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两人都感觉自己的武魂变得更加强大。凌子寒靠在卫天宇怀中,懒散地说:“我们就这么渡劫,有点太轻松了吧?”
“不过是第一次天劫,自然不能在这种阶段就赶尽杀绝。”卫天宇轻笑,“上天有好生之德,总会留下一线生机。我们这次天劫还不算厉害,以后会一次比一次麻烦,就不可能再这么轻松了。”
“哦。”凌子寒感受着识海里翻江倒海,镇域天碑却岿然不动,不禁对这块石头越发好奇。他问过师父有关这块神石的情况,但司徒破天也只听说过这是镇压一界、稳定天地的天生神物,传说拥有镇域天碑者可以开辟一个世界,但是他并没有亲眼见过。
雷火劫其实不应该出现在第一次的天劫中,它往往是从武王突破到武尊时会出来的天劫,这时却降了下来,一是两人资质惊人,二是一起渡劫,双重叠加,于是便引来了这种天劫。
两人首次渡劫,十分生疏,幸得宁火烈对卫天宇细心指导过,并辅助他炼阵入体,不用灵器就可以成功渡过。
如暴雨倾盆般的最后一轮闪电哗啦啦地劈下来,将卫天宇的防御法阵砸得摇摇欲坠,沉重的威压笼罩着整个碧霄阁,火灵珠等物都承受不住,纷纷爆碎。
终于,闪电信息,火焰熄灭,劫云滚滚退去,渐渐消散,夜空中的繁星重新闪现,投下一地银光。
卫天宇和凌子寒闭上眼睛,只觉得有一股纯净无比的灵气猛地灌进身体,游走在四肢百骸,最后汇聚于识海。两人都感觉脑海中轰的一声,仿佛被轰开了灵窍,这股灌进来的灵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天地法则,让他们若有所悟,一时却又无法领会。
浑浑噩噩地坐了不知多久,两人才回过神来,都觉得飘飘欲仙,余韵悠长。
卫天宇抱着凌子寒躺下去,惬意地叹了口气,“这感觉真是美极了。”
“是啊。”凌子寒懒懒地不想动弹,“怪不得两位师父能在这里待几千年都不厌烦。”
卫天宇哑然失笑,“你这话要是被师父听见了,肯定会揍你。”
“我说的是实话。”凌子寒侧了侧身,伸手搂住他,“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嗯,我跟你想的一样。”卫天宇很开心,“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就算被困在禁地里几千年出不去,我也不会厌倦。”
凌子寒微笑,“是啊,我们比师父还多了个小电。”
卫天宇也笑,“临走之前,我把小电里的影视剧和小说、游戏都给拷出来,留给两位师父一人一份,这样他们就不寂寞了。”
“好。”凌子寒靠过去,半身压在卫天宇身上,低低地说,“我很快活。”
卫天宇的心很暖,感觉很快乐。他抬手搂住凌子寒纤细的腰,温柔地道:“我也是。”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在外面吃饱喝足的三只武魂溜了回来,本来要进两人的识海,却发现小电还握在卫天宇的手中。三小在空中开了个会,小灵仍是化形成小金人,小火淡定地保持原状,小幽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过了一会儿,三只一起钻进被窝,一点一点地轻轻刺激卫天宇的手指,让他松开了一个缝隙,小光立刻把小电裹住,成功地蹿了出来。
四小在空中欢喜地飞了几圈,这才各自回家去了。
卫天宇的手得到解放,在睡梦中本能地动了一下,将沉睡的凌子寒圈得更紧。
50 入世
卫天宇和凌子寒几乎是同时醒来的。
净土只有他们四个人,如果卫天宇不打铁,就到处都很安静,远处的鸟鸣声清晰可闻,带着隐隐的欢快,在水晶般的空气中传得很远。
