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3

类别:玄幻小说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书名:渡尽劫波
    情况?”
    蓝九渊想了想,“很多年没听过他们的消息了,只依稀听说火烈宁氏和破天司徒当年被十几个强大的宗派和家族联手围攻,火烈大帝的几个徒弟万里驰援,在激战中都受了重伤,后来就再没听到什么风声,不知道是不是陨落了。不过,这几位都有不少徒子徒孙一直传承下来,只是没什么出类拔萃的杰出人才,当年火烈大帝的绝学又在连年战斗中失落了一些,不全了,所以,也没看他们修炼出什么名堂。当然,这也没什么,火烈大帝性情舒朗,喜爱结交朋友,与人切磋交流时也从不藏私,所以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修者将火烈大帝的部分绝学放在拍卖行里拍卖,估计他们也买了不少回去。只要东西还在,以后总会出一、两个资质出众的天才,立刻就可以翻身。”
    “那倒是。”凌子寒眨了眨眼,心里有些郁闷,却没再说什么。
    卫天宇也不开心,他师父那么兴致勃勃地跟他讲着曾经收过的那几个徒弟,他们两人和司徒破天、凌子寒都很肯定,认为宁火烈的徒弟虽然被他说得好像资质不佳,实则绝对比普通修者要天才得多,踏入圣阶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哪怕过去了几千年,他们都应该还活着,说不定早就开山立派或者家大业大子孙满堂,哪里料到,居然会是这么个情况?
    要是火烈大帝知道了,多半也会有些惆怅的吧。
    说来说去,若不是当年凌氏被围杀引发的轩然大波,那些强敌怎么也没胆子向两位大帝的后人伸手。神阶大帝的家族,似乎就意味着神级功法、神器、神丹等等,总之就是无尽的财富、稀缺的资源、成神的机会,于是,觊觎者太多太多,和平时八大超级世家守望相助,没人敢随便伸手,等到幽蓝凌氏被灭杀殆尽,赤血金氏被连累得伤亡惨重,银丹童氏和黄金卫氏明哲保身,青锋林氏和紫电雷氏自顾不暇,那些人就觉得这是个机缘,于是乘火打劫,联手围攻两大家族,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终于将他们的主宗攻陷。
    追根究底,这一切灾难都是创立圣殿的那几个界外强盗带来的。
    凌子寒冷笑一声,“如果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只怕他们那一界的人会死一大半吧。我第一次体会到幸灾乐祸是什么感觉。”
    蓝九渊也笑了,“所以他们急了,对你志在必得。”
    凌子寒轻轻地说:“就怕他们不来。”
    卫天宇心里的一丝怅然顿时消失,豪情满怀地朗声笑道:“咱们就在南荒与他们决战吧。”
    蓝九渊很愉快,温文尔雅地问:“五天时间布阵,够吗?”
    “够了。你给我的那些图我已经反复研究过,只要真正的地形没有大的出入,布起阵来很快,材料我这里都有。”卫天宇的十指飞快点击着小电的屏幕,随口说道,“到时候给我几个人协助就行。”
    “哦,这事你跟子寒说,那些人都是他的。”蓝九渊一副甩手不理的轻松模样,笑眯眯地拿起杯子喝茶。
    卫天宇轻轻一笑,不再吭声。小电经过周密计算,已经找到本源古陆防护结界的薄弱处。他将穿云舟的速度逐步提升,到最后如奔雷闪电,劈开漩涡,斩断乱流,势不可挡地冲向那个比其他地方色泽略浅的部位。
    只听“嘶啦”一声巨响,犹如霹雳划过长空,本源古陆南半球的一处天空忽然阴暗下来,翻卷的黑云中银光闪烁。随着几道闪电劈下,一艘银色的飞舟直冲出来,顷刻间就扎向地面,随即又昂头向上,腾空而起,向远方飞去。
    89 战前准备
    南荒位于本源古陆的南边,绵延数十万里,俱是沼泽、沙漠、荒山野岭,凶兽众多,人烟稀少。蓝九渊和凌氏高层决定把战场设在这里,就是为了不伤及无辜,到时候可以无所顾忌地杀个痛快。
