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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耽美小说       作者:长安十年     书名:寸丝不挂
    了被子。”又见他将自己裹得像一只蚕蛹,便忍不住笑了:
    “看来你乖得很。方才梦到甚么了,为何脸红成那样?”
    “没……没有,凌大哥,你出去片刻好不好,我……我要换衣裳。”
    “你怕甚么?昨晚到了后来,不也是我帮你洗了身子,穿好亵衣的?”
    白望川背过身去,低声道:
    “昨天是昨天,如今……”
    凌九重听出他声音不大对,似乎有些湿哑,便不动声色道:
    “大哥出去等你,你换完了衣裳,我们一道用早膳。”
    白望川听他离去了,门重新关好,才将被子掀开,他身子不住颤栗,似是难以置信,然而又不敢真的放声哭出来,只得先起身下了床。
    床上是一滩水渍,白望川垂下眼睛,他身体残缺,常常不能自己,这便是苦果。
    他将衣裳都褪下,光着身子去了西阁。
    凌九重将西阁设在内室,有一段距离,却并不算远,内急不必出门,十分方便。
    隔了隐隐绰绰的珠帘纱幕,垂帐被风轻轻卷起,凌九重从角落中走出来,正对着西阁,看到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蹲下来。
    因为他已经算不得一个男人,所以自然没有资格用属于男人的方式小解。
    他的臀很美,腰线也诱人,他背对着凌九重,凌九重只听到哗哗的水声,看到他依旧止不住颤抖,水声渐渐停了,他的臀尖有水痕滑过,汇成珠粒,又滴下去。
    他应该是哭了,蹲了很久也不起身,反而将头埋进臂弯,却不发出一点声息。
    然而下一刻,他身上一轻,才发觉居然被人抱起。
    “傻子,里面味道不好,也不怕把你熏坏了!”
    白望川用力挣脱:
    “不,不,你别抱,放我下来,我身上脏。”
    凌九重笑道:
    “平时这里都有人伺候着,焚香摇扇,你不愿意被人伺候,我来伺候你就是。”
    说罢,吩咐屋外的暗卫,叫人进来将床与西阁收拾干净了,他自抱了白望川去后头的浴池。
    “别让人收拾,我自己来。”白望川眉头紧锁,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凌九重带着笑意看他,就像看一个尿床的孩子,一边踩进水里,一边道:
    “谁敢说你的不是?”
    白望川道:
    “你不明白,阉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便与死人无异了。”
    凌九重将他抱紧了道:
    “胡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准你自轻自贱。”
    白望川道:
    “我原本就是家中庶出,不受父亲与大哥重视,更没有继承香火,开枝散叶的责任,凌大哥不必为我担心。”
    凌九重的手渐渐下滑,摸到他的大腿内侧,轻轻一探,便碰到了那个茬儿。他蹲□,凑近了,张口便含住,极小心地吮吸轻舔了几下,白望川浑身一震,跟着便颤栗不止,脖颈深深后仰,许久才推开他,道:
    “你,你……我……”
    凌九重似乎十分不舍地松了口,道:
    “望川莫急,我只是想叫你知道,无论你变成甚么样子,在凌大哥心中,你依旧如初。你这里,一点也不脏,干净得很。”
    白望川气急攻心,竟生生被呕出一口血来,道:
    “即是如初,就该有义结金兰的样子,又怎能背德乱伦,你,你……”
    凌九重见他嘴角溢血,心狠狠一抽,不由十分后悔,慌忙伸手为他擦了血,道:
    “望川,望川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我们分开太久,大哥见你回来,不由得便与你亲近了。”
    白望川摇头道:
    “我不气,凌大哥,你先上去,我洗完了便来。”
    凌九重见他语调淡淡的,也不敢再刺激他,便又上了岸,披了件袍子,先出去了。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洗完出浴,二人坐到一处用早膳,刚吃了两口,白望川便抬头道:
    “凌大哥,我在这里叨扰多时了,想回去看看。”
    凌九重神色不变道:
    “不行,白府上下容不得你,你偷偷拿了秘笈与我,是我害了你,他们与你势不两立,现在这个关口,不能回去。”这自然是凌九重临时编排的,白家早被灭门,他是绝不会放白望川下山的,即使关他一辈子,也要将他留在身边。
    白望川凝视着凌九重,见他说到秘笈,竟气定神闲。
    然而凌九重一抬头,眼中带了万分悔意,道:
    “你要走,是不是因为方才在浴池中,大哥失态了,你心里不痛快?”