卫天宇搂着凌子寒,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两人心里有都些蠢蠢欲动,但终究觉得不能让师父认为自己控制不了欲望,纵欲到底是修行者的大忌,即使是双修也不能毫无节制,所以只是互相蹭了蹭,温柔地吻了一会儿,便一起下床穿衣,互相帮着束发,插上灵器发簪,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普照,一道粗大的彩虹从天上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到远处的地面,瑰丽夺目。
按照彩虹形成的原理,应该是在雨后才会形成,这道彩虹实在太不科学,多半是阵灵弄出来的。小银的灵智是缓慢开启并增长的,当初的一、两千年间还不知道什么叫寂寞,什么是孤独,最近一千年来却渐渐有了各种情绪,于是在这个禁地大阵中想出各种玩法。他一直认为宁火烈和司徒破天是父亲,对他们的徒弟自然非常亲热,现在知道他们有了与宁火烈、司徒破天那样的关系,顿时无比欢欣,在净土里搞出种种美丽景象,以此表达他的心情。
卫天宇和凌子寒笑着看了一会儿那道彩虹,然后抬手对着天空挥了挥,便去拜见师父。
宁火烈煞有介事地拉司徒破天坐好,定要两个徒弟按规矩跪下敬茶,这才算是全了礼节,正式结为道侣。
喝过茶,他心满意足地说:“你们既已成为一体,那就要互相称呼对方的师父为师父,为免弄混,就叫我大师父,叫他二师父。”
司徒破天瞪他一眼,“你才二。”
宁火烈干咳两声,见面前的两个徒弟满面笑容地看着自己,立刻出言威胁,“快叫,不然就关你们一百年,不许你们出去。”
司徒破天哼了一声,“你当我是死人啊。”
宁火烈又咳了起来,却见自己的亲传弟子都不肯出来搬梯子,让自己下台,不禁长叹一声,“这真是有了道侣忘了师父啊。”
司徒破天顿时喜笑颜开,“天宇,你很好。既然你们已经结为道侣,你就跟小寒一样,叫我大师父吧。”
两个徒弟马上齐声叫道:“大师父。”
司徒破天乐得直笑,“叫他二师父。”
两个徒弟又齐声叫道:“二师父。”
司徒破天难得的放声大笑。宁火烈瞧着身边人的目光里却满是温柔,转过头来看徒弟时却满面怒容,“你要是在凡间,就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卫天宇一脸无辜,“我只是觉得跟师父比起来,大师父更靠谱,所以应该先听大师父的话,然后再听师父的。”
司徒破天忍不住哈哈大笑,“嗯嗯,说得对。”
凌子寒也笑眯眯地点头,认为自己的师父比二师父要靠谱得多。
宁火烈怒道:“好好好,两个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敢对师父不敬,简直就是不孝子,非得赶出家门不可。”
司徒破天的笑容一滞,伸手拉过凌子寒,抚摸着他的头,轻轻叹了口气,“你们结为道侣,也就是长大成人了,该出门历炼历炼,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宁火烈的神情一变,也有点伤怀,把卫天宇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以后要好好照顾师弟,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卫天宇立刻点头,“是,师父放心吧。”
凌子寒依在司徒破天怀中,仰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两位师父的。”
“好。”司徒破天对小徒弟一直都很疼爱,“也不要太经常,路太远了,折腾人,隔个十年、二十年回来一次就行了。”
凌子寒和卫天宇点头答应。他们都很清楚,黑暗大陆与本源古陆基本处于隔离状态,对外交通极其艰难,尤其是他们这种非黑暗神殿信徒的修者,出外行走都比较危险,更别说进出黑暗大陆。
因为就要离开,两个师父分别带着各自的徒弟在身边,帮他们把目前所修炼的功法、武技、丹道或器道、阵道知识又梳理了一遍,谆谆叮嘱了行走江湖的各种禁忌和修行界约定俗成的种种规矩。他们已经离开本源古陆数千年,对现在的情形完全不了解,只能把记忆中到过的本源古陆和外围上千飘浮大陆的地图、宗门势力与国家疆域的分布、两人的亲朋好友和仇人的详细资料都记在一个玉简里,让徒弟带着作为参考,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强些。
