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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耽美小说       作者:司泽院蓝     书名:论伦敦塔的倒掉
    一副情场老手的表情,而且还在嫌弃别人段数不够高。他这是该庆幸格伦的那些手段没在他身上挨个儿试验一遍吗?
    大概是他纠结的表情太明显,或者说在格伦眼里太明显,格伦问:“怎么?要我下次换个含蓄点的方法吗?”他颇有点气哼哼的。
    说句实话,他觉得他能在这种状态下保持理智已经不错了――就算对方是个什么公爵伯爵的女儿都一样。这个级别以下的太低了,这个级别以上的不是政治联姻就是意味着更多麻烦――想象一下,一个人的婚姻需要内阁和下议院批准――这可真是够了。不过归根结底来说,在这件事上有决定权的就是埃德加自己。所以他还有些耐心应付那些人,因为他对埃德加有信心。不过有信心也并不代表着他能完全无动于衷……
    “没有。”埃德加很快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我明白了。不会有下次。”他只是基于礼貌才答应那些请求的――不过如果这对他们造成困扰的话,那也不用提礼貌了。“但是说起来,”他话锋一转,“我能问一下你到底有多少种办法吗?”
    他话语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情绪,但格伦有点噎住,只得尴尬地抬头望天。他的那些黑历史怎么能说?
    毕竟现在还是在公主的生日沙龙上,两人肯定不能一直在花园里说话。而等他们回到建筑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两人当面撞上了正准备朝外走的公主殿下以及几个随行人员。
    埃德加出身贵族,又受过勋,显然早就认识公主了。而他们甚至有一段可以说相似的经历――都从军过,虽然程度不同。但是这已经足够让公主对他产生良好的印象,脸上的表情不易察觉地变得温和了一些。
    格伦看了看人员构成,发现都是和王室沾亲带故的人。这阵势明显不适合他继续待下去,所以他只说了几句就找了个理由开溜了。人际关系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识相。
    一群人慢慢地走到了花园里。这季节树木绿意吐露,正是个谈天气谈植物的好开头。然后就有人提到,格伦那么年轻就已经继承了威尔斯集团,将来一定不可限量。这接下来自然就是刚才看到的事情,问埃德加和格伦关系如何这样的发展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挺好的。”埃德加说。虽然他不能将真实关系说出来,但是帮着格伦宣传一点好形象还是能做到的。不过他一贯话少,所以只说了几句而已。
    但这已经够了,对于对他稍微有点了解的人来说。“我还从来没听你这么夸过一个人。”公主笑言,“可见你真喜欢他。”
    “没错,我的确喜欢他。”埃德加毫不犹豫地回答。这种事情都是这样的,如果你越遮掩,那人们就越怀疑;如果你越干脆承认,别人就越不相信。
    一群女眷捂着嘴笑起来,表情带着点促狭,很显然都觉得是好兄弟两肋插刀之类的感情。公主也笑了,不再说这个话题,而开始讨论飞行课程。王室位高权重,相应的责任和义务自不必说,学开飞机之类的技能也是很正常的(说不定哪天就派上了用场)。
    这完全在埃德加的专业范畴。他立刻摆脱了那种在酒会里的自觉,开始认认真真地回答问题。其他有一些人对这些一窍不通,只听得懂用数字代表的战绩,发出了惊呼声。然后再知道他已经转去了内政部属下,又发出了遗憾的声音。埃德加这样的相貌,再加上军人,简直就是少女梦想中的情人。当然了,他最好还是再热情一点儿比较招人喜欢。
    这样的问题自然也有。虽然她们不知道埃德加具体几岁,但是从在军中服役的时间推算,也差不多三十左右了。虽然他看起来并不显老,只有一种成熟可靠的感觉,但绝对也算是很晚了――按照贵族的通常流程,在二十一岁生日以后就差不多可以订婚结婚了。
    埃德加自己都记不清他回答了多少次这样的疑问。不管谁来问,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没有遇到合适的那个。实际上是什么,他和格伦各自心里知道就行了。
    这无疑不是什么劲爆消息,几人都非常遗憾。听到他们说的话,公主不由得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埃德加的确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不过他比玛格丽特大十岁。再等两年玛格丽特成年,这期间还不知道能发生多少事。而玛格丽特的性格……算了,她想归想,实际上还要两个人能看对眼才行。
    这次沙龙大概持续了四个小时。格伦走出庄严的大门时,感觉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说起来是难得一来的聚会,但实际上有多累各人自己心里知道。
    埃德加在他身后出来,随口问了他一句:“感觉怎样?”
