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处在一个奇特,又举足轻重的位置上。
双辉楼主营兵器打造生意,家族产业,几代传下来,如今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官府兵士,但凡有门路有钱者,都要往双辉楼中购置。
他家的兵器质量自是一等一的好,更有传言,说双辉楼的楼主不仅是个商人,更在江湖中控制着一股重要力量,似乎与皇亲国戚又有些关系,因此谁都不敢怠慢。
此次赴约的共有二十个门派,袁玖和凌中南到的时候,其他十八个门派已经到齐。
二人向离主位最近的两个位置走去,其他人不禁打量起这两个年纪尚轻,却已在江湖中无数次成为焦点的男人,一个风流潇洒,一个严谨刚正,果然非一般人能比肩。
他俩没来之前,厅中十几个门派聊得也算热闹,可他俩一进来,所有人立刻沉默了下来。
即使同处一室,还是要有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顾虑。
袁玖扫视一圈,这十八个门派,不过都是所谓正道上的二流门派,他实在看不上眼。
不过并非双辉楼请不动人,而是常教和古门首先同意赴约,那些名门大派就必须做出不与邪魔歪道同流合污的姿态。至于这些二流门派,难得受邀,也明白自己没有夺宝的本事,便想来露露脸凑热闹。
但凡是江湖人,双辉楼打造的绝世神兵有谁会不动心?
想到这里,袁玖嘴角扯出一丝讥笑,恐怕那些名门大派又在私底下谋划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意图将神兵据为己有吧。
“众位江湖朋友远道而来,我双辉楼今日不止双辉,实在是千辉万辉啊!”
楼主丁雁翎独特的开场白打断了袁玖的思绪,他朝主位上看去,不由眼前一亮――看来传言自有传言的道理,这个丁雁翎,不止有江湖人的潇洒豪气,更有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和贵气。
莫竹青听到这声音隐隐觉得耳熟,抬眼一看那张脸,顿时吓了一跳
而丁雁翎却没看到他,继续说着主人家的话。
“众位舟车劳顿,今日我双辉楼摆宴与各位接风,宴席之后,在下带众位一同去观赏神兵。在下执掌双辉楼不久便能请到众位,实在荣幸之至,定要借此机会痛饮几杯。”
丁雁翎亲自敬酒,从古门开始,第二个便是常教,这回,他不看莫竹青都不行了。
然而他却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只愣了一下,便将目光从莫竹青脸上移开,跟袁玖和和气气地喝了酒,继续敬下去。
当夜,等袁玖睡下,莫竹青一人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就有人投石引路。他不屑地笑了笑,跟着石子走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来到主人家的卧室门口。
直接推门进去,就见今日那神气活现的楼主丁雁翎正坐在灯下喝酒。
莫竹青关上门,若无其事道:“丁楼主对月独饮,真是好兴致。”
“对月独饮?”丁雁翎嘴角弯了弯,扭头看着他,“明明有人陪伴,怎会是独饮?”顿了顿,他又道:“实话说,今日你这样的打扮,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我也没想到,你竟是双辉楼楼主。”
丁雁翎淡淡笑着,“想不到的事太多了,就如你我想不到还有今日的重逢。既然如此,”丁雁翎站起来,斟了杯酒走过去递给他,“你我也不算萍水相逢了吧?”
莫竹青接过酒杯,灿烂一笑,“好说,在下莫竹青,如今乃常教教主座前侍卫。”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更新啦~~~~~~~
咳咳,俺真的是取名无能啊,每次取个章节名都把自己累死还不知道该叫神马o(s□t)o
干脆想都叫第一章第二章好了可是又怕不吸引人啊啊啊啊取名无能星人伤不起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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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jq遍地走
却说白天的接风宴后,丁雁翎领着众人目睹了“神兵”真容。
这件兵器打制完成后被收藏在双辉楼陈列珍品的石室中,因此一路走进石室深处,还未见到正主,便先看了不少其他上等兵器。
有人暗暗赞叹,有人目露欣羡,丁雁翎不动声色,脸上却有几分掩不住的骄傲。
莫竹青也是个识货的,早知双辉楼名品甚多,今日一见,虽不至于大惊小怪,却也觉得果真名不虚传。他不禁往前头领路的丁雁翎身上看了看,哪知那人却像背后长了眼睛,竟突然回过头来,与他四目相接,微微一笑,似是相识已久的邀请。
无奈此时人多,又怕袁玖看出端倪,他便迅速移开眼神,假意去看其他兵器。
最好的,通常都放在最隐秘的地方。
丁雁翎打开最后一道石门,指了指对面的墙壁。众人跃跃欲试,然而袁玖和凌中南二人打头站着,也就没人再敢往前靠了。
机关开启,石壁打开,后面个头不甚高的几人不由地踮起脚尖。
昏暗的石室中亮出一道翠绿的光芒,十分晃眼。
众人都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柄通身翠绿的长剑,剑身较之普通的略宽一些,两刃极薄,剑柄上雕着暗纹,镶着宝石,古朴雅致,虽未经实战,但剑气四溢,隐隐已见霸气。
最让人惊叹的,还是那与生俱来的色泽和光芒。
凌中南不禁问道:“这剑难道是碧玉打制而成?”
