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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历史小说       作者:白糖三两     书名:怀娇
    梁晏起初面色狐疑,然而听到最后一句,瞳孔骤然一缩,忙道:“你有孕了?”
    薛鹂没有再与他多话,只是勉强站起身后,神情凄惶,满面泪痕地望了他一眼,而后才略显不稳地转身离开。
    梁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上似乎被人重重捶了几拳,丝毫不觉得畅快,反倒更觉得心中隐痛难忍。
    犹豫一番后,他终于忍不住抬步追了过去,不等他唤住薛鹂,便见她身形微晃,忽地仰倒,若不是身边的晋炤扶得及时,脑袋都会磕在石阶上。
    梁晏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命人去请医师,而后推开了晋炤,反将薛鹂打横抱起,只是走了没几步又停下,随即阴着脸烦躁道:“命人去看一眼魏玠的死活。”
    第103章
    太守府上下都知晓梁晏心情不佳,命人请过医师后,不久院子里便飘了一股苦涩的药香。
    梁晏在书房中处理公务,想要平定自己杂乱的思绪,却又忍不住起身,在薛鹂的房外来回踱步。
    换做从前,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心爱之人会怀着身孕,为另一个男子向他下跪。短暂的懊悔过后,一股恼火蔓延开来,望着榻上之男子消瘦许多的面容,他更觉得这人面目可憎。
    他当真想让魏玠就此死去。
    服药过后,魏玠在太守府昏迷了两日,中途呕了几次发乌的血,到了第三日才逐渐转醒。
    听闻魏玠醒了,梁晏攥紧拳头,阴沉着脸前去看他。
    梁晏到的时候,魏玠坐在桌案前,面色仍旧苍白,抵着唇轻咳了两声。见到他来,非但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窘迫,反神情不变,先开口道:“乐安,许久不见。”
    梁晏冷呵一声,咬牙切齿道:“你竟还敢前来见我?”
    魏玠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问:“鹂娘在何处?”
    梁晏目光冰冷,高高在上地睨了他一眼,面露嘲讽,说道:“你凭何以为,我愿不计前嫌救你性命。”
    魏玠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平静道:“是吗,那你想如何?”
    见到魏玠这样敷衍冷淡的态度,梁晏心中恼火更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此处是我的地界,我既能救你,自然也能杀你。我知晓你不会在意自己的性命,难不薛鹂你也不在乎?”
    这话说完,魏玠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此话何意?”
    梁晏顿了一下,故意道:“她为救你不惜服下毒药,许诺从此留在我身边,与我重归旧好……”
    “你我间的恩怨,莫要牵扯到她身上。”魏玠面色也沉了下去。
    梁晏嗤笑一声:“说的好听,既如此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便不牵连……”
    他知晓魏玠骨子里清傲自傲,向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更遑论对他卑躬屈膝了,只怕此话一出,魏玠定会羞恼无比。
    梁晏存心要激魏玠,却没成想不等他的话说完,眼前人便撩了衣袍,竟毫不犹豫地跪在他身前。
    “你……”梁晏怔愣在了原地,眼见着魏玠俯身要叩首,一个人影迅速地冲了进来挡在魏玠身前。
    “魏玠!”薛鹂忙将他抱住,魏玠倚着她轻咳了两声,面色苍白还要扯出一抹笑来。
    “鹂娘,辛苦你了。”
    薛鹂眼眶一热,紧紧抱住他的手臂,而后回过头警惕地盯着梁晏。
    “你为难他做什么?”
    梁晏从没有哪一瞬如此刻般羞恼过,眼看着从前处处压他一头的人,今日对着他躬身跪拜,他竟没有丝毫畅快,甚至被羞辱的人仿佛成了他一般。薛鹂肯为用尽心机,跪着求他放过魏玠。而他眼中不可一世的魏玠,竟也会为了从前被他不屑一顾的情爱低微如此。
    倒是他可笑至极,想要借此羞辱魏玠,反倒像个棒打鸳鸯的恶人,显得他们是一对情深义重的恩爱眷侣,分明是他在自取其辱。
    魏玠轻轻抬眼看向梁晏,语气似乎又虚弱了几分。
    “此事与她无关。”
    梁晏连听到魏玠的声音都觉得刺耳,脑子里似乎有根针在扎着他一般痛不欲生,额角地青筋似乎都在突突地跳动。
    “是了,我倒是恶人一个……”梁晏自嘲似地笑了一声,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逃一般地快步离开此处。
    薛鹂见梁晏如此气恼,扭头问他:“发生了何事,你跪他做什么,是他为难你?”
    “无事”,魏玠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看向梁晏离去的方向,而后问道:“鹂娘,你是如何说服的乐安。”
    薛鹂神情复杂道:“我谎称自己也服了毒,还怀有身孕,倘若他当真拿不出解药,我们一家三口都会毙命于此。梁晏并非狠毒之人,他听后果真心软了,即便知晓我说的是假话,还是先命人拿了药来来。”
    似是心中有愧,她说完后轻叹了口气,小声道:“好在你平安无事,你若再不醒……”
    说到此处,她眼眶又开始泛酸,多日担惊受怕,方才听闻魏玠醒来,她都有些恍惚了。
    魏玠摸了摸她的面颊,低声道:“乐安顾念旧情,若我身死,你与他重归旧好也未尝不可。”
    薛鹂气得一巴掌打开他的手。“魏玠!”
    他轻笑,垂下眼给她赔罪。“是我不好,往后不说了。你只爱我,自然是要陪着我的。”
    魏玠又哄了她好一会儿,见薛鹂眼下泛青,想必是许久没有好好歇息了,他便守着薛鹂,让她去榻上安生地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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