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有花枝俏 作者:醉是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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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过想要他在我身边罢了。
我没要求他在我身边时时刻刻陪伴我,心在我这里足矣。
而他,没有读懂我的委屈和真心。
难道我在他眼里,也是那种为了钱财和他在一起的人吗?
三年感情难道抵不过一场争吵吗?
我感到很疲惫。
半夜看到他的来电,我没有接听。
而我也几乎一夜没睡。
我看着通讯录想打过去,最终还是没有。
第二天清晨,我下楼买早饭,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的他。
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衬衫,只是脸上有一夜没睡的疲倦。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笑笑,然后跑来抱紧了我。
是我不理解他,是我误解了他。
“我的错。”他在我耳边说。
“我爱你。”他说完这句话,在我的嘴唇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顿时我多日来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烟消云散。
江然,真的想和你走到老。
☆、十年
上海的七月开始的时候,我病了。
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痛,每天间隔性的胃疼而已。我没在意,吃点止疼药喝点热水也就自己挺过去了。
后来有一天晚上变成了彻夜的疼痛。
我躺在地板上,睡衣全湿,没有一点力气。
我打通了男朋友的电话。
和我想的不同,不是他接的电话,电话那端声音嘈杂,记得对方说他在台上,然后匆匆挂掉。
我想起来今天是他演唱会的日子。
对,演唱会,他筹划准备了两个月的演唱会。
我放下手机,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我喝了温水吃了止疼药,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又被疼痛惊醒。
我开始害怕,开始哭泣。
这种疼痛给我的错觉是我今晚会死在这里。
凌晨两点,上海繁华如白昼。
我打了十七个电话给江然,他却一个都没有接听。
最后我绝望到自己撑着最后的力气,我打了120.
休克之前医生抵达了我的住处,让我得以到医院。
上海的医院同样是个可怕的地方。
到处是病痛和死亡。
救护车把我放在急诊大厅后消失不见,年轻的护士来给我登记信息,然后看我疼的快晕厥给我打了止疼针。
止疼针的使用都是我自己给自己签的字。
然后昏昏沉沉的,总算睡过去。
让我这一梦再也不要醒来吧,醒来之后又要面对怎样的苦痛和折磨。
第二天我出现了呕吐的症状,把胃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整个人接近虚脱,输液时已经找不到血管。
打第三支杜冷丁的时候,护士告诉我这是最后一支了。
除了按铃叫护士,在这个偌大的医院里,依然没有人管我的死活。
我躺在急诊大厅,心里的害怕和孤独一点点转化为绝望和难过。
来到上海三年,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收获了爱情和友谊,到最后,是不是又要两手空空?
我很想他,可他不在我的身旁。
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匆,从我身旁经过。
胃里开始烧灼,我在医院靠着止疼针和葡萄糖昏昏沉沉睡着竟然度过了两天一夜。
意识恍惚中看到穿着白大褂衣服的人从我身边经过,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头的时候,脸上带着口罩,眼眸却是我这一生都记得眼睛。
或许我命不该绝,又或许,缘本奇妙。
当我看见他挂在胸口前的牌子时,出现一个程字的时候,我想起了曾经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少年,我甚至记得他身上的气息。
只是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太重了。
这乍惊乍喜消耗了我原本不多的体力,我晕倒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真的去世了。
我把我这一生都看了一遍,从我读高中的小镇,读大学的月亮岛,再来到上海。
二十五年,我走的这么难,这么艰辛。
单枪匹马,熬过所有的苦难。
不愿意醒来,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了。
我坚强了那么长时间,我努力了那么长时间,我一个人熬过了那么多岁月。
我不想再继续了,我不想再经受这一切了。
这么想着,突然觉得疲惫极了。这种疲惫不同于任何以往任何的一种疲惫,就像一个站在井底的人,拼了命想要往上爬。
爬呀爬,手指抠住坚硬的石壁,一次次地滚落,遍体鳞伤地继续往上冲。
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小心,每次也都比上一次更加渴望。
头顶的井空,有时下雨,有时落冰雹,风霜雨雪冲刷着她的身体。
可是不怕,咬咬牙,一定要冲上去。
我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爬到井外才可以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而更广阔的天空,一定不是这样的。
带着那种渴望,离那个目标渐渐只有一寸的距离了,半寸。。。。。。四分之一寸。。。。。。八分之一寸。。。。。。然后我伸手,仿佛就可以触摸到井外的那个世界。
手指攀住井沿,正要挣扎着上去的时候,我笑了。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这里怎么有个废井,盖了吧。”
然后便有人盖上了井盖。
我伸手摸摸脸颊,冷冰冰,湿漉漉的。
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罪,都没有说过一句。唯独这一次,心寒如铁。
因为离想要的未来只有咫尺之遥,因为不会有人再打开这个井盖,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井里曾经困过一个人了。
我到底还是没有等来江然的电话,他真的不在我的身旁。
梦里出现少年的脸,却是十七岁的程淇,从背后变出一个甜甜圈的他,和我在操场跑步的他,炎炎夏日在办公室改试卷的他,一起放孔明灯的他。
最后他在电话里对我表白,我们之间隔了一千多公里的距离。
那晚陈奕迅在沈阳开演唱会,沈阳的雪很大。
我蹲在角落,通过电话都可以感受到他炽热的语气。
他说,程安,等我回来。
皖院辽大,一千八百零二点四公里。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离开了我。
他和我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十年,程淇这个名字,杳无音讯。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我心里想的人还是他。
我对方林生动心过,对江然动心过,也答应了他。
然而,一生都摆脱不了的执拗和固执。
一生快乐难求,我情愿活在少年时代,活在过去。
“程淇,带我走。”这是我没睁眼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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