    白望川只好摇头:
    “不,只要大哥不再做那样的事,望川也会将它忘了。”
    凌九重笑道:
    “这就好,留下来,大哥照顾你,你说甚么,大哥都听你的。”
    ☆、第一百零七章
    黎素在床上逗猫儿玩,那只通体雪白的猫看来很喜欢他,四仰八叉地把肚皮露出来,摆成一个柔软的姿势,黎素先是摸了摸它的脑袋,它只发出细微的“喵喵”声,黎素看到它的肚子,已经显出个鼓鼓的样子出来,不由好奇地伸手一摸,这一摸,竟感觉手掌暖暖的,手下一震一震,似乎有生命在蠕动。
    他一惊,收回手来,可那感觉却无论如何也甩脱不掉,猫儿又轻轻“喵”了一声,比起另外三个兄弟,它明显更喜欢跟黎素呆着,卷了卷尾巴,它又往新主人的怀里钻,要趴在他肚子上。
    黎素正好此刻腹中一阵隐痛,他的背绷直了,将猫儿裹在怀里,像是要汲取一些温暖似的,可是一波一波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涨了又退,无止无尽,他额头上已经浸出一层细汗来,不知为何,最近他的内力也渐退,此刻完全使不上劲,不能用真气护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声声唤他:
    “素素,好些了么?”
    黎素睁开眼,看到是裴云奕,一手正扶了他的后腰,似是个十分暧昧的景象,便道:
    “你如何进来的,我只是累了,休息片刻。”
    裴云奕微微挺腰,做出个十分下流的姿势,笑道:
    “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进去,这样你便是我的了。”
    黎素感到有个热硬的东西贴在自己臀尖,只觉得十分恶心,挥手便给他一个耳光,道:
    “向来只有我想给谁操,谁才能操,整个武林想上我这张床的,恐怕要从这里排到浮屠山脚下,难道我都要奉陪?”
    裴云奕擦了唇边的血迹,面不改色道:
    “我当然知道春宵难求,裴某名声在外,虽然流连花丛,但也向来讲究两厢情愿,绝无强人所难之事,对露水姻缘尚且如此,对真心实意喜欢的人,更不会逼迫。”
    黎素皱了皱眉,将裴云奕推开,道:
    “方才你为我输了真气?”
    裴云奕点头道:
    “开始我想来看你,敲门却总没有回应,踹开了门进来,你竟昏在床上,手脚冰冷,面色惨白,是不是着凉了?”
    黎素移开目光,却看到墙角的猫儿缩成一团,忽然手脚抽搐,肚皮跳了跳,黎素心里头有些猜想如突然窜上来的火苗,在它的叫唤声中越燃越旺。他定下心神,道:
    “多谢你,我身上暖和多了,只想一个人睡会儿。”这道逐客令下的不痛不痒,却正中要害,裴云奕放低了声音道: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这一生最接近你的时候,是不是在白家庄替你挡了针,你带我四处求医那一回?你忘了,那几日衣不解带照顾我,我为你花心思,你便对我笑。可是现在,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黎素心乱如麻,只得狠心道:
    “自欺欺人,只做得一回,再做就不像了。”
    裴云奕一言不发,起身便走了。
    黎素见他离开院子,走远了,松一口气,抱了肚子,在床上滚了两遭,那猫儿见生人走了,喵喵又叫了两声,便跳上床来,寻求安慰一般凑到黎素身边。
    黎素摸了猫儿的肚子,似带了泪道:
    “这怎么可能,荒谬,我不信!”
