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剑道？”碎星不轻不重的抛过来这样一个问题。
谢淳沉吟数秒，缓缓道：“心身神融为一体，无需招式，手中之剑即为剑道。”
“不错，剑在心中，道在身神，你已经初步理解了道意的概念。”
“这只是初步？”
谢淳现在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单论剑道造诣，整个东洲都没有几个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合着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幼儿园上学是吧。
碎星凝聚出气之剑轻轻一划，剑身释放的剑意凝聚成一道星型虚影：“这是普通剑修凝聚剑意的第一步。”
谢淳点点头，这他倒是看懂了：“凝聚剑意后的第一个门槛便是剑意化形，能做到这个才算得上是一名真正领悟剑意的剑修。”
“说的很对，这一步本质上是在模拟天道。”碎星挥手抹去星型剑意：“一名剑修若想将手中剑道发挥出最大威力，最优解自然是领悟天地规则，模拟天道中剑之道的运行。”
谢淳掏出马扎坐在一旁，等着对方继续讲课，虽然前面这段已经是他玩剩下的了，不过也不影响他听一听，或许对方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见解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大体上和他理解的差不太多。
“而第二重境界，便是你现在所处的层次。”碎星继续道。
谢淳伸出食指随意划了一道，一条金色的小龙从空中飞出：
“剑意通神境，以手中之剑沟通天道，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天道的意志，是这样吗？”
“没错，剑道第二境便是沟通天道，当剑修初步摸清剑之道规则后，出剑时便可在一定限度内附加规则，也就是你说的天道意志。”
这也是剑修中剑意高低差距很大的原因，领悟的规则越多，其剑意自然就越强，本质上是一个吃天赋与时间的东西。
像谢淳这种在通神境卡了近十年的，就属于剑修中比较强的一批。
他至今没突破现在的剑道境界还是有不少外在原因的，比如近几年没怎么用心练，或者他自认剑之道规则已经被他摸的差不多了之类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他压根就没找到突破的路。
明明他自己感觉已经将规则领悟的差不多，和天道意志就差勾肩搭背去醉春楼学外语了，但这最后一步就是迈不出去。
谢淳有时候都在想，剑道境界是不是就没有通神境之后的境界。
“所以，真的有剑道第三境？”他抬头看向空中飘着的金色巨剑。
碎星并没有回答这近乎愚蠢的问题，直接道：“剑道第三境，便是化道境，以手中之剑身化天道，举手投足间都可以调动剑之道内的规则，对于每条规则如臂指使。”
“那不对啊。”
谢淳本来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高见来，刚刚这说法他肯定是不同意的：“我现在也能随意调动剑之道的每条规则，怎么凝聚不出天上巨剑那种级别的剑意？”
“你能调动全部的剑道规则？”碎星讶然。
谢淳抽出一把木剑，对着广场边缘的黑晶岩连续挥出十数剑，每一剑的剑气中融入不同的规则。
“我体内灵气有限，就先演示这些吧。”
这也是谢淳不怎么练剑的原因，灵气的总量在这里摆着，练不了几下就虚了，基本没什么提升作用，有这浪费的时间不如多躺一会。
碎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看出这十几剑内蕴含的剑道规则。
那么紧接着问题就来了，一般的剑修想要悟透剑道规则要多久？
一百年？一千年？
答案是看天赋，天赋足够的人也许某一天睡觉忽然就悟出来了，天赋不行的，即使是多练数千年的剑意也没用。
但即使是天赋再好的人，也需要时间作积累，碎星纵横大陆上千年，见过无数天资过人之辈，包括他自己也是修剑的顶级天赋。
但他完全领悟剑道规则进入第三境的时间是修剑第三百年。
面前这个小辈才修炼多久？二十载？
他沉默良久，最终道：“你试着将所有的剑道规则融合，凝聚成完整的道。”
“等我试一下。”
谢淳以前还真就没这么做过，毕竟这和他一开始想的突破道路不符。
他的日常练剑就是调度不同的规则出剑，平日里遇到的对手也没有能让他使用多条规则应对的。
经过长达数分钟的研究，谢淳成功凝聚出了一把漆黑的气之剑，其材料质地可以说是和天上的金色巨剑一毛一样。
“就这？”
碎星的声音不免的出现几分颤抖：“当真是天纵奇才，后人果然是人才辈出。”
“吹嘘的话还是免了。”谢淳摩挲着手中的气之剑，疑惑道：“这就是剑道的第三境？”
“没错。”
“感觉没有想象中的强啊。”谢淳沉吟半秒：“相比于我之前的剑道，最多起到了量变的作用，完全不像是突破界限进入下一境界的样子，还是说...”
“剑道还有第四境？”
碎星果断摇头：“剑修能做到的极限便是身化天道。”
谢淳重新蹲回马扎上，思索道：“我一开始以为剑道的第三境是以剑沟通天地，修改规则，只不过后面研究了一段时间没找到路子，就放弃了，毕竟现在的境界也够用。”
“修改规则？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修士能凌驾于天道之上吗？”碎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修士，居然对天道没有敬畏之心。
“也不能说凌驾于天道之上吧，只是相对性的利用一下而已。”
谢淳拿出纸笔给他画了张图，图中是一行行代码：“天道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有着强大实力的程序定式，按照一定的规则自主运行。”
“想要以人力胜天固然不太靠谱，但只要是程序，就总会有一定的bug或者说是漏洞，想要修改其意志也不是不可能。”
他简单写了几行c语言，发现对方也看不懂，索性停止了讲解：“总之这个不重要，以后真有机会的话我可以给你证明一下。”
“最后，首先感谢前辈刚刚在剑道上的指导。”谢淳先是鞠了一躬，接着图穷匕见：
“您那传承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传给我了，要不考虑一下折现？”
他盯上那混沌灵树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