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她,是她一直缠着我,我都快烦死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傻眼了,徐天南更是在旁边的警员公示栏中看见了那个叫程熙落的女孩。
对方面相清秀,笑起时的两个小酒窝也很是惹人喜欢,但只听那名治安警员又解释道:“我……我喜欢那种胖嘟嘟的女孩,她太瘦了,胸也不大……”
“好了好了,关于你个人的问题咱们一会再聊。”徐天南急忙打断对方,直言问道:“那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相信现在办公室里的那个老人与年轻人之间有刑事案了吗?”
对方点点头,似乎很快又从“程熙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继而又很快问道:“那……徐老师,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能和我说说吗?”
徐天南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怎么注意,但是当那个老人在离开前收拾自己东西时,被我发现了异常,你们谁还记得那个老人都有什么随身物品吗?”
治安警员:“就一塑料袋。”
文四宝:“系着口。”
慕容水:“里面装了张纸,叠好的那种。”
“这就对了。”徐天南带着几人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朝内部看去,刚准备解释,目光却落在了陈良善的身上。
片刻后,徐天南问道:“良善?”
“怎么?”
“你应该也发现那个老人有问题了,对吧?”
陈良善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察觉自己的想法,但是当看见面前那么多警察都在看自己时,他却低着头支支吾吾道:“没……没有!我能看出什么呀,天南你别笑话我了。”
“还说没有?”徐天南反问道:“就在刚才我让你们所有人向里面看去时,只有你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老人的手腕上,我没说错吧?”
顿时,众人诧异的眼光都盯在了自己的身上,陈良善也显得很紧张,多年以来内向的性格也使得他不敢与面前众人对视,低声道:“我,我……我随便看看的。”
徐天南目视对方,认真地道:“兄弟,你就别谦虚了,还记得‘寡妇街双侠’吗?”
听见“寡妇街双侠”的名字,陈良善的内心也触动了,虽然现在生活的压力早已让他喘不过气,但是“寡妇街双侠”这个听起来奇怪又中二的名字,却是他与徐天南之间最深沉的羁绊。
在当年校园中,那是他们最淳朴的年代,二人之间除了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对福尔摩斯的推理故事有着浓厚的兴趣。
因此,他们喜欢在放学后一起躲藏在寡妇街内的一处花坛内,观察着外面鱼龙混杂的行人,想象着自己能像柯南?道尔那样,从茫茫人海中发掘这些人隐藏在表面之下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虽然这只是两个少年盲人摸象的游戏,但就在他们与生俱来强大的天赋加持下,很快就可以从这些行人的一个动作、一件衣服亦或是一只捡来的鞋子,就推理出在这些物品背后主人的故事。
时间久了,二人也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推理能力的启蒙,而向来追求仪式感的徐天南也为二人起了一个响当当的江湖名号:寡妇街双侠。
此时,陈良善在听见这个名字后,显然内心也很是触动,似乎与对方又回到了那个简单、纯真的年代。
而徐天南也是催促道:“来!良善,别不好意思!把你从那个老人身上推理出来的事情告诉大家,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陈良善最终也是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出:“那个老人左手手腕处的一圈皮肤比周围的皮肤颜色要白一些,那是对方经常戴手表留下的痕迹,但是老人今天却没有戴手表,因此我们才能很容易看见那道痕迹。”
文四宝顺着看去,果然在老人的手腕处看见了一道明显的痕迹,这条痕迹中的皮肤比周围都要白一些。
徐天南笑着道:“厉害,继续!”
似乎很久没有人这样夸奖过自己了,陈良善的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喃喃问道:“真的……要继续吗?”
徐天南:“这是你的才能,不要埋没它!”
这番话给予了对方很大的信心,陈良善又道:“同时,就在这个老人刚才领取物品时我发现,他的随身物品只有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这件事情很不合理。”
慕容水与文四宝齐声问道:“哪里不合理?”
陈良善道。
——“从刚才那名警察的口中我们得知,老人是与那个刺青年轻人在大街上起了冲突,那么则说明老人当时是在大街上的。”
——“既然老人在街上,那么他为什么只带一个破塑料袋?还有就是他的手机呢?钥匙呢?钱包呢?为什么全都没有带在身上?”
经过这么一说,众人似乎才反应了过来,毕竟哪有人上街不仅不带钱,甚至就连手机和钱包都不带,这明显是个不合理的地方。
文四宝也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那个老人出门的时候比较着急,结果不仅忘带了钱包那些随身物品,同时也忘记戴手表了?”
陈良善摇摇头,“不大可能,你们再看这个老人的穿着,他的头发、衬衣、裤子都整理得很干净,说明他出门前是精心收拾过自己的,但是唯独却没有擦鞋子。”
众人看了过去,果然与对方说的一样,此时的老人虽然目光稍显呆滞,但他的头发、衬衣与裤子却整理得很干净。
徐天南听到对方分析这些事情时,激动的眼中都泛起了光,“继续!”
陈良善继续分析道:“既然老人没有带手机、钱包、钥匙等随身物品,我猜测……可能他这次出门,就没有打算回去。”
文四宝诧异道:“出了门却不准备回来,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老人准备……”
陈良善点点头,解释道。
——“我发现这个老人刚才讲话时就一直心不在焉,似乎心里一直在想着某些事情,以至于办案的警员与他讲话时,他都没注意听。”
——“所以我觉得,这个老人根本就没有回家的打算,因为他是准备去自杀的!”
——“老人把戴了多年的表留在了家里,可能那块表是他最后能够留给家人的念想。”
——“至于他为什么身上干干净净的,唯独没有擦鞋子的原因,则有可能是他准备在自杀前脱下鞋子。”
——“再加上他随身物品中,只有一个装着纸片的塑料袋,那么我们就可以得知……这名老人,也许是打算跳河自尽,而那个塑料袋中的纸片,兴许就是他想保留下来的遗书。”
——“既然遗书没有放在家里,反而是带在身上,则说明这个老人希望当他的尸体被人找到后看见那份遗书。”
——“所以我猜测,那份遗书上,也许写到了某件他遇到的不公义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使得老人有了自杀的念头!”
话音落下,徐天南似乎又看见了当年那个不苟言笑的朋友,他缓缓道:“良善,这么多年了,你的才能一点也没有退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