    这起初只是一个猜想,就像一个泡沫儿,轻轻一吹,就该破的,然而黎素不知带了什么执念,想了又想,就变得异常敏感。
    他晚上一个人偷偷褪了衣裳,躲在被子里,一下一下地摸肚子,却并未摸出什么异样来,不过,人确实比从前圆润了一些,肚子却并没有动静。
    这一摸,摸得他更加慌张,男子受孕,闻所未闻,他仔细回想,最近的一次,对阿东谈不上恨,只是没来由的发寒。
    初冬,他最怕冷的,往常这时候,每日要泡一回温泉,才能入睡,最近却频频让阿北打来冷水,放在浴桶中,有一回还带了少许冰雪。
    阿北问他:
    “主人这是要做甚么,水这么冷,连我们兄弟几人都不敢用的。”
    黎素简单打发了他:
    “练功用的,你也知道,云泽篇我已经练到了第四重,再往上,应当是冰者可以沸,沸者可以冰,两相转化,第五重便成了,你先出去。”
    阿北便当真了。
    实际上黎素每晚咬牙泡在冰水中,是要堕胎。
    即使他并不确定,是不是有了孩子。
    黎素就算再淫~荡放浪,被另一个男人弄大了肚子,更何况那晚并不愉快,他心里是羞耻恐惧的。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怪物,不男不女,就算他会易容术,偶尔装扮成女人的样子,也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还有那一次,自轻自贱之后,与阿东之间颠倒错乱的情~事。
    他不能让别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望川宫黎家,淫~乱背德,男子受孕,雌雄莫辩,他不能因为他自己,让黎家沦为江湖的笑柄!
    但是一连坚持了半个月,却不见一点成效,除了让自己的肚子阵痛更加频繁,书上写的胎落见红,他半点也没看到。
    黎素又找人练武,然而他自己这些日子,功力锐减,找人练了半个时辰,已是气喘吁吁,他频频向阿南使出杀招,只为让他反击,然而每日剧烈动作之下,肚子里好似有个小东西在抗议,动不动就疼得他直冒汗,却始终落不下来。
    如此这样几番折腾,受苦的始终是他自己,动静越大,苦痛就越多,不过黎素是越发确定,他可能有了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如果全部写完再放上来,最大的可能是……坑掉!!!所以,我要食言了,对不住各位,但是有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地久天长的广播剧第一期终于做好了,地址:bbsjjwxc/showsgphp?board=52boardpagesg=1id=62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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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第一百零八章
    这夜黎素早早用完了晚膳,泡了个热水澡,将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料想人应当快到了,便坐在房里等着。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便有小厮在外叩门,黎素准了他进来,药已经熬好了,他端到黎素面前,散着热气,雾蒙蒙白花花的,直把黎素的脸连同他的表情全都掩去,那小厮不敢多看,屈膝告退,黎素叫住他,道:
    “慢着。”
    那小厮顿时不敢动了,黎素朝碗里吹了一口气,似乎要把它吹凉了,轻飘飘地开口道:
    “你可知这藏红花是做什么用的?”
    小厮吞吞吐吐道:
    “打……打胎。”
    黎素自己也不相信竟有逆天孕子之事,更何况一个小厮,不知始末,更不会有所怀疑,只是以防万一,便又问他:
    “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如何解释?”
