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赫连惊呼,几步上前扶起上元,“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上元脑中自动回忆了世界崩塌的景象,如果说赫连被原主上元抓走时,时间飞快流逝了一个月、并且世界各处出现崩塌,对于这些异象她当时还未曾弄个清楚明白,但经过这三天,上元终于懂了。
这个世界的存亡是由赫连决定的,他情绪起伏越大,世界就会变得越危险!
三日里只有赫连呆着的那个房间是正常的,她硬是牢牢的守在他房门口,才不至于跟世界一起坍塌消亡。
可这些,赫连都不知道……
而她亦不敢让他知道,记忆世界里的赫连和书中那个骚狐狸赫连一样有血有肉有思想,若是她草率的告诉他真相,而他却并不能平静的接受,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怎样的支离破碎?
思绪飞转,上元轻笑,“你躲在房内三日闭门不出,这期间来了很强的大妖袭击,师傅一个人应付,便受了些伤。”
赫连很着急的卷起她的袖子,师傅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有被利刃刺破的痕迹,那些伤口有深有浅,好在都是皮肉伤,未曾伤筋动骨。
但赫连仍是觉得心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傅受伤。
原来,师傅并不是像他小时候认定的那般,无所不能。
他沉着脸将上元拉到桌边坐下,又取了药膏,小心翼翼地给上元上药,一边上药一边轻声道,“师傅,我们一起离开吧。”
上元不解,“去哪里?”
赫连的目光专心致志的落在上元胳膊的伤口上,指腹沾了药粉轻轻涂抹,“连儿想和师傅一起云游四海。”
三天的时间里,赫连深受情花的折磨,也让他深刻意识到了,隐没在自己心底,那不能言述的肮脏龌龊的执念。
那股执念驱使着他急需改变师傅对自己的看法。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则是变强,逆转两人的地位,不再是师傅保护照顾他,而是他反过来保护照顾师傅,成为真正的、能护住她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只可惜师傅修为虽高,但师傅懂得的功法却是极少,且师傅在对术法运用和领悟的能力上,甚至不如他。
为今之计,能迅速提升修为的方法只有出门历练。
上元看着赫连给自己上药,想到被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孩子变得如此温暖,心中十分欣慰,遂点头答应,“好。”
赫连有些不可置信,“师傅这就同意了?”
上元点头,“为师只要连儿开心。”
赫连给上元上药的手微顿,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笑。
*
接下来,师徒二人在竹屋里又住了好几天,将身上的伤养好。
临走之前,上元在深山中游荡,看到了一株很是熟悉的小树苗,她蹲在小树苗旁边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发现那树苗的叶子与时间之海海底的伏坤树极像,于是将小树苗挖回了家。
赫连望着脸上沾了泥土扛着树苗回家的师傅,忍俊不禁,“师傅,你为何跑去山中挖棵树回来?”
上元将树苗放下,“我们很快要出去云游四海了,还不知何年何月会重回这里呢,临走之前一起种棵树,待到回来时看看这树能长多大。”
赫连细心的帮上元擦去脸上的泥,“好,师傅说什么便是什么。”
师徒二人便一道挖了坑种了树,树苗静立在竹屋一侧,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赫连温柔的望向上元,眼眸含笑,“师傅,连儿有时候会觉得这一切美好得极不真实,总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一个人,孤独的面对人生的磨难历经生死。”
上元心下一个“咯噔”,这是初次出现自我意识、反抗作者设定的连儿的记忆,只是这么久以来,上元还未曾发现连儿有挖掘世界真相觉醒自我意识的迹象。
随意一句感叹,却是将自己真实的命运给道了出来。
上元有一丝不安,毕竟她的目的是给赫连的记忆种上快乐的种子,阻止他在未来化作魔星。
随即给了赫连一个爆栗,“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为师不就在你面前么!”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一起离开,开始了新的旅程。
*
这个世界因为赫连没有觉醒自我意识,亦没有神之手出来干扰,更没有赫连那些奇奇怪怪的本体元神的力量。
所以连儿修为增长的速度和原著剧情里是差不多的。
原著中,赫连在杀了上元灵尊之后便逃离了第一仙门,云游四海。
只是修为进阶到元婴大圆满便进入了瓶颈期,怎么也不得精进,直到入了魍魉洞,杀了那里面的大妖猝魉,才恍然顿悟,修为达到渡劫。
此时,上元与赫连已经在外界游历三年。
青涩少年在这三年磨砺的时间里,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
每每上元与赫连一起并肩走在繁华的街道,都会招来无数人的回眸。
上元无奈,心中暗道都怪连儿长得太妖孽引人垂涎。
哪知赫连却蹙眉叮嘱她,“师傅,要不你戴块面纱挡一下吧,四周的男男女女怎么全在看你。”
上元刚想回嘴说,明明都在看你!
一道热情的声音打断了师徒二人的对话,“哎呀!居然是尚道友与赫道友!真是好久不见啊,幸会幸会!”
‘尚元’本就是上元21世纪的真名,在这里为了区分上元灵尊,上元游历时便改回了自己的真名。
上元定睛去看,就见来人是符大文,符大文是一年前自己与徒儿游历到小洋镇时遇到的修士,因为性格投缘,是以与之结交。
此时遇见故友上元自然也是开心,于是与符大文一道入了酒馆,三人攀谈起来。
上元埋怨道,“一年前说好了要结伴一起去降妖伏魔的,符道友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符大文也很是委屈,“我也不想啊,都收拾好了包袱要与二位一起上路,谁知我睡了一夜起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十里地的荒郊野外,等到我回到原处再找寻二位道友时,二位道友已经离开了。”
赫连不声不响的饮着茶未曾回声,上元却是愈加疑惑不解,“怎么会这样,符道友也有元婴一阶的修为了,难逢敌手,竟也会遭人暗算?”
“可不是嘛,并且我醒来,储物戒里的钱财都不见了!”
二人摇头感叹了一阵。
上元很快又热情的发出了邀请,“没关系,往事已过不必再多做追究,茫茫人海相识既是有缘,不知符道友愿不愿意与我们师徒二人再次结伴上路?”
符大文一听眼睛都亮了,谁不想与高手同行?当即点头同意,“符某正有此意。”
赫连握着茶盏的手微紧,上元的目光向他扫来,“连儿,可好?”
“师傅觉得好,那便是好。”赫连答得乖巧。
然而第二日到了与符大文相约的时间时,符大文又没来。
上元郁闷,“这符道友怎么这般?已经两次放人鸽子了。”
赫连转动着指尖钱财装得满满的储物戒,“师傅,这种言而无信之人,我们不理也罢。”
他漆黑的凤眸里精光一闪而过,总归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来一个他能送走一个,来一百个他亦能送走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