宁火烈和司徒破天还给了徒弟不少器具和材料,然后对他们说:“小寒的识海中有镇域天碑,所以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空间,你们最好把不常用的物品都收在里面。天宇的识海目前还不能成为空间,要不断修炼,或以阵法加以稳固,才能尝试着把物品和活物收进去存放。”
凌子寒这才明白,为什么火精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识海中。这只火精曾经让两位师父看过,说是罕见的离火之精,最宜用在五行大阵之中,他就想交给卫天宇,但是火精根本不肯进入卫天宇的识海,而是固执地待在他的识海中,现在才清楚其中的原因。
两人只留下遇敌时会有到的灵器和丹药,把暂时无法驾驭的圣器、多余的灵器、修炼用的丹药和炼药、炼器、炼阵要用到的珍贵材料全都打包,收进了凌子寒的识海。
现在,那片幽蓝色的海洋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岛,上面怪石嶙峋,居然神奇的有一些天然洞穴,这些东西便全都放在那个小岛的山洞里,非常安全。
宁火烈和司徒破天用强大的神识扫了好几遍,全都发现不了凌子寒识海的情况,不禁啧啧称奇,对传说中的镇域天碑赞不绝口,也对他们更加放心。
在净土又待了三十天,他们便拜别师父。
宁火烈和司徒破天虽然不舍,但都很豁达,也明白不能护着徒弟一辈子,他们必须在风雨中长大,才能一飞冲天,所以只是反复叮嘱,“人心险恶,不要轻易相信人,更不能心软,见到对你们不怀好意的人就先下手为强,杀了再问是哪家的。”
卫天宇和凌子寒对两个大帝师父话里的强势早就习以为常,于是一起点头,“师父放心,对坏人我们决不会手软,一定先杀了再说。”
在地球时,有些罪大恶极的人,他们想杀,却碍于种种制度规定而杀不了,而在飞陆界却是没有法律的,只有一些自古传下来的规矩,修行界与凡俗界各不相同,但是对于企图加害自己的人给予反击,人人都认为那是天经地义的,只看实力够不够,杀不杀得了对方而已。对于这种情形,两人都感觉非常好,动起手来可以无所顾忌,痛快淋漓。
宁火烈和司徒破天对自己的徒弟都很有信心,即使遇到圣阶强者,打不过也能逃走,就怕两个孩子年龄太小,没有经过残酷厮杀,没有见过血腥背叛,待人处事天真善良或是心软,那就容易给人可乘之机,落入险境,但是,这种事情光是教导也没用,必得他们亲身体验过,那才能真正明白人心之险、江湖之恶,真正做到杀伐果决,这也是那些世家儿孙或宗门弟子长大后必须出去历炼的原因。
东西给了,话说完了,两个师父也不拖泥带水,将徒弟送出花园,随手打开空间缺口,让他们回家去与亲人告别,然后就直接出禁地,正式入世历炼。
两人与师父依依惜别,回到家又陪伴了亲人们三十天。卫天宇与父亲合作,给族人们打造了不少法器、灵器。凌子寒也开炉炼丹,虽然他现在只是低阶炼丹师,但是炼出的丹药对武宗以下的修者也是了不起的极品。闲时两人也会指点年轻的族人们修炼,给了他们很大进益。
这段时间,凌九霄、凌志诚、诚志桓、卫琛、卫琅、金千杀和金氏的几位长老都将自己了解的本源古陆的情形详细告诉了凌子寒和卫天宇,尤其是涉及到当年处于飞陆界顶端的瑰丽八族的情况,他们讲了很多。曾经的鼎盛、突然遭遇的围攻、逃亡途中遇到的袭击者、这些年听到过的零星消息、留在本源古陆的族人可能藏匿的地点,等等,他们都说得很细致。
凌子寒和卫天宇都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与超强的记忆力,只要他们说过一遍,两人就会记住,既不会混淆,也不会忘记。
两人的母亲修为不高,在正事上没资格发言,只能亲手为他们做了很多衣裳鞋袜,还细心地考虑到孩子还小,会年年长高,又做大了几个尺码。正餐不必她们做,但她们可以做点心,而且每天都要守着儿子吃两块,瞧着才高兴。