    “越高级的地方越吃不饱。”格伦叹着气回答,“你根本不可能把时间花在吃东西上。”
    这种沙龙也从来不是以喂饱肚子为目的的,埃德加微微勾了勾嘴角。“走吧,回去吃。”然后率先走向了格伦的汽车。
    “你不是自己叫了司机吗?”格伦问他。
    “知道你肯定要直接回家,我就让他先回去了。”埃德加不在意地说,“快点上来,你不是饿了吗?”
    “你现在坐的可是我的车!”格伦故意和他抬杠,但是脚下加快了脚步。他们这边上了车离开,没有注意到二楼窗户里扫过的目光。
    ☆、第46章 幸福
    接下来的四五个月时间里,一切紧张而忙碌地进行着。
    格伦一面往伦敦经济学院跑,一面腾出时间来照料集团事务。埃德加相对空闲,帮了不少忙。但是这毕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不可能全权代理。还好最近经济环境相对单纯稳定,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最明显、最肉眼可见的成果就是,集团大厦拔地而起,已经进展到了装修后期。
    按照这种速度来推断,要不了多久,格伦就能有新办公室了。他开玩笑说要给埃德加一个特别助理的名头,后者当然果断拒绝,不过多要求了董事长专属休息室的使用权。这房间能做什么,两个人心照不宣。
    话再说回来,有些时候,只需要一个认识作为开始,后面的事情就会好办得多。尤其是在这样的名流聚会上,没有人想轻易得罪谁,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而且按照正常发展,公司要做大肯定需要上市融资,这样就意味着股东数目增多,董事会规模扩大。虽然具体要怎么做还没定下来,但格伦已经培养了几个人,留着做经理层的备选――他兼任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现在已经要忙不过来了;总不能一直让埃德加在背后帮忙,当然需要有人分担。这个时候的威尔斯集团和相比四年前相比,价值翻了至少两番。
    从这点上来理解,格伦觉得他之前跌的那一跤也是有价值的。如果没出莉拉的事情,那他很可能就会长成一个极度骄傲或者说是自大的人,免不了要在别的地方吃亏回来。而吃一堑长一智,他现在做事稳妥得多。需要争抢时机以获得优势的时期已经过了,现在需要的是凡事做好万全准备,稳扎稳打。而这其中最重要的过程――他终于从那种无法给予别人信任的状态中走出来――不能不说有很大一部分是埃德加的功劳。
    能找到这样的人生伴侣,格伦觉得,这么走运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现在终于理解了他父母的想法――钱什么时候都能挣,而人可就不一定能遇上对的那个了。他其实一早就知道这点,一开始的时候才会百般逃避,认为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但是现在的情况变了――让他放手才是绝不可能!别说是普通人家,就算是公主,他也不会让步。能在动荡的时代之后生存下来已经算不易了,幸福更要珍惜。
    在这种基础之上,格伦不免更加用心,努力把什么事情都做到完美。埃德加乐见其成,当然不会去特意告诉格伦,他自己也是众人眼里的优质联姻对象。要知道格伦现在几乎是学校公司家里三点一线地跑,根本没有空去搭理闲人。实际上,埃德加已经不着痕迹地替格伦挡掉不少桃花了――但他的另一半有多迷人、有多招人喜欢,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不是吗?
