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没几天,在前线作战约一年的豫王贺元诚终于抵达恭候他已久的信京,回宫面圣,获赞得赏。
他带着一众将士现身于此,依旧面露憨厚的可爱神情,却是越发黝黑了皮肤,切断左眉的砍伤亦是无比狰狞。而在随他归来的大将中,亦包含毫发无损的晏勋,为将之逼去前线送死的贺元恺亲自加官晋爵,得了份收入不低的武官闲职。
但除此之外,在他们回宫领赏的当日还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
贺元恺当时正襟危坐在朝堂之上,刚说了要给这幸运的倒霉蛋什么赏赐,接着便身子一沉,眼前一黑,突如其来地晕倒在地。
这就是报应。
从慌忙赶来的甩果那儿得知了这个消息,许天晴暂停了日复一日的学习,虽然惊异,可更感到一阵不可言喻的窃喜。
“本宫要去看看。”她瞧着本陪着自己学习——起一定辅导作用——的段守铮,留意到了他那相当微妙的表情,索性也挤出个颇有水平的哭脸,仿佛真成了个担惊受怕的好妃子,“本宫担忧皇上身子,实在是不能只在这儿干坐着,你们都随本宫去瞧瞧,要真心为皇上祈祷。”
上了步撵直奔太极宫,她是当真来了次演技爆发,抹着眼泪进了那乱成一团的前门。但就在贺元恺的寝殿外,有两个同她数月不见的年轻男人亦在那儿焦急地候着。其中一个在按耐不住地前后踱步,另外一个则乖乖地在殿外站着。
但他俩近乎是同时发现了她,亦是同时变化了表情面色,开了口。
贺元诚基本是瞬间就窜到了她面前,肆无忌惮地显露出一张欣喜若狂的脸:“汤圆!”
晏勋张开了嘴唇,却是及时控制住了欲向她迈出的脚步,十分克制地在原地对她行礼:“微臣参见定贵妃娘娘。”
而许天晴没有立刻给出任何回应,只是立刻就往身旁的段守铮背后钻,使得企图给出拥抱的贺元诚随之改变了方向,亦是不小心抱错了对象。
“免礼。”瞧瞧某个真·巨婴那极具戏剧性的吃惊表情,再瞧瞧默不作声的冷宫旧情人,她做出个饱含泪意的苦笑,仿佛自己只是在保持礼貌,“王爷与晏将军都辛苦了,只是不知皇上如今……呜,如今处于何种情况?”
晏勋也不看她,就这么克制地低头言道,“太医如今还在其中忙碌,目前的情况,微臣也不清楚。”
“那……”
“师父?”就在这时,某人的声响突然就打断了他俩这正经无比的对话,“这是怎么回事?皇兄都说你死了,可你怎么会呆在汤圆身边!”
“王爷,您认错了人。”虽然不愿承认,许天晴早就对如今的局面做过准备,于是心平气和地说起了段守铮如今对外宣称的姓名身份,“他是本宫的侍卫,姓孙,叫承恩。”
“不……不不不不不不!”听她这么一讲,他彻底急了,一把拽住段守铮的衣领,甚至情不自禁地将之抓着摇晃,“他就是本王的师父,本王记得他长什么样!这绝对就是他!”
“所以说王爷记错了,这可是皇上赐给本宫的侍卫呢。”
“不可能的!他分明就是本王的师父!”贺元诚疯狂地摇了摇头,又望向某个正在努力控制表情的男人,根本就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在耍赖,“你说话啊,师父。你不可能不记得本王了。皇兄还说你死了,说你是背叛我们的叛徒,说你拐了汤圆走,可你怎么会……”
“王爷,请您冷静一些,也安静一些,皇上还在里面接受诊治呢。”她没有出手阻止,只是也选择了打断他的话,“本宫也说过了,他是皇上亲赐给本宫的侍卫,您不能这样对待他。您若是觉得有问题,大可在之后找时间亲自问问皇上。”
“不是的!本王没有怪汤圆你……”
“这儿没有人叫汤圆,从来都没有过。本宫不明白,您这样究竟是想叫谁,是把本宫认成会乖乖侍奉您的宫女了吗?”她说,“王爷,按照大昌的规矩,您得称呼本宫为定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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