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进行得异常顺利,不过半日时光,晋国军队便攻上了山寨里。
高邑带领一队士兵冲进房间里搜寻,他心中存了个心思,若王姬仍活着,他便是违抗君上命令也要偷偷放她离去。
搜了几间房后,未看见任何的被虏人质,高邑心中惊疑,本能的感到奇怪。
他持着心中的疑惑,打算去问被抓住的匪首,匪首男人被压在寨子的空地上。当他快走到匪首的面前时,耳朵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咻声。
高邑猛然回首,那是箭矢射出的声响!他下意识举起剑格挡,却不料,那支箭根本不是射向他,而是擦过他的身体射向姬俞。
高邑目眦欲裂,大喝一声:“有刺客,保护国君!”
突如其来的变故谁都没有预料,全部匪人都已伏诛,只剩匪首被压在空地上,高邑才敢让姬俞上来,不料却有漏网之鱼。
姬俞身边的护卫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箭矢朝着姬俞飞来,千钧一发之际,桓越推开了姬俞,而箭矢却洞穿桓越的肩膀。
姬俞惊魂未定,还未从死亡的惊惧情绪中出来,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胸前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
原是射箭之人见第一箭没有射中,又射出一支。两支箭射出的间隔时间极短,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
高邑根本无法去考虑一介山匪是否能有如此高超的箭术,国君遇袭,所有人都慌了心神。
高邑到底是身经百战的晋国将军,他朝着箭射出的方向大喝:“所有人听令,放箭!”
话音落下,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那个方向飞去。而后军士一拥而上,拖出一个身上插满箭已然落气的匪人。
高邑疾步跑到姬俞身边,那支箭直直射中胸口,仓皇而来的军医正在为姬俞处理伤口。
军医检查一番后,擦着额间的汗,唯唯诺诺对高邑说道:“高将军,国君的伤十分凶险,幸运的是箭插得不深,没有洞穿,但若不能及时救治,恐怕......”军医顿了顿,道:“此次我们带得药不够,拔箭之后的高热怕难以抗过去......”
高邑听后脸色难看,“国君绝不能出事,差什么药,我去找!”
许是听到姬俞命不久矣,跪在地上的匪首却在此时突兀的大笑:“活该,哈哈哈哈,贵族都该死!”
高邑眼神狠厉,一剑刺穿匪首的胸膛,“你该死!”
军医见到这一幕,颤微地说道:“差参片,需为君上吊命。”
此时桓越捂着肩头的伤,虚弱的说道:“我府中有一株百年人参,不知可用?”
军医闻言忙道:“可用可用!”
“那便好,能为国君尽一份绵薄之力,臣死也无憾。”桓越断断续续说完,便晕倒在扶住她的军士怀里。
高邑见状,对着军医急道:“愣着作甚,快为公子看伤!”
军医为两个昏迷的人处理伤口后,高邑便下令下山回营。
当夜,军医为姬俞拔了箭,有了桓越给的参片,加上羲旸君身体本就恢复力强,姬俞倒是撑过了最凶险的高烧。饶是如此,他也是昏迷了整整七日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高邑向他禀明了那日的情形,包括桓越的拼命相救,至于没有找到王姬之事,他只道已按姬俞的命令行事,所以将士都知王姬被虏前已经身死,瞒下了他没诛杀璆苏之事。
姬俞听后,点点头,对于桓越,他道:“桓越救寡人一命,寡人自当要赏。只是寡人如今不便前去看望她,你便代寡人前去,问问她要何封赏?”
说完,姬俞忍不住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刺杀寡人的人。”他淡淡道:“挫骨扬灰罢。”
“诺。”
桓越倚在床头,听高邑说明来意,问道自己想要什么封赏,桓越笑道:“臣无什么志向,只喜欢美人。只是曲沃太过贫瘠,臣养不起太多美人,国君若能赏些美人与钱银,桓越再欣喜不过了。”
姬俞听后高邑带回桓越的回答,大笑起来,“既然寡人的妹妹如此喜欢美人,那寡人便赏她美人一百,钱五千金。”
公子府。
桓越沉默地等着侍女为她换药,子鄞端坐一旁,皱眉地看着桓越的伤口。等侍女退下后,她缓缓道:“你知不知道,这伤会让螣蛇神魂失控。”
桓越不在意道:“失控罢了,戏若不做得真一些,谁会信呢?”
子鄞见她丝毫不在意,轻叹口气:“有你受的。”
桓越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湵如何了,伤好了吗?”
子鄞颔首:“腿上和手臂中了一箭,已无大碍,只是不能下床,现在静养便能好。”
“哼,那高邑的确是个人物,反应如此之快,万箭齐发。若湵动作慢些,后果不堪设想。”
“高邑此人,不可小觑。我们做得不周全,我猜他心中恐怕有怀疑。”子鄞凝重道。
桓越安抚道:“不必担忧,如今山匪都已经全部伏诛,这次布置,只有王姬之事有疑虑。
不过死无对证,相信他也找不到证据。且他在寨子里没有找到人,但依他性格,绝不会向姬俞言明。
高邑此人,勇信立身,将仁德信义看得极重,他本就不赞成姬俞的计划,故也不会拆穿。而且,这次之后他对姬俞亦有罅隙,一石二鸟何不快哉。”
桓越看向窗外翼城的方向,淡笑:“风云将变,姬俞重伤的消息恐怕已经到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哪位哥哥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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