    卫天宇驾着穿云舟降落的地点离凌子寒报给空圣的方位有万里之遥,否则根本无法射过武圣那强悍的神识查探。对于圣阶强者来说,在空中飞行万里,不过是半天的功夫,所以这段距离并不算长。如果空圣真的按他们报出的方位通报了圣殿高层,万里左右的误差算是很小的,所以那些敌人也不会怀疑空圣报假消息。
    南荒曾经是一片富饶的地方,可惜数千年前魔族大举入侵,飞陆界修者云集,与魔族决战,这里就是主战场之一,史称“天倾之祸”。一场绵延数十年的战斗结束之后,这里的一切都被摧毁,天空阴沉,大地糜烂,毒沼随处可见,灵气十分稀薄,昔日的千城繁华,如今全部成为无人区。
    找了个坚硬无毒的沙石地停下,凌子寒走下穿云舟,不禁摇了摇头,“这里很像黑暗大陆。”
    “是啊。”卫天宇一刻也不耽误,对他说,“我去看看阵眼的位置。”就腾空飞走了。
    凌子澄反应快,连忙带着四个武尊追过去,跟着他飞向远方。卫氏派来的四个护卫也飞起来,紧紧跟着他们。
    凌子寒放了心,站在那里环顾四周,见这里的环境实在太恶劣,便对其他陆续下船的人说:“大家还是住在船上吧,安全一些。”
    众人自然听他的命令行事。凌氏的武魂虽然偏黑暗系,但是除了神品武魂能直接吸收煞气、毒气、戾气等等用于修炼外,其他品阶的武魂仍然只能靠灵气来修炼,然后有选择性地吸收一些煞气进行炼化,这样既能提升功力,又能避免走火入魔,像凌子寒这样能肆无忌惮地吸收那些可怕的异种元气进行修炼的人少而又少。除了他外,其他人在南荒这种环境里都很难修炼。不过,这个地方却特别适合凌氏族人战斗,因为他们比那些所谓正道中人更能适应这里,战斗力不会被削弱,反而会相对加强。因此,凌子寒让他们回去,平时在船上修炼,需要执行任务或投入战斗时再出来。
    蓝九渊始终没露面,一直在船舱中喝茶、看书。他面临突破武圣的瓶颈,这个时期已经再怎么修炼也没用,最主要的是要领悟一些难以用语言描绘传达的东西,悟出来了就豁然开朗,踏入圣阶,悟不出就困在这个境界上一辈子。
    大道三千,小道无穷,只要找到自己的道,就能一直往上突破,但要把自己的道想得清楚明白却没那么容易。凌子寒并不知道蓝九渊修的是什么道,这是修界的禁忌,除非蓝九渊愿意主动说起,否则他一个字都不会问,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给蓝九渊一个安静的环境,保证他的安全,让他做他喜欢的事情。
    幽子默也很沉默,一直在舱里修炼。从行动开始到了现在,已经渐渐偏离了主宗高层制订的方案,但是他出发前接受的命令是奉凌子寒为主,他自然就不会去干涉凌子寒的想法,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努力提升自己的境界,好在战斗中多杀一个人,多出一分力。
    凌子寒将“幽骨魂皇”和“冥王真火”一起招出来,让他们在周围逛逛,有对他们有益的好东西可以大吃特吃,顺便也把地上地下的情况摸摸清楚。
    蓝九渊看书看累了,就会出来,到前舱去与他聊天。
    “其实,这里的地底深处还是有不少灵脉的,各种资源矿产也不少。”蓝九渊看着水镜里映照出的外面的景象,淡淡地说,“凌氏高层有好几个长老都提过,可以把南荒开辟作我们的族地。布下阵法,以策安全,然后对这里的环境予以改造。”
    凌子寒想起了黑暗大陆上遗落之地里的净土,温和地笑道:“这是个好主意,完全可以做到。”
    “我们没有那样的阵法。”蓝九渊平静地说,“必须是神阵,才有可能保证不被强敌攻破。武神不能存在于飞陆界,但是如果组织一百个武圣来围攻的话,任何圣阶阵法都顶不住。而神阶阵法早就失传了,而阵法师罕有修到圣级的,更别说神阵师了。”
    “这样啊。”凌子寒想了想,“我记得天宇好像看过神级阵图,不过,布置神阵需要大量的高级资源,这个有点不好办。”
    蓝九渊笑了,“虽然凌氏没落了这么多年,但也并不是太过捉襟见肘。好几支改名换姓的族人在外面做杀手,做盗贼,挣了不少钱,布阵的材料还是买得起的。只是族中没有阵法师,天宇有那个能力布下神阵吗?”