    小厮即刻跪下,他嘴拙,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这也是黎素放心让他去办事的原因,阿西等人虽然忠心,可遇到这等事,必会弄个一清二楚,反倒不好办。
    那小厮看了屋子一角的猫儿,它正无忧无虑玩着自己的尾巴,真可怜!他发现黎素正在看他,只得慌慌张张移开目光,黎素也不逼他,道:
    “罢了,你莫要乱说便好,下去罢。”
    直到人走远了,看不到踪影,黎素才望了猫儿一样,心里竟十分羡慕,虽然它孤零零无依无靠,可再过不久,就能将肚子里的小猫产下,不必在意流言蜚语。
    黎素自己原本是十分抗拒这个孩子的,他恐慌,挣扎,绝望,无助。他是个男人,他从未体会过有个小生命,孕育在他的身体里,这种感觉让他心惊胆战,可真到了拿起碗的那一刻,他摸着温热的瓷碗边缘,想到这是他跟阿东的孩子,也许会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或许嘴巴像他,红唇皓齿,鼻梁应该像阿东,又高又挺……他不由得摸了摸肚子,越想,越舍不得喝,他怎么能狠得下心,为了黎家和望川宫的名声,就要赔上一个孩子的命。
    可是,如果不喝,凌九重何其精明,待到他腹大如鼓的时候,他与阿东的事便要败露,到时候,不光这个孩子,连阿东也要受牵连的。
    阿东、阿东……他到底身在何处,当真走火入魔,陷入疯癫了么,黎素心中起伏不止,想到阿东,思虑成疾,胸中如遭重拳,好不容易才将满口的血腥味忍了,一仰头,并着藏红花一道下肚。
    喝了药,他心灰意冷,慢慢踱步到床边,和衣便躺了下来。药效渐渐发出来,他的肚子一阵疼过一阵,一开始尚能平躺着,后来疼得整个身子蜷缩起来,双手抱膝。那猫儿原本在墙角独自玩耍,见了黎素这副模样,“喵喵”唤了两声,三两步窜上来,黎素便抱着它,汗并着泪水一同滴在猫儿身上,沾湿了它漂亮的毛发。
    他与阿东唯一的孩子,就这样被他亲手扼杀在肚子里,化成一团血肉了。黎素一想到此,便觉得心也死了,紧紧抱了猫儿,将下巴靠在它脑袋上。那猫儿十分乖顺,便坐在黎素怀里,一边舔他的脸,一边小声喵喵叫着,似在安慰他。
    黎素越想越痛,蜷缩得如一只熟透了的虾,背脊发抖,这一疼,直疼了整整一个晚上,不知何时,他竟昏睡过去。
    第二日,猫儿用尾巴将黎素挠醒了,黎素这时已经不大疼了,浑身没有知觉,只是麻木。他浑浑噩噩地起身,冻了一夜,没有烧火炉子取暖,更没有盖被子,这样冷的天,又喝了藏红花,他如此糟蹋自己,偏生功力也大不如前了,不知道何时便油尽灯枯而亡,这样想着,他毫无生气地换衣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然而,无论床上还是亵裤上,都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迹。黎素睁大了眼仔细检查一遍又一遍,他不大懂得有了肚子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滑胎,似乎是该流血的。他心里一团乱,甚至怀疑根本就是虚惊一场,自己吓唬自己的,也许从没有过孩子,男子怀孕,闻所未闻,他又怎么能断定自己就是这罕见的异类呢。
    正想着,他忽然一阵恶心,胃中泛酸,忍不住开了门,出去便吐。吐到昏天黑地,几乎不省人事,他才闻到昨日的药味儿,心中一恸,摸到自己的肚子,若里头真的有个小东西,也当真难为他了,自己这样折腾,他却不肯轻易离开,可见缘分深厚。
    黎素这一刻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自轻自贱,如果有了孩子,他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来。他跟阿东的前尘往事,他也从未后悔过,对于这个孩子,他毫无怨尤,只是太过突然,让他十分恐慌。如今想清楚了,反而坦然许多。