技艺高超者,能巧妙地锻造宝玉宝石,威力无比,既养兵器,也养人。
丁雁翎尚未答话,袁玖就摇了摇头,道:“不,这不是玉,是石。”
“袁教主好眼力!”丁雁翎赞道,“这是家父早年在西北发现的一块浑然天成的宝石,通体翠绿,触之温暖,似玉,却比玉坚硬柔韧。家父恐怕暴殄天物,一直当宝物收藏,不曾动过,这几年才研制出最佳的打造之法,又花了近三年,才有了这件成品。”
众人感叹起来,丁雁翎又道:“打造此剑时耗损极低,可以说除了形态改变,它与当年沐浴天地之气的宝石几乎毫无差别,潜力无限。”
丁雁翎回头看看众人,然后说起了大家最关心,却都不好开口的事。
“剑最常用,但好剑不多,堪称绝世珍品的则少之又少,能配得上珍品的人更是千百年难遇一位。在下邀请众位前来,正是想为这剑寻个主人,求个名字,也算了了家父与在下的一件心事。毕竟,跟着最适合的主人,才是一件好兵器应有的归宿。”
“那要怎么寻呢?”有人扬声问道。
丁雁翎笑道:“此等无价之宝,必定要配武学修为数一数二的人物。依在下愚见,不如则个吉日,请有意者比试一番,胜者……”
“打赢了就行,这也太草率了。你又如何断定,在场的必定有这剑的主人?”
丁雁翎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幽幽的声音不忿地打断,扭头一看,竟是莫竹青。倒不是他故意挑事,而是真觉得草率,才会不礼貌地开口。
“这位公子所言甚至,”丁雁翎一点儿也不生气,“但神兵必有灵气,不是真正的主人一定会受其反噬。在下这么做不过是为珍品寻主心切,帮忙做个筛选,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人群里开始交头接耳,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一旦比武,胜者必在古门与常教中,其他人不过是个陪衬。大家都是明眼人,正有人准备表示退出时,凌中南却接了话。
“为绝世神兵寻找主人,我等既为江湖人,自然责无旁贷。”
于是,三日后的比试就此定下,胜者可暂时接管宝剑,但要在双辉楼住一个月,确定剑气没有反噬,才能离开。
莫竹青饮下丁雁翎递来的酒,脑中忆起白天那一幕。最后珍藏宝剑的石壁关上时,那些表面上大义凛然实则无比贪婪甚至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眼神,他都看得清楚。
是以他一向不喜欢跟所谓的正道人士打交道,却不知眼前的这个,又如何呢?
“这么急着出手,说是要尽快为神兵找主人,其实是怕惹麻烦吧?”莫竹青忍不住道。
但凡神兵出世,必定引起一番争夺,更有甚者,将会掀起武林腥风血雨。因此,他深深觉得双辉楼不是不想要这个宝贝,而是要不起。
另一方面,一别三年后意外重逢,至今才通了名姓身份,竟就能以玩笑般的语气问出这种不给人面子的问题,莫竹青也觉得有些怪。
丁雁翎倒是不在意,笑意甚浓,道:“难得重逢,就别说这种沉重的话题了。”
“呵呵,”莫竹青笑起来,“那还能说什么?”