两人在家中体会着家庭的温暖、亲人长辈的关怀,精神上都很放松,都不再修炼,晚上也没有双修。他们知道家中亲人对他们结为道侣都感到很突然,虽说是大帝师父做主,父母亲长都不敢反对,但心里难免会有疙瘩,所以两人都很克制,不想让亲人难过,只要没有亲眼见到,冲击就不算大。等他们在数年后回来,下面的弟弟妹妹也长大了,父母可以操办他们的婚事,对于两个结为道侣的长子也就能够接受了。
此时正是禁地核心开启的日子,外面又是打得如火如荼,两人按照师父的吩咐,不想卷入混战,告别了父母亲人后,便直接召唤阵灵小银,让他打开一条远离战场的通道,将他们送出了禁地。
51 初试身手
由于围困禁地已经持续了上千年,所以禁地周围能站人的地方都已经盖起了房子。
黑暗神殿的神使、长老、武奴等人在些驻守,跟着来的更有大批侍候的奴隶,在驻地外围或相隔一段距离建立起村落聚居。这些奴隶在黑暗神殿之人的心目中连畜牲都不如,大部分都活不过十年就会被折磨死,然后从各地抓来新人补充。
卫天宇和凌子寒从一个看上去毒雾弥漫、熔岩喷涌的极险之地钻出来,向黑暗大陆的中心地带走去。
两人的耳垂上都戴着一只像是琉璃做的耳环,这是卫天宇在师父的指导下炼制的灵器,作用很简单,就是改变容貌、隐藏境界、迷惑外人。
凌子寒的幽蓝色头发与眼眸在黑暗大陆上并不显眼,尤其是他的武魂全是黑暗系高品阶,就算是冒充黑暗神殿的人,一时也不会穿帮。可卫天宇的金色头发与眼睛却是明晃晃的招牌,这种象征着光明的色彩是黑暗的死敌,只要被人看到,说不定就会上来杀他。为了避免麻烦,两人都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改成黑色,相貌也稍作调整,变得平平无奇。“迷惑耳环”的作用不够大,无法改变晶莹的肌肤,他们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理会。
两人为了掩人耳目,背后都背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塞了几件粗布衣裳,身上穿的也是布衣,遮住了贴身的灵器宝衣,发髻上插着一支簪子,看着像是不值钱的木头所制,实际上却是能自动护身的防御灵器。他们走在路上,就像是两个普通的乡野少年,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这是卫天宇第一次走出禁地。他吸了一口浑浊呛人的煞气便立刻闭气,全身真元走动,便可替代呼吸。看着阴暗灰黑的天空、贫瘠苍凉的大地,感觉与净土的反差实在太大,他不禁皱了皱眉,“你以前就是在这种环境里生活的?”
“是啊。”凌子寒平淡地说,“所以小时候一直生病,我估计是因为武魂受到煞气的滋养,虽然没有开灵,它们却始终在成长,而我那时候太小,身子弱,所以扛不住。”
“很有可能。”卫天宇握住他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幸好你挺过来了。”
凌子寒微笑着看向他,“老天让我们来到这里,肯定有它的用意,哪有那么容易就让我挂掉?”
卫天宇便高兴了,“我喜欢‘命中注定’这个词。”
凌子寒开心地挑了挑眉,与他手拉着手往前走。
两人已经是武王境界,真元在体内自行运转,气息悠长,体力充足,走个几天几夜都不会疲倦。他们对外面的世界都感到很好奇,所以并没有展开轻功身法,也没有乘坐宁火烈送给他们的穿云舟,而是像凡人那样,徒步前行,不紧不慢。
到了晚上,他们就在野外宿营。卫天宇会布下隐匿阵法,以策安全。两人幕天席地,或是修炼,或是休息,感觉轻松自在。
渐渐的,他们看到了有人聚居的村落以及村外的农田。那些人一看便是凡人,没有修炼过,个个骨瘦如柴,衣不蔽体,举步维艰,却还要硬撑着在田里劳作。整个村子没有什么动静,看不到一点生机。
卫天宇看了一会儿,不禁慨叹,“魔殿的人不给普通平民一条活路,以后他们还能再奴役谁?”
