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她多迫不及待似的。
明明是他……
苏允白心里有很多话想吐槽,人却已经很配合地安静下来。
她的耳朵正贴着霍启年的胸膛。耳边全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正清晰地告诉她,身旁的这个人身上有着怎样旺盛的生命力。
这么野性的生命,这样霸道的性格,这般克制的动作……
苏允白忽然觉得很安心。
她在霍启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点久违的安全感。
他待她慎重,他在等她主动说愿意。
这个人……其实仍值得托付,是不是?
*
四月初,R大所在的小城终于冰消雪融,迎来了春天。
草长莺飞四月天,正是一年最好的时节。小区里的青青草色蔓延成了一片,光秃秃了一整个冬天的枝桠重新返绿,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恰逢周末,吃过午饭后,霍启年兴致盎然地拉上苏允白,说要出去散步消食。
两人家门口后面不远处是一块高尔夫球场,高尔夫球场再往后走个十来分钟就是当地一家有名的酒馆。疫情没来临之前,这个片区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如今疫情还未过去,虽然各种活动已经恢复了,但跟疫情之前的热闹还是没法比。
屋外阳光正好,趁着周末散步赏景的人远不止苏允白和霍启年两人。小区里的住户都很友善,各种肤色、讲各种语言的人都有。在外面大家都没带口罩,遇上了也就是远远打个招呼,相视一笑,也不近前来,彼此都维持着一种有些距离感的礼貌。
又跟一家三口打完招呼后,苏允白试着挣了挣手,没挣开。
霍启年甚至还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苏允白都忍不住想叹气了。
在外头活动的多数是一大家子,也有妈妈带着几个孩子的组合。像是苏允白和霍启年这样的独身男女也不少,大胆热情一些的,已经在草坪上相互依偎着了。
事实上,只要不是太出格,是没有多少人关注你在做什么的。
但苏允白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私下里也就罢了,走在路上还要牵着手……他们又不是十来岁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未免过于腻歪了。
霍启年才不管。春光正好,他跟自家的女朋友牵手散步怎么了?他理直气壮得很。
苏允白每迎面遇上一次人,就得难为情一次。后来遇上的人多了,她就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随他高兴就好。
两人顺着小区的小道,一路走到高尔夫球场。
球场的最外围有一棵树,树上开满了绒绒的白花,一眼望去,嫩绿的枝叶和白色的花交相映衬,如火如荼,漂亮极了。
树下有一张木质的桌椅。坐在这里,能看见大半个空荡荡的高尔夫球场。
霍启年牵着苏允白坐了下来。
两人静静坐了半晌,他忽然问苏允白道:“你想打高尔夫吗?我教你啊。”
苏允白没什么兴趣。
事实上,除了游泳和瑜伽之外,她对剩余的运动都不是很热衷。
未免霍启年又兴致勃勃,她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是什么时候学的高尔夫?”
霍启年想了想,道:“初中吧。你知道的,那些收费昂贵的私立学校总得多点这种课程来标榜自己的身份……其实大多数都是跟国外的学校学来的。
“我学了高尔夫,马术,击剑,射击……当时老师教的时候说这些都是陶冶身心的技能,未来社交场合可能还用得到……balabala你懂的,无非就是那一套。
“陶冶身心嘛……反正我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陶冶身心后的结果。可能是吧,也许没有这些东西熏陶,我会更混账也说不定。”
苏允白听得直发笑:“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霍启年把玩着苏允白的手。很奇怪,他今天似乎对她的手格外有热情,都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了。
霍启年继续道:“至于说未来社交场合可能会用到……就我现在的经验来看,其实用到它们的场合并不多。
“当然我不是说这些技能不好,很多时候它们的确有助于打开社交局面。但渐渐我就发现,其实社交场合也奉行另一种规则。
“当你是那个主人翁,你是那个最重要的人时,你的喜好才是社交话题的重点。你根本就不必费心再去学什么技能,只有别人急着跟你攀谈的份。
“我很早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但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事,还是在新科起来了之后。那段时间——哦那时候我还没遇上你。总之,闲了的时候我挺喜欢打台球的。是突然兴起的爱好,说不上多沉迷。
“但我慢慢发现,不论我去哪个地方,饭局之后的休闲时间,不知怎么回事,最后总会演变成打台球。我还总会遇到一些很特别的对手,跟我水平旗鼓相当,于是赢起来就很过瘾……”
苏允白看着他,“什么感受?会觉得他们糊弄你吗?”
“不,为什么会?”霍启年笑了起来,“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我高中毕业后就出了国,自己试着在外创业……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在A市我是霍氏的少董,人人都卖我几分薄面,可在国外,谁认识我是谁?
“那些人走过的路,应该说他们的心路,我多多少少都走过。虽然不至于‘感同身受’,但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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