“你我之间能说的确实不多,可唯一的那件,就是无比欢乐的。”丁雁翎抿了口酒,眼神微眯,带着餍足的笑容,像是将三年前的往事重新演绎了一遍。
莫竹青也不由地回忆起,那件他已快忘了的事。
三年前,具体说是袁玖刚刚跟他断了的时候,他自然是难过的,便一人下山四处游玩。有一日在青楼玩到深夜,遣散了姑娘,正准备睡觉,谁料门突然被撞开,进来一个走路乱晃的年轻公子,愣愣地看了他两眼,然后便扑了上来。
莫竹青一开始想把人踢下去,后来见人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一时失落寂寞空虚难耐,便将错就错,跟这陌生男人痛痛快快地过了一晚上。当时他还想,反正是逛窑子,不干白不干。
至于位置问题,不知是不是他之前被袁玖压惯了,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这个男人,便是丁雁翎。
第二日丁雁翎酒醒了,才知道是个大大的乌龙。
原来丁雁翎原本在他隔壁点了姑娘,结果出门上了个茅房吹了风,酒劲儿上来,有些不知东南西北,竟错进了莫竹青的房间。
既是误会,又是你情我愿,两人把话说开,互相道了声抱歉便分道扬镳。及至分别,都没请教过对方名姓,更没想到,一场萍水相逢,竟一直延续到今天。
“其实那晚,我见你一身红色纱衣,香肩半露,黑发及腰,与我之前叫的姑娘打扮很像,我又确实喝多了,没仔细看,就……”
丁雁翎低着头,当日认错人的缘故,竟要三年后才说出来,实在惭愧。
莫竹青很是无语,什么叫香肩半露?
他尴尬地咳了咳,道:“那是因为,我当时正准备睡觉来着。”
丁雁翎也面露尴尬,却又忍不住道:“其实,比起我点的什么花魁娘子,你要好多了。”
莫竹青一怔,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丁雁翎意识到自己口没遮拦,连忙道歉,“对不起,其实我的意思是……”
“嗯,我明白。”莫竹青很大方地点了点头,“说起来那间青楼名气只是一般,因此即便是花魁娘子,恐怕也不会太出色。”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其实是……”
莫竹青正好心好意地帮对方找台阶下,谁料无意间碰上丁雁翎的双眼,不由怔住了。
那样的目光,分明就是……
“我的意思是,自那日之后,我便对你念念不忘。可惜匆匆一别,天地之大,我也不知该去哪儿寻你。我想我是喜欢你的,至少这三年来,我几乎每天都会想你。”
“但我以为,那只是好奇,以及突然失去后的执着。”莫竹青显得很镇定,礼貌地笑着。
丁雁翎摇了摇头,方才短暂的慌乱已然变为自信,“你在说谎。”
看着莫竹青仍是淡然的神情,他又道:“那时我正在努力熟悉楼中事务,一年多以前,我爹将楼主之位传于我,所以这三年来,是我最忙的时候。我已有计划,等为神兵寻主的事顺利解决,我将楼里打理得再妥当些,就去找你。”
莫竹青不置可否地笑笑,“看来丁楼主已经很明确地将在下排了位,在下多谢垂青。”
“你……”丁雁翎有些着急,“你明白我的意思……”
莫竹青突然站起来,“不早了,叙旧也该结束了。在下要早些回去,听候教主吩咐。”
他扭身就走,丁雁翎急急追上来堵在门前,大有用身体挡住的架势。
莫竹青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是一夜春宵,怎的你一个大男人,还如此放不下?”
“不是放不下一夜春宵,是放不下你!”
丁雁翎猛地抓住他双手,吼了出来。莫竹青一时有些震动,薄情的话,竟都说不出了。
“我丁雁翎也算是名利双收之人,若说没有许多个一夜春宵,恐怕你也不信。但自从三年前和你相遇至今,你想象中的一夜春宵简直少之又少。我唯一记得清楚,难以遗忘难以割舍的,就只有你!”丁雁翎将那双手握在掌心,信誓旦旦,“我是认真的。三年前一时犹豫差点儿错失最重要的人,好在上天眷顾,今日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发了誓,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丁雁翎急切的呼吸一次次打在莫竹青面上,温暖,湿润。
他眼中闪过些许笑意,沉默许久,才淡淡说道:“再不让我离开?三年前先走的那个,是你吧?”