凌子寒想起了当年自己生活的那个小村子,基本上长年累月也没有太多动静,但也是有生气的。村民们虽然度日艰难,但是上山打猎、下河抓鱼、开荒种田、采药砍柴,手上总有活儿在干,也就能生活下去。偶尔几户关系比较好的人家还会聚一聚,就会增加几分快乐的气氛。这里的村子里却笼罩着一股死气,仿佛家家户户都在等死,看不到任何生机。
“进去看看吧。”他忍不住说道。虽然他不是救世主,但是既然走到这里了,总还是想去瞧瞧,看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不能帮他们一把。
凌九霄与魔殿仇深似海,凌子寒和卫天宇都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自然也视魔殿为仇人。若是有机会给他们捣捣乱,两人是完全不介意动手的。
他们还没走到村口,从村子中就传出了两声极为凄惨的尖叫,接着是一个苍老的男声哭喊道:“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我家孩子还小啊。”
随即就听到邪淫的笑闹声不绝于耳,“就是看他们小才尝个鲜,难道你让我们去搞老梆子?”
然后就是惨叫声、撕打声、喝骂声、淫笑声此起彼伏。
两人对视一眼,便同时飞身跃起,向村中掠去。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们便找到了事发现场。
这是一间低矮的石屋,里面人影幢幢,外面有两个瘦弱的男女倒在血泊中,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两人片刻也不耽误,神识一扫,便清楚了屋里的人数、所处位置以及每个人的境界。不过是几个武师而已,对于他们来说只能算土鸡瓦狗,欺压普通人却是具有绝对优势。
卫天宇没有动用阵法,凌子寒也不屑于使用隐匿功法,一人掌控法器,一人手握针剑,同时杀进房中。他们放出武王气势,顿时压制得这群暴徒跪倒地,连呼吸都很困难,然后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全部击杀。
卫天宇把两个已经昏迷的幼女小心翼翼地放成平躺的姿势,一边检查她们的伤势一边拿出丹药来给她们服下。两个孩子太小,都不超过十岁,而且没有开灵,属于严重营养不良的普通人,连药力都承受不住。他都不敢用太好的药,只能拿出凌子寒练习丹道时炼出的低阶伤药,并用真元护住孩子的心脉和大脑,以保证她们不被体内流动的药力损伤性命。
凌子寒蹿出门去,仔细检查了倒在血泊中的两个人,发现女子的胸口有个大洞,血已流光,早就断了气,另一个男子的肋骨断了几根,还剩下一口气。他拿出自己炼制的补血续骨的伤药给他服下,却不敢挪动伤者。
这些人一辈子都福气吃药,身体对药力极为敏感,很快,屋里的孩子和屋外的中年男人都渐渐好转,细若游丝的呼吸慢慢变粗,脸色也褪去了青灰色的死气,虽然看上去仍是惨白一片,但是伤处的血已经止住,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屋里遍地死尸,血腥气很浓,凌子寒走进去,关切地问:“两个孩子不要紧吧?”
“身体上的伤是可以痊愈的……”卫天宇没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凌子寒闭了闭眼睛,安慰他道:“你别担心,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他们的生命虽然弱小,却特别坚韧,应该不会寻死的。”
卫天宇敏感地转头看向他,“你以前……村子里也发生过这种事?”