    凌子寒琢磨了一下才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最近都没功夫问。”
    蓝九渊微一挑眉,“你也太不关心道侣了。”
    凌子寒嘻嘻一笑,“天宇成天就喜欢钻研这些东西,进境很快,我就懒得天天问,隔上一年半载的问一下,了解个大概就足够了。”
    蓝九渊拿他没辙,再说现在还不是全族走出秘境、重返本源古陆的时候,于是抛开这个问题,言归正传,“一旦天宇开始布阵,就要随时准备被圣殿发现。这里虽然荒凉,却适合修炼一些特定的妖族或魔道功法,所以总有零星修者会在这里长驻,还有一些冒险进来采集只在这里生长的毒草毒果的散修,因此想要不走漏风声只能靠运气。”
    “我明白。”凌子寒很轻松,“如果他们提前到了,那我们就跟他们硬干,能杀就杀,打不赢就撤,反正我们有穿云舟。”
    蓝九渊被他逗笑了,“我们宗族存在的精髓就是你说的这些,你果然不愧是我们的少族长。”
    “挂个名罢了。”凌子寒随口说,“我并不想做族长,应该让有志挑起这副重担的人去做。听说主宗有好几个少族长候选人,都是天才,少有大志,被族中悉心栽培,我认为这样的人才适合将来接班。”
    蓝九渊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头拂了拂绣着云纹的广袖,温和地笑道:“这事并不急,现任族长年富力强,起码还能干上一千年,除非他自己想卸下担子,退居长老位,专心修炼。”
    凌子寒愉快地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蓝九渊有些无奈,“你打起架来是地道的凌氏,平时这性格太过疏懒,与世无争,一点也不像是凌氏的人。”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凌子寒对蓝九渊很亲近,会自然而然地说一些心里话,“没有包袱,才能轻装前进。蓝叔,你背着重担那么多年,至今尚不能踏入圣阶,为宗族做出了巨大牺牲,我很敬佩你。”
    蓝九渊没再说什么,只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就像长辈对一个喜爱的孩子般,亲切,宠溺,为他而骄傲。
    时间过得很快,卫天宇在一天后飞了回来,立刻着手布阵。
    跟随他们左右的一百三十余人都被调动起来,去远处的山中采集石头,运来填充沼泽,改变部分地形。
    卫天宇则忙碌地建立阵基,布置阵眼,测算阵脚,在空中飞来飞去,几乎脚不沾地。
    凌子寒隐匿身形,飞到万里之外,悄悄摸到他告诉空圣的那个方位,躲在一个荒山的岩石缝里看了半天。
    周围有不少零散修者的营地,好像是来这里做任务、采集材料或是修炼的,可凌子寒一向会把事情往最严峻的地方考虑,因此先假设他们都是圣殿派来的。他一动不动地潜伏了两天,终于看到了血煞剑圣和青龙刀圣,便可以证实圣殿的确收到了空圣报告的他们预定降落的方位。
    凌子寒的唇角有一丝极淡的笑意。圣殿的势力太庞大,导致里面的人也都自命不凡,行动之间竟是一点也不谨慎,每个营地里都是吵吵嚷嚷,修者们大吃大喝,聚众赌博,甚至还有好色之徒跑出去,不知从哪里掳掠来年轻女修者,几个人轮番强暴,还调笑着说要尝试各种采补之术,直到把女修糟蹋死才罢休,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圣殿。”凌子寒冷笑。这种人渣也佩冠上那个“圣”字。
    除了这些武尊以下级别的修者外,他只看到两个武圣。为免打草惊蛇,他没再继续查探,而是悄悄地溜了回去,把看到的情形告诉了蓝九渊和回船稍事歇息的卫天宇。
    蓝九渊沉吟片刻,思索着说:“圣殿不可能只派两名武圣来,我估计其他武圣都一直藏着,只有在我们出现时才发动突然袭击。青龙刀圣和血煞剑圣在圣殿的武圣中都是狂妄之辈,并不为其他武圣所喜,所以他们两个武圣关系最好,常常混在一起,其他人根本不愿意接近他们。”
