诚这时端上来几碗粗茶,另有几盘茶点正由乐喜在厨房拾掇装盘。
赵女士看到他就转不动眼睛了,立即道:“小诚别忙活了,坐下跟妈说说话,很久没见,你都这么大啦。”
本是温情无限的一句话,接下来估计就是亲人见面泪两行的感人画面。
谁知老爷子听了沈默,卫诚听了嗤笑。
大家不禁怔愣一瞬,下一秒就听卫诚满脸疑惑地问:“妈?”
赵女士大喜,神色愉悦,脱口想应一声。
只不过没等她张口,卫诚紧跟着又来了句:“我妈十年前就死了,您哪位?”
赵女士:“......”
其他人:“......!!”
乐喜端着果盘刚走出来就听到这句话,脚步停了停,又默默退回去了。
场面太那啥,她还是先回厨房躲躲吧。
卫诚这句话直接让赵士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而老爷子却因此露出了一点微不可见的笑意。
卫诚上完茶,并特地向乐喜那几位领导打了下招呼,然后无视赵女士幽怨的视线,转头又回了厨房。
赵女士脸上青白交错,下意识跟老爷子告状:“爸,你看这小子.....”
老爷子拾手制止,接话道:“这小子打小没爹没妈,跟着老头子那些年吃了不少苦,长成现在这样都是老天庇佑,有啥不对的,您多担待。
一个您”字,一番客气十足的话,令赵女士瞬间白了脸。
“爸你说什么,我可是小诚他亲妈,你曾经的儿媳妇啊!”
赵女士情真意切,听得部长他们面上动容,心下唏嘘,想劝和几句吧,可这明显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至多带人找过来,再掺和进去就不好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地旁观,现场就剩下老爷子和赵女士这对曾经的翁媳交锋。
对于赵女士控诉般的言语,老爷子半点没触动,径直转头问部长几人:“你们实话告诉我,她在那边再婚了没?”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部长他们不好说,只转头看向赵女士,让她自己说。
赵女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情略显难堪。
这般表现,不用回答,明眼人都能看出结果来。
老爷子眼明心亮,自然也能瞧出,当下呵呵道: “都再婚了,再说是咱卫家的媳妇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儿媳妇,他老头子不认。
其他人听了想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没错。
被人挑破身份,赵女士颇为难为情,但这也算在预料之中,她硬着头皮抓紧最后一点脸面:“可还有小诚呢,怎么说我也是他妈妈,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在那儿。”
“小诚他妈那年走时说,以后就当她死了,死人哪还能复活的。”老爷子一句话打回去。
赵女士被锤得哑口无言,辩无可辩。
因为当年那件事确实是她亏心。
在场的其余人听完从中琢磨出一点前因后果,顿时咂舌,合着赵女士真不无辜。
想想十年之前正是风起云涌开始的时候,那会儿拋妻弃子抑或抛夫弃子的人可不少,眼前的赵女士八成也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目前来看,她可能是后悔了,才在形势好转后回来找人。
只是板子钉钉子,哪能没伤害的,伤害已成,就不是如今她想如何就能如何得了。
不提部长等人内心的腹诽感慨,乐喜在厨房里竖着耳朵听到这里,马上斜了旁边的卫诚一眼,“这就是你当初骗我的原因?”
卫诚摸了下鼻子,神色不太好地解释:“我没算骗你,我是真当她死了的。”
当年那人执意撇清关系离开他跌跌撞撞追了许久,最后好不容易追到机场,对方却对他说以后就当她死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坐上飞机飞远,他便把那句话当了真。
反正以后都没妈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她那样说,他就真当她死了。
乐喜瞧他态度诚恳,说得不像是假话,姑且饶他这一回。
卫诚自己倒是挺低沉的,想来心里不是没有情绪。
她为了活跃气氛安慰他不由调侃道:“原来你外公竟然还是苏联人,怪不得我当初觉得你像混血儿。“
卫诚摸了摸脸,下放那些年因为这张与众不同的脸,他也吃过不少苦,最后却也因为它而得了心上人的青睐,算是因祸得福吧,不然他真对它很有意见。
看着他想入非非地出神,乐喜笑:“别摸了,帅呆了。”
卫诚咳嗽一声,回神转移话题:“什么外公,早就没关系了,我才不要和已经没了的人牵扯上,你也不想凭空多出几座压在头上的大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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