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们鬼多势众,专门培训过围剿战术,在这方面战斗力和配合度极强,不久,便形成了滴水不漏的包围圈,将地狱警察团团困住。它们没有了武器,赤手空拳踢打地狱警察。
一小队鬼抓住被打翻在地的地狱警察,“扭断它们的脖子!”
“杀死它们!”
车无非绞着一方手帕,面露焦灼之色,“兰姐,你有看到宁哥吗?”
张恋兰眼珠旋转几圈,淡定地说:“你紧张什么?罗湘宁是茅山壬长生的关门弟子,多少学了些本事,对付区区一群污合之鬼有什么难的?”
“可是,它早被壬道长逐出师门了!”车无非皱着眉头,像极了王妃西施的愁容,我见犹怜。
“嗨,那有什么!壬长生又没废它功力……唉,当初只怪你没能坚守承诺,要不现在也是一对鬼见鬼慕的鬼夫妻。”张恋兰说起话来跟打机关枪似的,“哪像现在这般无趣?”
车无非眼眉低垂,浓密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扑打着,黯淡的眸子,好似即将坠落的星星,“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呢?”过了许久,它又说道:“只是,为何还要相遇?”
“那是因为,前世还有相欠。”我淡淡的说。
“相欠?”它寞落地望着我,“确实,我欠它的。”
东方的黑暗被撕裂了,露出一抹鱼白。“天亮了,你们还要接着打吗?”我坐在房顶,朗声问道。
大家双方停手了,地狱警察们依旧被小鬼们包围着,除了小罗子,它们已明显体力不支,伤口上渗出的黑血一滴滴落在雪上,化为乌有,衣裳褴褛,头发脏乱。小鬼们倒是精神抖擞得很。
“兄弟们,马上天亮了,我们速战速决,干掉这帮破警察!”突然有鬼喊道。
敢当着我的面说干掉警察,未免太嚣张了,当我孟婆是死的吗?我伸长手臂,捏住那只鬼的脖子提过来,精力充沛啊!“小罗子!准备好了吗?”我给小罗子使了个眼色。
“回孟大人的话,准备好了!”它奋亢地回答。
我拧着小鬼像扔鸭子一般扔出去,它闪电般地疾驰出去,不曾想与小罗子撞个正着,一道如彩虹般的金光将小鬼紧紧包裹,小鬼全身像镀了金一般,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茫,闪耀得让我们睁不开眼,许多鬼魅用手遮住眼睛。金光闪过之后,只见彩虹,小鬼已无影无踪。金光散魅不光厉害,而且宏伟壮观,壬长生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牛鼻子老头,思维独到,心思细腻。
鬼群霎时安静下来。天马上亮了,只能用速战速决的方式来震住它们。小罗子带着魅们回到房子里,我用地狱天罗把小鬼们收起来,交给小秦好好保管,晚上还要继续用的。
把该注意的事项交代完后,我准备去林府,却被车无非叫住了,“孟大人,小的有件事想求大人帮忙。”
正忙活的小罗子停下来,倚着桌子心不在焉地擦拭。
我微笑着问道:“什么事?”
她眉目含烟,“三位大人带我来得匆促,我的女儿许宵宵出去玩耍没有回来,我担心它照顾不好自己,能不能请孟大人帮忙寻来?”
小罗子怔了一下。
“许宵宵?”好熟悉的名字,“它多大了?”
“回大人的话,三岁半了。”
小罗子用恳求的目光注视我,我装作思索的样子,背着手踱步,几分钟后,“为难”地说:“车无非,这件事不太好办,原本你就违背了地府的行为准责,藏匿在人间,我破例收留了你。可你自己违纪了不打紧,还教唆三岁半的孩子一起对抗地府,恐怕你们母女都活不成了。”
它骇得跪坐在地上,眼里浮起一片濛濛的水雾,真是个水做的女子!小罗子皱起眉头。
“大人,不是这样的。宵宵它太小了,舍不得妈妈,所以没有去地府,可是它忘记了妈妈的样子,怎么也找不到它的家,它的妈妈,我看它可怜才收留了它,望大人看在它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它吧!”
小罗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它,脸上好似沾满了大漠的黄沙那样凄迷。
“这么说,孩子不是你亲生的?”我盯着车无非。
它马上答道:“它虽不是我怀胎十月所生,但如同我亲生的一样,从看到它流浪着四处哭喊找寻妈妈时,我便把它当成了我的孩子。如果孟大人只能收留一个,请大人杀了我,留下它吧!”
一串串清澈得映得出我影子的泪珠从它眼里滚落,我的指尖不经意地拂过酸胀干爽的下眼睑,好羡慕它能流出这样的眼泪!
泪珠仿佛滴在小罗子心上,让它坐立不安,六神无主,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孟大人,小的以前也是孤魂野鬼,还对大人撒下弥天大谎,大人尚能既往不咎,收留小人,今天为何不能收留它们母女?”
“好吧!既然你开口了,那我把许宵宵找回来吧!”我对它有深意地点点头。
许宵宵对我大有用处,我怎么可能诛了它?
种猪在大门外等我,短短的一天,他下巴上长出半寸**的胡子茬儿,眼珠子红通通的,满是血丝。这一天一夜,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见到我,他迎上前来,沙哑着嗓子,问道:“你回来了?”
“情况如何?”
“都那样,许伯和青玉姨还在昏迷,桐儿一直呆在开着暖气的卧室里。”
“桐儿还好吧?”
“还好,不过,她也感觉到七哥哥就在附近,好像触手可及。”
我边走边问:“想好了?”
他与我并排走着,“想好了,可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怎么忍心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惊吓?正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才请你回来商量一下。”
我哼了几句贺岁曲,信心满满地说:“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上衣口袋里有东西蠕动了数下。
“女魔头,”种猪拉住我,“你一定要好好说,不能急于求成。千万要记住!”
我白了他一眼,“既然这么不信任我,干嘛不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