“我醒来后,在村子没待多长时间就离开了,所以没看到类似的事,但是听说过。”凌子寒神情肃然,“这两个姑娘等到十岁后,就要送到黑暗神殿设在各地的分殿筛选。以她们的容貌,肯定会被选中做性奴。若是颜色平平,就会根据她们的体质成为血奴、药奴,甚至成为食物,用来投喂那些人豢养的魔兽宠物。上万年来,黑暗大陆上的平民都是这么一代一代过来的,所以他们都明白自己的命运,也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像门外那两位……一定是这两个孩子的父母,能挣扎着求情进而反抗,那是很了不起的。”
卫天宇默然,半晌才道:“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凌子寒苦笑,“要改变他们的命运,只有一个途径,就是铲除黑暗神殿,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我父亲是武尊强者,与黑暗神殿的一个神使拼命,也不过是打了个两败俱伤。一个神使就如此强大,而黑暗神殿里却有不少比神使更厉害的人物。”
“嗯。”卫天宇摸了摸下巴,“这事咱们没遇到也就罢了,既然遇上了,总要帮他们一把。”
“我赞成。”凌子寒琢磨了一下,“你能弄个阵法,把他们藏进去吗?”
“可以。”卫天宇想了想,“不能在这里,太容易被发现了。我是低阶阵法师,布下的阵法挡不住武尊以上的强者攻击。嗯,我们可以在附近找一座山,依山而建阵法,让他们藏在里面,只要不出来,应该会很安全。”
“行。”凌子寒点头,“这事要快。”
“那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附近的地形。”卫天宇正要往外走,忽然低头看了看躺在土炕上的那对幼小的姐妹,有些担心地说,“他们怎么办?万一我们不在这儿,她们醒过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凌子寒也有些担忧,便道:“你去查看地形吧,我在这儿守着。你别走得太远,每隔一个小时就与我联络一次。”
“好。”卫天宇不再犹豫,低头走出房门。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霸道的声音响起,在空中滚滚而过,“贱民们,收税收人的时候到了,全部给大爷滚出来!一刻钟内不到,杀无赦!”
52 灵鬼双杀
卫天宇和凌子寒走出屋子,向村口看去。
因为他们在村中,连绵不断的屋顶遮挡着,不太看得清那边的情形,只是听到拖沓沉重的脚步声不断响起,显然是村民们正在走向村口。
凌子寒轻声说:“你留在这儿,我去看看。”话音未落,他就无声无息地化成了道虚影,倏忽之间便远去了。
卫天宇立刻俯身把躺在外面的那个中年男人轻轻地挪进屋里。土炕不大,看格局,应该是给孩子睡的,而他们夫妇晚上就睡在地上,所以这时他也只能用脚把那些尸体拨开,弄出一块略微干净的地面来,把这个仍然昏迷不醒的可怜人放下。
凌子寒运起身法,如一阵风般赶到村口,看到那里或站或坐,一共有八个人,都是五十岁以上的大汉,有一个武宗像是领头的,其他七个人中有三个武灵、四个武师,都不足为虑。面对那些蹒跚而来的普通村民,他们却个个凶神恶煞地吆喝着,肆意辱骂,有的更去翻村民手上提着的袋子或篮子,似乎对里面的东西都不满意,看一个打一个。惨呼声此起彼伏,那些村民个个神色惨淡,目光麻木而绝望。
凌子寒略一思索,便掉头飞奔回去,对卫天宇说了来人的情况,然后直截了当地建议,“都杀了吧?”
“好。”卫天宇笑道,“先把他们诱过来。”
“嗯。”凌子寒与他心有灵犀,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由得双眉一挑,“是啊,咱们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凶徒,想我开膛手鬼秋的名号也称得上是魔头了吧?”