没有拒绝,丁雁翎似是得到了默许,露出兴奋的笑容,倾身上去,欲吻住想念已久的人。
莫竹青仍是把人推开,道:“今夜我必须回去,教主并不知道我出来。”
双辉楼之行竟变成这样,实在是他无论如何都料不到的。然而此时绝不是他享乐之时,如今危机四伏,身为袁玖的贴身侍卫,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日后比武夺兵,不出所料,那十八个门派竟一同表示自知实力不济,甘愿退出。至于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密谋他不知道,但现下的形势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常教对古门,针尖对麦芒。
水寒衣从凌中南身后走出,对袁玖拱手笑道:“在下不才,愿领教贵教高招。”
袁玖身为教主,不会首先出战。莫竹青责无旁贷,上前抱拳道:“领教了。”
虽然不知道水寒衣武功修为究竟多高,但肯定差不了,加之他心狠手辣又极擅施毒,这一仗虽说是点到为止,却无比凶险。
丁雁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莫竹青没漏掉从主位上飘来的眼神,想起后两晚的颠鸾倒凤……哎,第一晚他是避过了,可后来那家伙却像要他将之前的拒绝加倍补偿回来,直到现在身体仍不舒服。
他心里笑起来,如若今次打败,就算在丁雁翎头上吧。
都是用剑,莫竹青知道水寒衣手腕的伤未全好,便找机会挑破绽下手。无奈水寒衣招式虽不出彩,却密不透风,想要尽快突破,实在很难。
两人过了百来招,都不见疲惫,莫竹青剑招与袁玖类似,轻盈奇诡,以速度和巧妙取胜,水寒衣曾看过袁玖与齐江天的打斗,如今对付起来,时攻时守,滴水不漏。
这样的比试最忌急躁,好在二人都深谙这个道理,一直稳扎稳打。
时间久了,免不了有人不耐烦。正在此时,一名下人到丁雁翎跟前说了些什么,丁雁翎顿时脸色大变,连忙终止了比试。
“诸位,下人来报,神兵被盗了!”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大家猜猜是谁偷了宝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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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搏情与搏命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
莫竹青疑惑地看看袁玖,事情如此突兀,恐怕另有玄机。
“据守卫回报,昨夜寅时左右府中曾有个人影一晃而过,当时他们并未多想,方才发现神兵失窃,才觉那人影十分可疑。为查明真相,在下冒昧请诸位转个身,让守卫看看。”
神兵失窃是大事,众人自当配合,这时谁若不愿意,倒显得心虚了。
两个守卫从后排人看起,边看边摇头,突然两人神色一变,互相确认了一下,然后同时指着前面的一人,“楼主,就是他!”
众人顺着指头望去,视线汇于一处,袁玖脸色难看地皱起了眉。
莫竹青背后一凉,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正盯着他。
心道不好,这……难道是古门陷害?
“敢问公子,昨夜寅时你在何处?”
听到问话,尚未从意外中走出的莫竹青又一次震惊了。面前这人陌生而无情的神色和质问的语气让他脑袋发懵,昨夜寅时我在何处,你会不知道?
这个昨夜抱着自己颠鸾倒凤的男人,究竟什么意思?
“世上样貌相似者尚有无数,不过是夜里一晃而过的背影,凭什么认定就是竹青?”
袁玖上前一步,扬声问道。
“神兵失窃,但凡可疑之人,必定要彻查一番。袁教主有意阻挠,不会是心虚吧?”凌中南接过话头,一脸正气,语气却毫不客气。
袁玖冷哼一声,“笑话,本座若真想要那宝剑,一定会要的让尔等心服口服!”
“是吗?”凌中南不以为然,“想必大家都记得,两个月前,齐江天命丧常教之手。如今凌某多嘴一问,齐江天手上的无尘,现在何处?”
袁玖一愣,众人哗然。
凌中南又状似不经意地道:“袁教主是使剑的,对好剑执着些,也是情有可原。”
袁玖眼中的愤怒一闪而过,继而露出无所谓的笑容,“凌中南,你言语中一再污蔑本座,究竟意欲何为?莫不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自己才是真心虚?本座一向有一说一,你既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无尘剑自始至终都在齐江天手里,从未离开。”
两人的舌战算是打了个平手,在众人的沉默中,丁雁翎看着眼前他无比熟悉的人,再次装作从不相识,甚至是满心戒备地问道:“莫公子,昨夜打更的下人看到你约莫子时左右从院子出去,直到卯时才回,这一夜,你在做什么?”
莫竹青怔了怔,绕来绕去,他什么都明白了。真好笑,真虚伪!你是赌定了我不敢说出实情吧?不过就算说了,你也肯定会反咬一口说是我污蔑你……
“我就是一夜未归又怎样,你们非说那个人影是我,有证据吗?”莫竹青眼眉一挑,尽是挑衅的神色。丁雁翎啊,还有什么说辞,一气儿拿出来吧!
正在此时,又有人从丁雁翎身后上来,递了个布包给他。他打开布包看了看,又看看莫竹青,“公子的名讳是莫竹青吧?”