    卫天宇喝了杯茶,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往外走,“这帮禽兽,等我布好大阵,将他们全部灭杀。”
    蓝九渊与主宗的族长和长老们多次联系,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将消息放了出去。
    很多修者往南荒赶来,都想亲眼目睹幽蓝凌氏少族长回归本源古陆的第一战。
    90 主动出击
    卫天宇天生是个热心肠,在地球上时,卫氏一大家子都是才高八斗心软良善的人,他哪怕成为猎手,也玩计谋,也杀人不眨眼,可是满怀的良知却从来没有少过一丝。
    这时听了凌子寒侦察回来描述的所见所闻,心里不由得大怒,本来想着圣殿派来杀他们的人多半是受蒙蔽或者像空圣那样被利诱,彼此并无仇怨,因而只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只好陪他玩玩”,并没打算将对方斩尽杀绝,此刻想的却是除恶务尽,不能让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再去害人,于是布下的阵法又狠毒了好几倍,阴损毒辣的禁制也全都用上,速度更是加快了许多。
    凌子寒看着他杀气腾腾的身影,不由得莞尔,随即回到船舱里,独自清点他们两人的家底。
    在黑暗大陆临行前,两位师父塞给他们不少东西,这一路过来,他用得不多,卫天宇用了不少阵符,别的都还在,尤其是师父给的保命战符,每块玉符里都存着三道杀招,是大帝师父的全力一击。凌子寒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个底牌,这时拿着战符看来看去,忍不住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战符里存贮的招势威力相当于武圣巅峰,若是两块战符齐发,应该可以击杀那个圣殿的创始人吧。
    他识海中虽然有镇域天碑,却是很大牌的大神,不是他能使唤得动的,相比起来,还是这些战符属于靠谱的大杀器,只是数量太少,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动用。凌子寒收起战符,决定专门用来对付幽蓝凌氏的头号仇敌,只要干掉那个最大的boss,圣殿就会陷入混乱甚至瓦解,到时候再一个一个地干掉那些小boss和精英,也就彻底报了仇。
    他有种直觉,那个什么为了拯救一界亿万生灵而来杀人夺宝的借口根本站不住脚,虽然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得很少,但是他有严密的逻辑。假设地球即将毁灭,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肯定是联合全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投入全部科技力量和财力物力,造出类似诺亚方舟这样的航天器,将地球上的所有人类和各种动植物都带走,先离开危险的地方,然后在宇宙中一边航行一边寻找新的宜居星球,无论要飞多少年,要经历多少代,最后总能找到能使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的新世界。
    在这个异界,神匠师完全能够打造出神器飞舟,多造几艘,就能装下一界的所有生灵。神器能够穿越外虚空,到时候再慢慢寻找适合他们生存的世界,这并不是太难的事。相比起来,找到神匠师并求得他们的帮助比寻找镇域的混沌至宝要容易多了,他们既然号称拯救苍生,为什么要舍易而行难?
