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晟早早做完检查,站在门口等章清釉出来。
没等到自己的小娇妻,却等来医生的传唤:“梁先生?请跟我进来。”
他直觉出了问题,稳住心神,跟进去坐下。
房间里面坐着两位医生,一位是体检的医生,一位是婚姻关系的医生。
医生的诊断和嘱咐都非常直接。
“章小姐在跟您交往的过程中有抑郁症表现,希望您可以和她分开一段时间,等她的情况稳定后再做下一步考虑,如果病情持续恶化,作为医生我会酌情建议二位结束婚姻关系。”
听罢,梁晟的心中似有东西轰然崩塌。
怎么会这样严重……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害羞话少……他怎么能把她伤害成这幅样子……
医生见状也沉默离开表示回避,让章清釉进来商量夫妻之间的事。
“老公……”她可怜兮兮地喊他,眼眸湿漉。
“小瓷…小瓷我…”他有些语无伦次,想要过去抱住她,却又怕自己的存在会进一步伤害她,“对不起……”
道歉的叁个字如鲠在喉,他说出口时自己都觉得无力。
她是脆弱易碎的瓷器,珍贵到碰一碰就会坏,他该怎么办才好?
可她乖巧得过分,即便是患了病也依然走过来抱住他,将小脑袋依偎在他的胸口。
“小瓷。”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她的身子多么柔软,他多想就这样永远抱着她,永远不分开。
“小瓷,那时你精神不好,怎么不与我说呢。”他陷在悔恨中,无法自拔。
“可是我真的没有感觉呀。”她的语气平静温柔。
他懊恨不已,看着她精致的小脸,自暴自弃痛声道:“小瓷,你是不是还在瞒着我?你想打想骂都可以,不要一直藏在心里,会更严重的。”
“我没有在瞒着你呀,”她似乎颇为清醒,莞尔一笑,“实话讲,你刚出现在我生活里的那年,我确实有想过收集证据之类的,后来我意识到我的学识还不够撑起一个案子,就继续去学校进修半日制学位。可能是因为读书和工作一起弄太辛苦,渐渐地,我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这在梁晟听来,无疑是抑郁症的典型表现。
“医生说,我离开你的话,有助于你康复,”他痛定思痛,“小瓷,我希望你健康,我希望你快乐,如果我们……”
“别。”她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禁被吓到,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薄唇。
她的手指骨节纤细,冰冰凉凉的戒指更是信物。
“那我们只是暂时不见面,好么。”他松了一口气,卑微地同她商量。
“好。”她思考许久,才答一个字。
梁晟以为她是不满意他说的“暂时”,立刻表态:“你想要我离开多久都可以。”
但她似乎更无奈了,轻轻嘟囔一句:“那我是要守活寡嘛。”
他没听清,急着掏出手机安排。
几个电话打完,很快就处理妥当。
“小瓷,我订了下周的机票去伦敦。这边的房子和其他资产我会全部交给你,我的钱也都是你的,你尽管拿去用。你父母那边…你希望怎么处理?”
章清釉摇头:“不要告诉他们,就说你是去忙投资项目出差吧。”
“没问题,那我去问一下医生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心理诊所我也帮你联系好,遗嘱的话我们明天去公证,我把所有都留给你…”他抬脚就要出门。
“梁晟!”她连忙喊住他,婉转的声音难得透露出急切,像是怕他一走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男人原地停下,阳光投下他的影子,不免几分落寞。
女人轻轻走近他,替他整理好皱乱的领带,也是在抚平他的心绪。
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出口,可她终究是温柔解意,甚至还带着点开玩笑的轻松:“你会不会想为什么我当初不去起诉你?我很了解自己,这一点你放心。要是我确确实实受不了你,拜托,我有法学博士学位的好嘛,如果真的想对你做什么,那也已经发生了。”
一语双关。
章清釉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
所以,她只能真假参半地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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