    黎素这几日连番动作,已将自己折磨得面无血色,好不容易身子圆润一些,霎时又瘦了回去,午膳时,他便强迫自己多吃些,平日里不爱的菜,也一并收入碗中,埋头认真去吃。别无他法,大人不吃,总不能饿着孩子。
    阿西等人看得目瞪口呆,黎素闻着肉味,又吐了一回,待擦了嘴漱了口,便交代阿南每日傍晚做一碗红豆汤送去他房中,又吩咐了几样酸辣口味的精致菜肴和滋补的荤汤,作为晚饭食材。
    待晚上泡了温泉,黎素早早便爬上了床,猫儿懒洋洋睡在他脚下,他用被子将浑身上下裹好,尤其是肚子,小心翼翼地摸了又摸,心里头又甜又酸,便开始自言自语,与小家伙交流了晚上的菜色,不知道它喜不喜欢。
    一觉睡到天亮,黎素翻了个身,尽量不磕着孩子,睡意翻涌之时,却听阿北在外头道:
    “主人,大哥……大哥在山下被云踪阁的人截住了,他披头散发,神志不清,口中念着主人,似乎是要上山来找我们,却与他们起了冲突,见人便伤,现在……现在已惊动了宫主。”阿北声音哽咽,可见事态严重。
    黎素惊坐而起,低呼道:
    “阿东……”
    阿北鼻音浓重:
    “他们说大哥偷偷练了禁功,走火入魔了,云踪阁当即已派人请宫主下山,说是……说是要清理门户。”
    作者有话要说:merrychristas~~o(n_n)o~~
    ☆、109第一百零九章
    黎素从床上一跃而起,系衣带的手颤抖着,急匆匆地胡乱缠了几道,便打开门,对阿北道,
    “带我去。”
    阿北“扑通”跪下,向着黎素磕头,
    “主人,你放过大哥,他……他不是有意要偷学秘笈的,一定是事出有因,”
    黎素用了力气踹他一脚,咬牙道,
    “你再不带我去,宫主在我们前头到了,阿东只有一死!”
    阿北连忙起身,将眼泪鼻涕一并擦了,在前头带路。半山腰风大,黎素走得匆忙,穿得单薄,被冷风一激,瑟瑟发抖。迎面却忽然碰上裴云奕,他脱了外衫,给黎素披上,道:
    “走得这么急,这是要做什么?”
    黎素甩开他的手,脚下生风,还没走远,却又被裴云奕一把抱在怀里,低声道:
    “我从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才有些明白,是他对不对,我在你心里,连个下人都不如!”
    黎素不想理他,挣脱他的怀抱,将他推出去好远,刚要走,却又猛地回过味儿来,不可置信道:
    “你同宫主说了甚么,望川宫守卫森严,你何以来去自如?”
    裴云奕挑了挑眉,苦笑道:
    “素素,为了你,我也不怕背负骂名。我与望川宫走得这样近,你难道还不懂么?”
    黎素呆在原地,头脑中白茫茫一片。
    裴云奕又走近一些,道:
    “凌宫主默许我在望川宫中随意走动,我为他提供正道消息。我们各取所需,他答应我,事成之后……你便是我的了。”
    黎素摇了摇头,似乎还不能消化这番话,阿北站得远,虽未能听得全部,却见裴云奕志得意满,料想必定不是甚么好事,便冲上来,推搡了两下,裴云奕却还是笑,笑得黎素心里发寒,阿北道:
    “这人必定疯了,主人,我们还是快些去找大哥要紧。”
    黎素这才回过神来,道:
    “对,阿东,我的阿东……”他说得这样悲切,裴云奕听懂了,神色阴翳,默不作声。阿北却丝毫未察觉二人早已暗度陈仓,以为黎素只是担心大哥,便安慰两句,赶紧领着他去了。
    到了山脚下,黎素远远看过去,心中一惊,几乎要滴出血来。
    原来阿东被宫中数十位高手围困住,一一交手,正是好一场车轮战!这些人个个身怀异术,其中几位,连黎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这么多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