    不过是贪婪而已。
    据他猜测,所谓先天混沌至宝,起初一定是在混沌中诞生,然后在虚空中四处飘飞,最后被飞陆界的引力所吸,坠落于黑暗大陆,又或者是这块天碑原来镇压于某界域,而那个界域因为灭世大劫而毁灭,天碑也遭到重创,于是随着虚空中的陨石到处飘流,最后落到飞陆界。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会留下痕迹,虽然修者本身不易察觉,但有一些神秘莫测的玄术却能推算出来。他在黑暗大陆学到的那些古巫符文就有这样的功效,但也不是随意能推算的,还要用一系列咒语、符阵和祭祀之物辅助,因此传说中的远古巫族总会有一个具神鬼莫测之能的大祭司。而蓝九渊查探到的信息中提到的那位异界先知大贤者,估计也是类似的人物。他以秘法探知了镇域天碑的模糊轨迹,大概终点指向飞陆界和幽蓝凌氏这几个关键词,于是,一场血雨腥风就此降临。
    所以很多正道的有识之士都不喜欢那些装神弄鬼之辈,他们不过轻飘飘一句话,就会让很多很多人死去。
    想了一会儿,凌子寒便收起东西,去找蓝九渊,“天宇的阵法还没布完,我打算带些人到那边去,趁着黑夜袭击他们的营地,先把那些为非作歹的修者杀了。只要不是武圣,都很好杀。幽子默和凌子澄都跟我过去,蓝叔留在这儿。”
    蓝九渊想了一会儿,点头赞同,“也好,我会护着天宇的。”他说得很正经,眉梢眼角却宛转流露出一缕调侃。
    凌子寒可不是脸皮薄的小孩儿,洒脱地一笑,起身对他拱手一揖,“那就谢谢蓝叔的。”然后转身离去,身姿潇洒,胸有成竹。
    蓝九渊对这个孩子越来越寄予无限希望,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满足地长吁一口气。
    凌子寒先找到卫天宇,把计划说给他听,“虽然空圣给出了我们即将降落的方位,但是我相信圣殿高层不会只守着那一处,但是本源古陆太大,他们也没办法监视住所有地区,只能姑且相信,把注意力重点放在南荒。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四天,飞舟可以自行隐匿,你们布阵时却无法隐藏行迹,我觉得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里的动静。所以,我先去骚扰一下,杀些人,制造些混乱,争取把前来袭击我们的武圣都摁在原地不动,让你能有时间把阵布完。你这摊子我瞧着越铺越大,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吧?”
    “明天就能完成。”卫天宇笑道,“我先把整个大陆的架构做好,然后再往里面添东西,这并不影响它的使用,所以,明天就可以跟他们开打了。”
    “那就好,我先去杀些人,算是前戏。”凌子寒伸手揽住他的腰,亲昵地说,“明天再把那几盘菜引过来。”
    卫天宇忍俊不禁,侧头吻了他一下,“多加小心。”
    “嗯,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人去。”凌子寒回吻了他一会儿,顺手塞给他一块战符,“拿着防身。”然后就放开他去召集人马。
    听到要去刺杀宗族仇敌,所有的凌氏族人都非常踊跃,凌子寒按那里有五个武圣来计算,一共挑了二十个人,其中有两个武皇,再加六个武尊、十二个武王巅峰,实力非常强劲。卫氏的四名护卫不擅长潜伏刺杀这种事,都留下保护卫天宇。蓝九渊仍然在飞舟上没露面,凌子寒让船中的器灵暂时认他为主,如果卫天宇不在,可听他指挥,然后就带着人出发了。
    虽然他们都能自己飞,但是要为晚上的战斗保存体力,所以凌子寒拿出了自己的云朵式飞行法器,带着他们在空中高速飞行,只用了大半天就飞过了将近一万里,在侦察好的安全地带降落。
    这里离他们的目标还有几百里,是一座石林,怪石嶙峋,尖锐削薄,根根犹如利剑一般。
    凌子澄轻声笑道:“这地方倒很适合伏击。”
    众人都笑起来,情绪轻松了许多。
    凌子寒收起飞行法器,对他们说:“我们过去以后先不忙进攻,先观察情况是否有变,最好能抓个活口来审一审。”
    幽子默立刻道:“我去抓人。”