“那当然。”卫天宇摸了摸下巴,“我也要给自己想个妖魔化的名号。”
“干脆你就叫勾魂手好了。”凌子寒随口说道,接着就乐了,“这个名号不错,勾魂手灵沙,很诡异,很妖魔。”
卫天宇连连点头,“好,暂时就这么叫吧,以后如果想到好的,咱们再改。”
两人边说边走进屋里,顺手拎起一具尸体就走出来。
凌子寒把尸体往空中一抛,然后飞身而起,双腿闪电般踢出。只听“轰”的一声,尸体在空中爆得粉碎,血肉残骸四散飞出,散落在街道上。
卫天宇很实在,把尸体扔出去,然后一拳击出。拳风在空气中划动,发出连串爆响,将尸体打得四分五裂。
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村口的几个人很快听见,顿时大声喝骂,“哪个不长眼的兔崽子,竟然敢弄出这种响动来,对大爷不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们边骂边纵身上房,展开身法,奔了过来。
凌子寒厉声喝道:“好大的狗胆,竟敢骂到爷的头上来了,老子不将你们碎尸万段,就立刻回家,从此不出江湖。”
卫天宇懒洋洋地说:“这种垃圾,杀了就是,骂他们都是抬举他们了。”
两人又碎了两具尸体,这才等在院子里。卫天宇从乾坤镯里拿出两个果子,递了一个给凌子寒,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吃起来。
那些人跑过来后,有的落到街上,有的站在四周的屋顶,对他们形成了包围。看着这里一片血肉模糊和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神识又扫到了屋里的死尸和床上的两个小姑娘,他们大致弄明白了情况,都对眼前这两个狠辣的小孩刮目相看。
为首那个武宗看这两个孩子的境界不过是武师,心里却是大骇。瞧这屋里屋里满地的死人,即便是最差的武师,以多打少,两个小家伙也不可能占到上风,更别说把人杀得这么惨。那么,他看到对方是武师境界,很有可能是他们故意用功法隐藏了境界或者有阻止神识探查的法器,这种功法或法器在黑暗大陆是相当珍贵的,这两个孩子不管用的是哪一种,都可以推测其出身不凡。
凌子寒一身暴戾味道,满腔凶煞之气,两大武魂在他的识海中大显威风,让他周身魔焰滚滚,一看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凶徒。他吃着果子,倨傲地说:“你们竟然敢在爷的面前大呼小叫,还敢骂爷,哼哼,看来是真的不想要你们的狗命了。”
这时,有人认出了滚在地上的一个脑袋,“那是……邪虎连七,怎么会死在这儿?”
凌子寒斜睨他一眼,杀气腾腾地说:“谁敢扫爷的兴,爷就要他的命!”
那人是武灵,被他眼光一扫,只觉得心里一寒,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敢再吭声。
为首的那个武宗再也不敢小看这两个孩子,赶紧恭敬地对他们一拱手,“两位少爷恕罪。在下等几人在神殿听候差遣,此次只是来找这些贱民收税,并不知两位少爷在此找乐子。打扰了两位少爷的雅兴,非常抱歉,还请两位少爷原谅。在下等人马上就走,决不敢扫了少爷的兴致。”
凌子寒凶神恶煞的气焰稍稍收敛,似乎觉得无趣,转头对着卫天宇撇了撇嘴,“真没意思,没借口杀人了。师父说要杀够一万人才能出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杀得够。”
这句话让那八个人感觉心惊肉跳。他们平日里也是草菅人命,杀人不眨眼,可是面对这两个一脸稚气的孩子,却发现自己其实很善良。
卫天宇笑道:“算了,想要杀人还不容易?这几个王八蛋对咱们还算恭敬,就放他们一马吧。”
凌子寒又噘了噘嘴,这才看向那个武宗,“喂,你们走了,后面还会不会再来人?这一波接着一波的,让爷找个乐子都不消停,烦死人了。”
那个武宗抱了抱拳,“这个村子是由我们收税的,不会有其他人来,请两个少爷尽管享乐,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这样啊。”凌子寒的唇角似笑非笑,忽然变成一道虚影,晃眼便不见了。
卫天宇的身体周围冒出大团大团的白雾,瞬间蔓延开去,将站在街上的几个人笼罩进去,接着金光闪烁,雷声轰鸣,云雾翻卷,声势惊人。
那些人都是一怔。
为首的武宗只觉得一股寒意狂飙而来,他心里咯噔一声,脑海中刚刚浮现出“不妙”两个字,一柄半透明的窄剑便刺进他的后脑,暗劲涌入,将他当场爆头,倒地身亡。
凌子寒的身影忽隐忽现,每一次现身,就有一人被针剑刺中脑部或是胸口后爆体而亡。
战斗在一分钟内就结束了。
云雾退去,凌子寒和卫天宇重新出现,地上又增加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