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会议室内。
关于谭灵后续处理的讨论，似乎已经到了尾声。
赞成他一步登天的人在大多数。
“我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办。”
这时，出现了一个反对的声音，楼高尺不同意他们的看法，发言道：“谭灵说到底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如果给他抬的太高，一是容易害了这孩子，二是可能助长一种贪功的不正当风气，让人们失去判断。”
一个新人都能打掉厉鬼，2002还正常给赏，那这事情的味道可能就变了。
厉鬼成什么了？
这东西真有那么恐怖？
如果有不少人抱着“我上我也行”的心态，失去本来就不多的理智，成为炮灰，那底层就全乱了。
“人在做，天在看。”
周礼鹰样的双目一动，横了楼高尺一眼，“煌遂星就是天，他们不敢不信，也不能不信，况且大部分人的存在其实并没有多大价值，会因为这种判断而死的家伙，就算没了，也无所谓。”
从2002的调查员构成来看，大部分都是c级，也可能一辈子就止步于c级。
他们的死活，动摇不了2002的根基。
“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楼高尺摇了摇头，“长城万里起平地，2002的所有人一同努力，才能构成对抗鬼类的坚固防线，每个人的存在都至关重要。”
“你说的对。”
周礼没有在这方面反驳他，而是提起了另一个话头：“谭灵是个潜力很好的苗子，我们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如果给的处理不能达到他的心理预期，恐怕会对2002产生些负面看法，这对我们未来的发展不利，也对他的前途不利。”
说到这，周礼那鹰样的目光又看了看洪全等人，“所以，我还是觉得，按照条例的规定叠加，公平公正。”
“对啊，2002的规矩既然已经定下了，就应该一直履行。”
“决策人说的有道理。”
“我赞成。”
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声音，挺起了周礼的立场。
“张部长，你觉得呢？”
楼高尺没有继续接过周礼的话头，而是转头对张卫国说道：“我刚才看了谭灵的档案，不仅培训成绩很高，而且洋馆事件的评价也是“主角”，这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我们应该多考虑一下他本身的未来价值，不能顾此失彼啊。”
“恩...”
张卫国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正在思考。
半晌。
他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红衣男孩，“红衣，你觉得呢，关于这个新人转正前就打掉厉鬼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处理？”
听到张卫国在征求自己的意见，红衣男孩睁开眼睛，用一种清脆的童声说道：“他的起点很高，上来就是厉鬼事件，不但没死，还能将事件完美解决，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说到一半，他顿了一下，“等一下，时间到了，我先换件衣服。”
说完，他从手提箱里拿出一件衬衫，在七个人的注视下，不急不慢的套在了身上。
这衬衫很小，按照常理来说，根本没法套在他那臃肿的上身，可就是被硬生生撑开，穿了进去，意外的合适。
直到红衣男孩又穿了一件衣服，这房间里不少的人才反应过来。
他之所以看起来那么臃肿，而不胖，是因为他上面穿了无数层衣服，一层套一层。
“继续我之前说的。”
红衣男孩整理了一下衬衫，“第二次参与事件，就能作为主角，打掉厉鬼，说明他是个非常冷静又聪慧的家伙，且已经对鬼有着足够的了解和看法，这种人非常少见。”
“所以...”张卫国的目光微动。
“要多为他考虑一些。”
红衣男孩给出了自己态度：“天赋如此，如果这个新人能维持这样的状态不变，也许2002的s级会变成十一位，这样也说不定。”
作为2002的除灵专家之一，他其实并不关心他的待遇，或是这样做的事后影响。
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谭灵成为s级的可能。
多了一个s，不仅仅是他们这十个人工作压力能不能减少的问题，还有这个国家能不能把腰杆挺的更直，更硬。
站的高度不一样，眼界自然也不同。
“恩，我明白了。”
张卫国做出了决断，又沉声宣布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我会把各位的意见提交给总局，大家可以散了。”
由张卫国起头，红衣男孩作为收尾，会议已经结束。
如何处理谭灵，还等上头通知。
领导们挨个起身，从会议室离开，直到里面剩下张卫国和楼高尺两人。
楼高尺对他关照道：“张部长，你最近工作太累了，注意休息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尽量吧。”
张卫国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这群人太不让我省心，隔壁也有不少狗崽子，天天盯着绣娘，看能不能咬下块肉来，我暂时没法放手。”
“还有人敢打绣娘的主意？”听到这样的说法，楼高尺非常惊讶。
绣娘是个女人的代号，总部十大s级之首。
确切的说，她才是真正的s级。
“说的就是这点。”
张卫国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的，联邦那最不缺的就是疯子，要东西不要命。”
“这样啊...”
楼高尺顺着话头，故意看了看周礼曾经坐过的位子，又转头说道：“张部长，有些话可能我不该讲，但还是要说一句，联邦那里的确有不少疯子，但在我们这，这样的人也未必就少到哪去了。”
这话说完，楼高尺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张卫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
作为2002的二把手，他怎么会不知道，组织里的某些人，确实已经开始得寸进尺了。
可他现在也没办法。
下面敢越线，上面就一定有把伞撑着。
张卫国现在并不知道，这些人的伞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所以没法动手，也不能动手。
随着京城会议的结束。
身体佝偻，走路宛如老人的周礼从摩天楼内走出，上了专车。
车内。
周礼的加密手机响了起来，有一个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爹，怎么说？”
“和我最初想的一样，事情不会这样顺利的，红衣似乎很看好这家伙，我们要换个法子来。”
“那我该怎么办？”
“关于他的问题，交给我来处理，你只要让交易完成，然后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但是他已经有了遗物，如果签订血契，恐怕会...”
“我会找人，你不用担心，只需做好分内的事。”
挂了电话后，周礼拿出了另一部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而这个号码的备注是...
鬼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