    凌子寒知道他是这方面的高手,便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命令,“出发。”
    二十一个人同时化为一团虚影,融入夜色中,疾速向前飞去。
    凌氏族人之间自有感应,不必用眼睛看,就能知道其他人的位置。他们跟在凌子寒身后,只用了半个小时就飞过数百里的距离,看到了夜色中亮着的几点灯火。
    凌子寒用神识传音对他们说:“那就是圣殿修者的营地,我们先捣毁这一处,再去袭击其他几处。”
    凌子澄回答,“遵命。”
    凌子寒又命令道:“子默,你先去查探那边的情况,注意是否有陷阱机关阵法禁制,另外有没有武圣在里面。”
    “好。”幽子默猛然加速,如一阵风般飘了过去。
    凌子寒和凌子澄他们每个人都拉开了距离,渐渐将这个营地包围住。昨天凌子寒来侦察过,这个营地规模最大,人数最多,先将它摧毁,就消灭了圣殿派来修者的三分之一。
    他们悄然无声地潜伏在四周的树棵里、草丛中、沙丘后,始终保持着隐匿状态,就连呼吸都停止了,换成用全身毛孔吐纳,并且让体温也逐渐降下来,与外界的温度保持一致。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幽子默才晃了过来,如一团雾气靠近另一团雾气。两人隐在雾中,用神识交谈,外面不露丝毫形迹。
    “我抓了一个人问了一下,还溜进营地瞧了瞧。”幽子默的声音很平淡,“这些人好像并不是很相信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平时又嚣张跋扈惯了,以为圣殿乃飞陆界之主,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所以那些修者的防御很松懈。营地里有禁制,但是因为那些人感觉行动不便,就没有打开。营地周围有陷阱,却是为了防住南荒的凶兽,而不是修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防御设施了。营里的人有一半在修炼或者睡觉,有一半在寻欢作乐,值班警戒的人正在玩骰子赌钱。没有任何圣级强者,有两、三个武皇,其他都是武尊和武王。”
    “很好。”凌子寒对他的侦察和判断能力很信任,也不再派人复查,便对所有人下令,“大家注意,营地里大约有三个武皇,其余均是武尊和武王,子澄、子默、子润、子钦对付武皇,其他人自由攻击,先杀已经入睡和单独修炼的修者,再杀结伴作乐之徒。注意,尽可能保持安静,务必全歼。”
    每个人都兴奋地回答,“明白。”
    凌子寒果断地说道:“上。”便蹿了出去。
    91 夜袭
    圣殿在飞陆界唯我独尊数百年,以前发生过数起惨案,凡是对圣殿不敬者均遭灭族或灭宗,渐渐的,反抗的浪潮平息下来。经过几百年的经营,让整整一代年轻修者有了错觉,还以为亘古以来就有圣殿,那是天授神权,可以为所欲为,别人只能忍气吞声,必会对他们奴颜婢膝,
    所以这些前来准备袭击凌氏少族长的圣殿修者并没有谨慎小心地埋伏,而是打算到时候一拥而上,明火执仗地围攻。现在没有还没到上边吩咐下来的进攻时间,这些人便放松得很,有的聚众寻欢作乐,有的在静室独自修炼,没有人想到他们会被围杀。销声匿迹多年的幽蓝凌氏在这些基层修者的心目中不过是穷途末路的破落户,只要被他们遇上,那就是随便宰割的牛羊,根本构不成威胁。凌氏曾经的辉煌战绩早就被圣殿高层一手抹去,现在他们再强调凌氏很厉害,也无法让这些修者引起重视。凌氏以前在外行走的子弟都没有用凌姓,而是改用他姓,所以老一辈的人再怎么说凌氏很危险,年轻一代的修者也没什么概念,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凌子寒一进营地,就感觉到了那种轻松愉快的气氛。这些人一点也不像是即将与强敌交战,倒像是郊游来的。他在心里暗哂,站在营地中心没有,密切关注着二十个凌氏族人的动向,以便拾遗补缺,将漏雨之鱼干掉。
    凌氏这二十个人的武器清一色是针剑,只是根据自己的武魂特征和功法特性而有所不同,用起来更顺手。