莫竹青不屑地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再看他。
猛烈的酸麻与苦涩从心底蔓延,他浑然不觉,只是想看看这个人,究竟还能做到哪一步。
“那这个玉佩,一定是公子的了?”丁雁翎将手中的玉佩举起,青绿温润,刻着栩栩如生的竹子,另刻有“竹青”二字,“这是守卫在存放神兵的石壁里发现的。”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盛情,开启石室的机关不难,丁雁翎更是曾在他们面前做过一遍,有心者都能记住。证物出现地恰到好处,摆明了是莫竹青盗宝后不慎遗落。
此时的莫竹青只想仰天大笑,真好啊丁雁翎,真好!
床笫间的情话犹在,如今想来,倒真如刺耳的嘲笑。真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竟还能让那些花言巧语迷了心窍,以为他苦等自己三年,以为他是真心的……
自从做了袁玖的侍卫,不再穿花哨的衣服,随身佩戴的玉佩也没地方挂,他便一直收在中衣口袋里。能从他身上那么隐秘的地方偷了东西又不被察觉的,还能有谁?
莫竹青不屑地勾起嘴角,丁雁翎啊丁雁翎,我真是太小看了你!
他转身跪在袁玖跟前,郑重道:“教主,属下是冤枉的,属下发誓,绝对没有偷过神兵。”
袁玖不语,如此拙略的手法,即使他不明内情,也知道这是古门和双辉楼合谋了。只需一个借口,他们的目的不是神兵,不是莫竹青,而是自己。
要对付自己,首先便要将莫竹青从自己身边除去。
丁雁翎道:“袁教主,事关重大,在下想委屈莫公子在水牢里呆上几天。”
袁玖微微眯起眼,如此形势,断然不会有人向着他。他大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带着莫竹青扬长而去,但那样的话,历经辛苦前来双辉楼的目的,不都白费了么?
莫竹青抬起头看着袁玖的脸,那人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惭愧和自责几乎将他淹没。他是袁玖的侍卫,却因为一个假意声称爱着他的男人,成了袁玖的掣肘。
最终他还是被关进了水牢。
污水沾上身时,一向爱干净的他没表露出任何厌恶和不适。最后离开视线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他愧对他;而另一个……
莫竹青愤怒地狠狠砸着胸口,他娘的!不就是被狗啃了吗!为什么会心痛!
当夜,袁玖只身一人察看了水牢附近的地形,回去的路上,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摸了摸被捆得紧实的小腹,很难受,不由地挺起腰,加快步伐。回到屋里解开罩衣躺了一会儿,更加头昏脑胀,眼睛喉咙也痛,看来是感了风寒。
风寒最是折磨人,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从头到脚像灌了铅,病情越发严重。没人在身边,袁玖突然就泄了气,不明白自己做这么多,究竟是为什么。
小厮进来送饭,他看也没看就让人退了。之后才想起来,昨夜迷迷糊糊辗转反侧之时,屋外似乎有人守着,但当时实在是难受地无暇顾及。
现在想起来,他的感觉不会有错,那门外的人,会是谁呢?
口干舌燥,胸中欲呕,他却连起身喝口水的劲儿都没有。其实不是没人照顾他,而是他……心里突然别扭起来,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呆着。
托着近日来一直有些发硬的腹底,安抚着激烈踢打的胎儿,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这一觉半睡半醒,脑中时而是和孟散说笑打闹的日子,时而是孟散背叛自己的场景,时而是莫竹青欢快的身影,时而是他在水牢中受尽酷刑折磨的惨痛,时而是水寒衣虚假的笑容。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已是黄昏时分。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却被突如其来的腹痛弄得直不起身。手撑着床板,咬牙忍了好一阵,腹痛渐缓,他低头看着那高隆的凸起,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恐惧。
然而,不顾愈重的风寒和酸痛的身体,他给那几乎没可能压回去的腹部缠上束缚力极强的银线罩衣,忍住差点儿让他晕过去的疼痛,脸色发青,纵身飞出窗外。
他已经浪费了一天,时间不多了。
必须搏一次,否则,他不甘心。
三日后,是他唯一的机会。
三日后,夜深人静,无星无月。
花园里两个瘦长的人影相对而立,乍看之下,十分和谐。
“说来你我之间倒也有过一段不错的时光。”袁玖摇着扇子,一脸淡笑,心情似乎很好。
“是啊,”水寒衣从善如流,“但这半夜三更的,袁教主找我难道只为叙旧?”