    阿东的武功路数明显与从前大相径庭,他内力深厚许多,受了宫中独臂居士何鸣风一掌,却能扛住,并瞬间掌中带风,运气反击。有几回,黎素甚至看不清阿东使出的招式,实在是太快,变幻莫测。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无望,在场众人都是有见识的,都看出阿东偷学了《九转乾坤》。当年,白望川是因这本秘籍而死,凌九重也不过才练了前半本而已。
    大概是因为时间仓促,阿东虽看似练至深处,但根基尚浅,又是速成,因此并未完全领悟这套秘籍的精髓,使出的招式仍有漏洞,只能发挥两成功力。而他以一人之力与数十人周旋,难免让人乘虚而入,应接不暇,不多时,身上便带了许多伤。
    黎素看他胸前殷虹一片,不由又走近一些,阿东这时候似心有灵犀一般,抬头朝远处一看,便看到黎素站在山脚下,怔怔地望着他。
    他也一动不动去看黎素,人似痴了一样,二人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正在这当口儿,又有人举剑来砍,这次居然从背后偷袭,阿东看到黎素忽然十分慌张,看他的口型,似乎是“小心”二字,便转过身去,侧身一让,那偷袭的人扑了个空。阿东却没想就这样放过他,双掌自丹田而升,慢慢运气,忽然发力,一股真气袭来,连黎素这头都漫天尘土,飞沙走石,只听得惨叫声四起,周遭的人个个倒地,被震得吐出血来。
    阿东扔下这些人,便要飞奔过去寻黎素。他走火入魔并未痊愈,只较那晚清醒了许多,犹记得与黎素之时,越发癫狂,最后怕伤了黎素,只得在彻底失去心智前离他而去。
    黎素应当要恨死他了,他自己,也恨不得当即以死谢罪。从前,他将自己的阳~具捆绑束缚着,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心上人一丝一毫,可是如今,在一夕之间就全毁了,他记得他是怎样折磨黎素的,他把他弄得满身青紫,他要疯狂占有他,操~哭他,让他没有力气再逃,只能任自己为所欲为……那是他内心深处最密不透风、见不得人的肮脏欲~念。
    阿东清醒之时,甚至想过将自己阉了,这样对着黎素,便不会再有冲动。从此以后,他只会一心为着黎素,只会对他好,不会再因为自己的畸恋伤害他分毫了。
    身下这根东西,便是十足的罪魁祸首,有它在,阿东便无法自持。
    这些心思,黎素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抽了阿南身上的鞭子,勉强打起精神,朝阿东走过来,用力挥动九节鞭,提高声音道:
    “是我治下不力,望川宫才出了这样的叛徒。我自己的人,自己来处置,不劳烦各位了!”
    ☆、110第一百一十章
    凌九重正在别院前的绿地坡上坐着,因为白望川觉得屋中冷,不愿意呆,便捡了这样一块好地方晒太阳,晒了一盏茶时间,撑不住竟卧在地上睡了。凌九重命人拿了羊毛毡子来,将他裹了,坐在他身边看着。
    云踪阁忽然有人出现,跪下向凌九重行礼。他看着熟睡的白望川,只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指示。那暗卫十分忐忑,便膝行至他面前,将实情耳语相告。
    凌九重立刻起身,只留数十名暗卫看住白望川,自己往山脚去了。
    黎素那句话一出,是要亲自动手的意思,众人便都按兵不动,一双双眼睛盯着这二人,如虎狼一般,只等一个结果。
    只有阿西兄弟三人冒死上前,跪在黎素身后,求他手下留情。
    黎素将他们踢开,朝阿东越走越近,阿东只深深望着他,并不防备。
    黎素忽地将九节鞭狠狠甩在他身上,顿时,他脸上现出一道血痕,身上也几乎皮开肉绽,可他并不躲,挺直了胸膛,昂首去看黎素。
    阿东小时候便是这样,黎素虽然很少打他,但是亲自授他武功,练得不如意时,就轻轻抽他两鞭子,十多岁的孩子,便是这样挺直了身子让他打。
    阿东向来是流血不流泪的,更何况对着黎素,他从未说过一个“不”字,黎素要甚么,他便给甚么,哪怕是这条命,只要他一句话,便双手奉上了。
    黎素心中焦急,下手也狠了些,又抽了他两鞭子,他的衣裳碎裂,殷红的血从胸膛流下来。“我问你,我可有亏待过你?