    凌子澄、凌子润、幽子默、幽子钦进来后,神识一扫,很容易就找到了三个武皇。他们都各自在房间里修炼,因为是临时营地,所以并没有禁制严密的洞府,而只是卧室而已,只是门口守着他们的随从仆役,不让人过来打扰而已。既然确认只有三个武皇,凌子澄便没有去抢生意,而是让给了三个比他年轻的兄弟,自己则进了一个聚集着十余修者热烈赌博的大房间。
    凌子寒默默地看着幽子钦最先开张。
    那个武皇死得太憋屈了,正在屋里凝神修炼,却被一根细窄的长剑刺进了咽喉,即使这攻击并不致命,也让他真元走岔,走火入魔,浑身痉挛着倒在地上。
    然后是幽子默,下手非常干净利落。
    那个武皇显然在练一种魔功,他的面前有一个修者,痛苦得张大了嘴,却不能动,也不能出声。武皇的手掌紧贴着他的胸口,用肉眼就能清晰地看到,本是年轻力壮的修者渐渐变得衰老干瘪,似乎所有的生命精华都被吸走了。
    幽子默的剑无声无息地从背后刺进他的颈部,剑尖上挑,直达他的脑部,狂涌而入的煞气一举摧毁他的识海,粉碎他的武魂。
    那个武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本能地发出招式,却是将面前那个受尽折磨生机之绝的修者打成一摊肉泥,接着他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
    凌子润最后出手。他是个气质温润的青年,出起招来也不似别人那么锐利迅猛,有点春风化雨的感觉,不温不火,优雅地将对方送进地狱,让他在临死时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惧,也算是一种杀手的仁慈。
    最后剩下的那个武皇在独自对着棋盘打谱,这是雅致的爱好,与罪恶沾不上边,可他修的是杀道,有个响亮的称号“血屠魔”,从血屠魔尊到血屠魔皇,如果不是在成长的道路上杀得尸山血海,根本挣不到这么个名号。
    凌子寒在有关圣殿的资料里看到过他的记录,被他屠戮的家族、宗派成百上千,就连襁褓里的婴儿和怀有身孕的妇人都不放过,实在是罪孽深重。凌子润显然也知道此人的名号,出手没有半分犹豫。
    杀手如麻的屠夫往往非常警觉,即使是在轻松地钻研业余爱好,保护自身安全的本能仍在。当一股柔和的微风吹向后颈时,他猛然跳了起来,穿破房顶,跃到了空中。
    他这个举动完全出于本能,所以并没有厉声大喝“谁”之类的,而是想飞起来看清楚情况,确定是不是自己过于紧张而导致的虚惊一场。
    他一蹿出来,凌子寒和凌子澄便从两个方向同时扑了上去,凌子润也带着剑从地面飞起,由下而上直刺过去。
    血屠魔皇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却本能地感觉心惊肉跳。他一把抓出自己的血屠刀,使出一招“血溅苍穹”,在自己周围舞出一道血色屏障,先护住自身再说。
    他的反应极快,应对也很正确,但是现在他遇到的是凌氏的三大精英,那一层血色盾甲被三支针剑迅疾地刺破,势如破竹般扎进他的身体。
    凌子寒的剑刺进他的咽喉,将他的气管和声带一起绞断,让他无法出声。凌子澄的剑扎进他的后脑,摧毁了他的灵智。凌子润的剑从他的肋下刺入,穿透肝脏,直达心房,断了他的生机。
    血屠魔皇的喉咙格格作响,本来黑红的脸膛迅速变得青白一片,充满凶戾之气的眼睛渐渐涣散,颓然的从空中掉了下去。
    凌子寒一把抓住从他手中落下的圣器血刀,收进识海,让幽骨魂皇去对付上面的血煞之气和万千怨气。凌子澄伸手捞住死尸,迅速装进自己的乾坤戒,等打完仗再劫财分赃。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就结束了。
    将最高战力的武皇解决,其他人就都是端上桌的菜。不等凌子寒下令,凌子澄等人分别扑进聚众玩乐的房间里,明火执仗地杀起来。
    他们仍然没露形迹,仗着诡异身法在房间中飘来荡去,一剑一个,杀得酣畅淋漓。
    很快,整个营地就乱了。
    那些修者看着正坐在一起赌博或者结伴采补掳来的修者的同伙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