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承麟手上握着金国仅存的精锐骑兵,是金国最后的家底。
他本来想驻立于战场外围,牵制着蒙军,等待另两路援军赶来,再寻得蒙军破绽,发起突袭。
可不想阔端不给他机会,见金军骑兵过来, 立刻就派遣五千骑兵冲了过来。
骑兵不像步兵,要动起来才有威力。
现在五千金军骑兵,驻立于原地,一旦蒙军骑兵撞过来,肯定损失惨重。
完颜承麟见此,只能下令骑兵,迎击上去。
这一仗,阔端打得相当生猛,先是一开战,就投入一万精锐步军,猛攻赵泰,现在一照面,又派出五千骑兵,直接冲击刚赶到战场的金军骑兵,根本不给金军思考和观察战局的时间。
这时刚抵达战场的金军骑兵,面对滚滚而来的敌骑,只能催马应战。
军令一下,手持弓箭的拐子马,便首先一夹马腹,催动战马闪电般射出。
随后,完颜承麟一枪杆打在战马臀上,战马负痛,长厮一声,紧随拐子马之后奔出。
金军的骑兵主要有两种,轻骑兵叫拐子马,重骑兵叫铁浮屠。
这时奔驰在前的拐子马, 一边疾驰,一边张弓搭箭,后面的千余铁浮屠,则排列成墙,端平了骑枪,将锋利的枪头指向前方。
双沟镇内,忠义军因为金军骑兵赶来,士气大振,尽然与蒙军精锐,打得有来有回。
赵泰看见蒙古骑兵,冲向金军骑兵,不禁攥紧刀柄,“完颜承麟,一定要争口气啊!”
如果金军骑兵被冲散,被蒙军骑兵击溃,那么阔端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继续增兵攻击双沟,而赵泰的忠义军,届时未必能够顶住。
因此赵泰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两军飞速拉近距离的马军。
战场上,万蹄践踏大地, 扬起滚滚尘土,两军骑兵如两股洪流,迅速接近,眨眼间就要相撞。
“放箭!”奔驰中,双方的骑兵阵群内,军官同时怒吼。
两军最前的骑兵,纷纷将弓箭拉开,奔驰中松开弓弦。
“嗖嗖~”箭矢呼啸,两军骑兵同时放箭,锋利的箭头直接射中对面骑兵,金军和蒙军骑兵都似打枣子般坠马。
金国骑兵的射术,比蒙古人明显差了一筹,坠马人数多出三成,但蒙古骑兵还没来得及高兴,前面的金国拐子马,便一把马缰绳,向两翼分开,避开了与蒙古骑兵的正面撞击。
“杀!”在拐子马散开的瞬间,完颜承麟怒吼一声,千余铁浮屠,便于蒙军骑兵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蒙古骑兵被锋利的长矛穿刺,被马槊捅落下马,没被捅中的则被重骑兵直接撞飞。
铁浮屠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蒙古骑兵冲散。
“好啊!”双沟镇,站在高处观战的赵泰,不禁大声赞叹,“拐子马、铁浮屠,名不虚传!本帅若是有这么一支骑兵,足可称霸一方。”
看着金军骑兵透阵而出,所过之处,尽是蒙古骑兵坠亡的尸体,悲鸣的战马,赵泰眼中难掩羡慕之色。
此时战斗正激烈,可赵泰心里却忍不住设想,得想办法留下这支骑兵。
若是能将这支骑兵归于自己麾下,那么赵泰便有底气,夺取山东之地,成为一方诸侯。
蒙古中军,大纛旗下的阔端见此,不禁勃然大怒,“愚蠢!轻骑怎么能正面撞击铁浮屠,得利用速度,绕到他们身后,用铁骨朵敲打他们!”
蒙古人对待重骑兵,有自己的一套战术,便是利用重骑兵,速度慢,不便转向,绕后攻击,或者轻骑在前放风筝,消耗重骑的马力,总之不会正面与重骑撞击。
骑兵的冲击力,与自身的重量有关系,铁浮屠高头大马,骑兵和战马都披重甲,冲击能力不是轻骑兵能比。
方才蒙古人中招,主要是平原之上,拐子马挡住了他们的视野,等拐子马散开,他们反应不及,才被重骑兵撞翻。
这次撞击,蒙古骑兵吃了大亏,不过被冲散的骑兵,很快在远处重新集结,他们稍微整队,便再次发起了冲锋。
贯穿蒙军阵群的金军骑兵,逐渐停下来,骑兵扯动马缰绳,铁浮屠原地掉头,见蒙军骑兵再次冲来,完颜承麟高举马槊,再次怒吼:“杀!”
两军骑兵都没有休息,便再次冲向对方。
金军骑兵故技重施,分散到两翼的拐子马一个迂回,重新回到铁浮屠前方,奔驰中射出箭雨,临撞击时拔马再次左右散开,露出后面的铁浮屠。
这次蒙古人也学乖了,他们一扯马缰,直接分为两股,避开铁浮屠正面,从两侧一边放箭,一边奔驰而过。
当铁浮屠从他们中间穿过,蒙古骑兵立刻一个迂回,凭借轻骑兵的速度,从后追向铁浮屠。
金军散开的拐子马,看见蒙古骑兵,从后追向铁浮屠,并掏出铁骨朵等钝器,想要从后追上铁浮屠,然后下狠手,从后敲死这些铁罐头。
金军拐子马立时一扯马缰绳,直扑蒙古轻骑兵,为铁浮屠解围。
这时赶来的金军骑兵,同五千蒙古骑兵杀得难解难分,无法威胁阔端的步阵。
阔端见此,目光再次投向双沟镇,当即喝令,“步军再上!”
他一声令下,又有五千蒙军不军,缓慢离开大阵,向着双沟镇压过来。
阔端的意图很明显,旷野上骑兵不好歼灭,他便决定先击溃赵泰,再收拾金军骑兵。
战争在继续,进攻双沟镇的蒙军得到增援,镇内守军便又落了下风。
时间推移,战斗已经进行到中午,双沟镇内早已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蒙军步军虽没有攻破镇子,但是却撕开数到口子,冲进了街道,与守军浴血搏杀。
外围两军骑兵缠斗,他们不断对冲,金军重骑兵已经快要耗尽马力,全靠拐子马保护,已经完全处于下风。
阔端见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战斗已经持续大半天,他已经没有耐心继续下去,“张柔你上吧,该结束战斗了!”
话音未落,张柔却忽然惊呼一声,“不好,北面又来了!”
阔端闻语一惊,他猛然转首去看,只见北方河堤上,忽然出现一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