袁玖看了看他,笑而不语。
水寒衣愣了一下,然后故意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孟散不在,袁教主恐怕是欲求不满吧?不过我倒想劝您一句,快生的人,要注意节制。”
袁玖笑容一敛,他竟然知道?!
水寒衣瞟了眼袁玖的肚子,“真是狠心,竟将临产的肚子束成这样。”说着,他便伸手摸过去。
袁玖拿扇子一挡,以极快的手法抓住水寒衣的胳膊向肩后一拉一转,再猛地一推,水寒衣一个踉跄,面露惊异。他知道袁玖的武功深不可测,但刚才那一招,他竟然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更重要的是,没想到此时的袁玖竟还如此敏捷。
袁玖是故意给他下马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刚才那一招虽然简单,却无比精妙,只是他猛提真气,身子已然受不住了。然而关键时刻,他唯有硬撑下去。
“实不相瞒,在你出来的这会儿工夫,凌中南周围,已经全是我常教的人了。”
常教和古门的部下相邻而居,他便下令让部下尽快熟悉对手,再找时机制住他们,然后易容潜入凌中南身边,再让莫竹青易容成水寒衣给凌中南致命一击,真正的水寒衣,由他自己解决。
即使如今莫竹青不在,也不影响整体计划。
“或许就在你我说话的时候,凌中南已经被他所认为的亲信给干掉了。”
“是吗?”水寒衣倒显得满不在乎,“我倒想请教袁教主一件事,若是如今身在双辉楼的十九个门派合力围攻贵教,谁的胜算更大?”
袁玖眼神一凛,手伸向背后,时刻准备出剑。
水寒衣又道:“我知道那些二流门派你不放在眼里,可若是以武林八大门派为首的人马合力攻上常教总坛,又是谁的胜算更大呢?”
话音刚落,远处便响起打斗声,袁玖大惊,水寒衣大笑两声,抽剑攻了上来。
“袁教主,你到底还是赢不了我!”
水寒衣的话彻底打乱了他,他无心恋战,只想尽快确定事情的真相。然而水寒衣武功不弱,此时又故意纠缠,袁玖想走,必须要使出更有压制性的招式。
然而这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已经很是勉强。
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身体极大的不适,水寒衣也看中了这一点,招招攻向他小腹。他每每躲闪,更是苦不堪言。然而听得出周围的打斗越来越惨烈,他实在没时间耗下去。
他豁了出去,剑招纷繁变化,速度也快了许多。水寒衣一时难以抵挡,节节败退,就在袁玖的剑尖迎面而来直指他眉心时,却听那人一声闷哼,连退几步,抚着肚子身体僵直。
死里逃生的水寒衣定睛一看,笑了起来,“袁教主,是要我帮您接生么?”
说话间他又一剑刺来,袁玖看准时机扔了颗石子过去,水寒衣一挡,再看时,袁玖已不见踪影。
不顾腹中暴起的疼痛,袁玖疾步行走于双辉楼中,形势已经很明显,方才水寒衣的后一句话,更是让他不寒而栗。或许,他真的又一次输给了他,而且,比上次输得更惨。
先去了水牢,然而那里已空无一人,污水中飘着浓烈的血腥味。
心道不好,他从水牢出来,正好碰上院里服侍的小厮,管不了那么多,他猛地掐住那人的脖子,狠厉地威胁,“莫竹青在哪儿?”
小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让他大惊失色。
这个眼神,这个人是……
手不由自主地放松,可很快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加大力道,“莫竹青……”
但这一次话未说完,他就痛苦地弯下了腰。疼痛与以往不同,他根本忍受不了。
正在此时,许多人向这边冲了过来,袁玖回头一看,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
看来这一次,凌中南和水寒衣不仅想要他的命,更要将常教一起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紧要关头,小莫搏情,小九搏命搏包子啊!
大家都看出来了吧,延产药作用不佳,小九包子要出笼了。
另外关于盗宝的人,都猜小散是不对的哦~~~~~~只有两个tx猜的挨了边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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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应相认
即将支持不住的身体突然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袁玖看向那人的脸,只觉得天地一片恍惚。
对于那个出入他院子的小厮,他根本连一眼都没有多看过,甚至记不清他的长相。印象中,那人同所有下人一样,低着头弯着腰,默默无闻,毫不起眼。
可现在,明明还是那身打扮,那张面皮,却突然高大了起来。
那个眼神传达着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一直在找的人,原来就在身边。
对易容术的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