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是无业游民吗,怎么会掺和进这个案件里?”
车上,陈泽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的侧头问道。
两人距离极近,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吐息,以及男性特有的香气,专心开车的关雅不禁有些分神,耳根通红。她支支吾吾道:“呃,这个……虽说被暂时摘去刑警队长的职位,但还是可以作为热心群众,为人民除害的嘛。”
陈泽失笑摇头,对此不予置评。
到了警察局,陈泽跟随关雅径直走向会议室,会议室里挤满了各个部门的警察。张荇英坐在正中,见到陈泽,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反而早有预料般,微笑道:“感谢陈先生这次协助我们办案。”
会议室里的众多眼睛齐刷刷看向陈泽,不时有人低声谈论道:“陈泽?该不会是那个前些日子被授予最佳公民的人吧?”
“听说关队看他不顺眼,两人拳脚相向,最让人吃惊的是,体术在咱这里无敌手的关队,竟然和他打成了平手!”
一个年轻女警察瞠目结舌:“怎么可能,关队自小练武十年之久,怎么会打不过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
“他也是练家子?”
关雅也听力不弱,也听到了挤得满满当当的会议室里,众人对自己的讨论。神色并不窘迫,面容堂皇,大大方方的邀请陈泽坐在自己身旁位置。
反倒是陈泽对面,一位双手环抱的硬朗男子,狠狠刮了人堆里低声讨论的年轻警察,冷声道:“注意纪律。”
他左侧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眼神凶狠,神色严肃。被这男人毫不客气的出声提醒后,这堆年轻气盛没有纪律概念的警察赶紧嘘声,喏大嘈杂的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笑眯眯看热闹的张荇英,以及神情淡然的关雅,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关雅侧头,朝陈泽低声道:“这是之前的刑警副队长,方毅。目前暂时接替我的位置。”
陈泽点头,正巧和抬头的方毅对视,一脸严肃刻板的方毅朝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陈泽则是回以微笑。
这个男人,一身凌然正气相当浓郁,显然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陈泽移开视线,暗暗下了结论。
张荇英见会议室恢复安静,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思绪引向主题:“我就不卖关子了,咱们直切主题吧。”
“这次的案件十分棘手,受到上级重视。案子发生在清河市虹桥假日酒店,坐落在海岸沙滩,同时也是五星级酒店,客人消费水平极高。”
“被害人名叫何丽丽,是位名气不小的主播。据目击者许思慕所言,案发时间在昨晚午夜十二点十分,被害人头部受到致命伤,头皮有撕咬的痕迹,身体其余位置并未发现创伤。”
说着,张荇英按下投影仪的按钮,他身后的屏幕赫然投射出死者惨不忍睹的照片,头颅被削掉一半,面部血淋淋一片,早已看不清五官轮廓……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些资历尚浅的警察甚至面色蜡黄,强忍着没吐出来。
如此血腥的场景,就连受到过专门训练的一线刑警,都有些难以消受。少数几个见过大风大浪的资深警察中,关雅装作不经意撇了一眼陈泽,发现他面不改色,丝毫没被这张照片镇住,反而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仿佛手术台上剖析病人的解刨医生。
她不由得暗暗佩服陈泽的镇定。关雅生怕这个或许没见过尸体的普通人会当场呕吐,甚至提前准备好了黑色垃圾袋。但看他平静得如同习以为常后,才收起担忧。
这个男人,恐怕没少触碰这类事情。毕竟没人天生就有直视血腥的天赋,都是后天经历一幕幕血淋淋场景后,逐步培养出的淡然自若。
“何丽丽的面部和头部,都有被人撕咬的痕迹吧。”陈泽突然开口道。
张荇英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没错,经尸检科查证,的确是被人撕咬而致死。”
“既然如此,警方可以从尸体头部提取到唾液,进行dna检测,从而锁定嫌疑人吧。”陈泽语气肯定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的警察纷纷侧目,看向陈泽的目光异彩连连。虽说从唾液中提取dna在警察中是常识,但这句话从一个普通群众口中说出来,性质和意义就不一样了。
张荇英苦涩一笑,无奈的摇摇头:“很遗憾,虽说法医提取到了类似唾液,但根本无法进行dna识别,可以说,正常人类不会产生如此浓稠腥臭的唾液,这更像是一种特殊粘液。”
说着,他从脚下拿出一个透明手提箱,这种和空气隔离的密封箱里,一摊由白色漏斗杯盛放的墨绿色唾液,似乎蠕动着,看起来令人作呕。
“小子,这摊东西绝对是某种厉鬼的分泌物,戾气肆虐得太严重了。”体内书架鬼传音道,语气十分肯定。
“这么说,凶手在杀人后,故意将黏液涂抹在尸体头部,为的是转移警方视线?”时常沉默不语的方毅这时开口道。
然而下一秒,他眉头紧锁,又自我否定了方才的猜测:“不对,既然唾液无法被识别,那凶手此举的意义何在?”
在方毅话语落下后,一些资历不浅的警察纷纷给出猜测,年轻警察也七嘴八舌的主观臆测,会议室再度变得有些嘈杂。
看到警察们一本正经的解释着超自然现象,陈泽有种想笑的冲动,毕竟站在驱鬼者的视角,无论是思维或是决策,都与普通人大相径庭。
思路在本质上已经陷入死胡同……再这么讨论下去,毫无意义。陈泽站起身,请求道:“被害人的家中是否进行过详细调查?我想亲自去看看。”
“没问题,”张荇英也知一昧讨论没有丝毫价值,同意了陈泽的请求。他转头看向方毅,开口道:“方队,你陪陈先生去何丽丽家中调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