    “没有。”
    “若论主仆,或是师徒,我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不,主人待我恩重如山,救我性命,教我武功。没有主人,我早就死了。”
    “既是如此,你该懂得知恩图报,如今却偷习秘笈,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该不该死?”
    阿东只是怔怔地望着他,黎素再次挥舞九节鞭,每抽他一下,自己更疼百倍,暗道,这傻子怎么还不走。他想惹他发怒,一拍两散,他再不走,凌九重就要来了,到时候,哪里能留阿东一条活路。
    可阿东依旧纹丝不动,腰杆挺得笔直,跪在黎素面前。
    黎素心中权衡再三,与其这样软刀子磨人,倒不如一口气来个狠的,再拖下去……他们都拖不起。
    他肝胆俱裂,手一直发抖,勉强理清思绪,对阿西道:
    “去将锁魂链拿来。”
    阿西吃了一惊,一直在给黎素磕头,哀求道:
    “主人莫冲动,让大哥将前因后果好好交代了。”
    黎素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气道:
    “废物,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
    阿西不肯去拿,阿南阿北更不会出卖他们的大哥,他们只对阿东苦言相劝:
    “大哥,快走罢,你在此处,只会惹主人动怒,稍后宫主来了,这里便是葬身之处了!”
    阿东却不听,黎素一转头,裴云奕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而他手上拿着的,可不正是锁魂链!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裴云奕唇角上扬,眉梢带了喜色,慢悠悠道:
    “素素,你要的锁魂链,我带来了。”
    黎素已是进退两难,裴云奕却又凑到他跟前道:
    “你的记性真差,阿西怎可能找到,昨夜你用完了,便将它踢到床下,下次还是用软绳绑着好,至少不会破皮,还疼不疼?”
    黎素无从解释,再去看阿东,却见他双眼似乎滴血,便狠了心,接过锁魂链。
    阿东武功精进到这般地步,二人的耳语,其他人听不见,他却听得一清二楚。黎素朝他走来,见他忽然起身,以为他受了刺激,要黯然离开,一去不返。谁知他长臂一伸,似乎要将黎素捞过来,那种视自己为所有物的疯狂眼神,黎素只在那一晚与阿东的欢爱中见过。
    黎素不是不想跟他走,但他走了,阿西等兄弟三人定会受到牵连,更何况他祖辈一直在望川宫中德高望重,至今父亲的尸骨还同几位大长老一道埋在后山,若他今天走了,难保凌九重盛怒之下不会挖坟鞭尸。他只想阿东现在就离开,他好拖住凌九重,为他善后。
    阿东抓了他的手,态度坚定:
    “跟我走。”他吐字不清,言语还有些障碍,却是一副十分执着的模样。
    黎素毫不犹豫将他甩开,低声道:
    “你滚,我不要你了!”
    阿东摇了摇头,似还不相信一般,又捉了他的手,要带他走。
    黎素冷笑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本就是望川宫中的人,万人之上的左使,跟着你,与宫主为敌,活腻了么?”
    阿东一双眸子望着他,认真地叫人心疼,虔诚万分地摇头道:
    “不,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
    黎素脸色微红,他咬住下唇,这个动作十分诱人,是他沉浸在爱欲中,发~浪时最撩人的小动作,阿东知道,有时他回味被插时候的高~潮迭起,或者求阿东再来一次的时候,也会这样,然而接下来他却用更加意乱情迷的声音在他耳边道:
    “更何况,你有甚么值得我留恋的,他比你更会哄我夸我,顺着我,这几日,我与他不是在河边,就是屋顶,甚至在你房内……昨日更在铜镜前,他插得比你久,比你深,插得我心都碎了,他让我看他弄在里面的样子。他摸到我身上哪里,就夸到哪里,他真正懂我的。有哪个男人,肯用舌头伺候别人的后头,你肯么,你也不过敷衍而已,他却差点要了我的命……”
    话还未说完,阿东便仰天长啸一声,声震山河,众人纷纷将双耳捂住,黎素却趁机使出锁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