    在这样的情况中,春天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初夏的脚步也快得让人注意不到。因为不属于正式的课程安排,格伦在学生们的暑假里也要上课,争取提高学习效率。这就意味着没有什么空暇时间,在推掉了许多社交活动的情况下。换做是以前,他大概会觉得是煎熬;但现在,他对这点毫无怨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先付出等价的什么,他很清楚。
    在这种连轴转的情况里,唯一能暂时打断格伦安排的就只剩下一件事了――秋季学期要开始了,温蒂在前几天到达了伦敦。
    格伦当然会腾出时间去接她,这点连理由都不用。而且这次见面又是久别重逢,两人的话自然不少。随行的埃德加原本就比较寡言,感性话题就更不擅长了,于是大多数时候都在旁听。
    到了这个时候,学校和生活方面该准备好的都已经准备完毕,只等温蒂来上课。格伦用一种带着炫耀的语气说话,然后邀功般地道:“你看,一切都很完美吧?如果你需要的话,再雇佣两个保镖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温蒂眉毛不由得抽了抽。她是去上课,又不是去和人动刀子!但是她想了想格伦如今的身份,要几个保镖可能也不算太夸张。正常情况下,这事情应该和她没关系;格伦的意思大概是以防万一,阻止有人从她这头入手要挟他们的可能。但是这件事的概率实在非常低,因为格伦行事谨慎;在伯明翰的时候况且没人寻仇,在伦敦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她转了转眼睛,就说:“我可不要这个。按你那么说的话,我现在最该做的应该是装作不认识你们。”说着她还故意往侧边走了两步。
    “那还是别了。”格伦有点悻悻然。“你这反应也太快了吧?”他嘀咕道,但声音并没有压低,“还是说你在我不知道的大半年里变得更不好对付了?”
    这是一句假惺惺的抱怨,实际上他没说出来的一点是:幸亏她来了伦敦,不然全伯明翰放眼望去都看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那他真的要内疚而死――因为对于淑女们来说,二十三四也真的是很大的年纪了。就算从现在开始物色,有了对象,再培养一下感情,等定下来都二十五六了。
    他倒不是对温蒂的魅力没信心,但是情况就是这样。再等下去合适的对象都结婚了,新教又不提倡离婚二婚。之前他完全被她那种能干的表象给误导了,而且自己也才二三十,根本就没想起来这茬;自己的事情又很多,后来被埃德加提醒了才想起来,结果现在变得越拖越耽误。他能不着急吗?
    温蒂还不知道格伦已经替她的终身大事担心上了,只对他“不好对付”的反问表明了态度:“以你一贯的风格判断,我觉得这是一种夸赞方式。”
    格伦觉得他被这时候最该做的事情是哀悼。因为虽然他在女士面前一向绅士,但他现在只想为将来喜欢上温蒂的人报以深深的怜悯。想当年他刚见温蒂的时候,她还是个标准温婉的淑女,差不多也能算大家闺秀;没过几年,这就变成有头脑有主见也有能力的大家闺秀了,这可怎么了得?让她看中估计都不容易……但同样的,如果有那个自信的人,恐怕自身也差不到哪里去。以后要多多让温蒂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才是……
    埃德加在一边看着,闻言微微勾起了嘴角。说句实话,他之前特别不能理解格伦和温蒂怎么能混得那么好。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很少有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尤其他认为格伦一点不像个女人,而温蒂也不能说像个男人。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物降一物,或者格伦激发了温蒂的潜在性格,一般以为的异性相吸倒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了。不过就算不出自取消口头婚约的内疚,他也希望温蒂能找到好的归宿。
    他们都在替温蒂打算着,想多制造一些机会,但这肯定不是摆在明面上说的事情。三个人的话题在学校上打了个转儿,然后就转移到将来的事情上了。格雷家族在英格兰族谱不算大也不算小,现在又不是战后那会儿了,温蒂自然有些亲戚朋友要见。出于上面的那些考虑,格伦和埃德加都十分支持。
    在温蒂到达伦敦的三个星期后,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就到来了――威尔斯集团大厦已经落成,准备正式揭牌剪彩。这可是不得不要排场的时候,格伦有半个月时间都在送请帖。埃德加有时候随行帮他当说客,成效相当很不错。两人都被认为是年轻有为的青年,就算是显得关系很铁,也更像志同道合。和这样谨慎、知进退、又有能力的年轻人打好关系,那是一点坏处也没有的。
    这样一来,与其说是剪彩典礼,实际上更像是一场对外的名流聚会。按照惯例,这种时候都要请几家媒体来造势,但是由于出场人物阵容豪华,在很早之前就有人开始猜测出席嘉宾的名字了。撇去政治立场不谈,凭着其他关系也有很多人会来捧场。最终确定的名单也是如此,甚至比人们猜想的还要夸张――从金融大鳄到经济学家,从军部上将到内政部长,华丽得能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所以在典礼正式开始之前,总部门外已经汇集了一大群观众,。没有得到随后内部发布会特邀的记者们在里头穿梭,试图找到一个相对比较好的拍摄角度,最好能把自家的主持人和背景人群和将要出现的大人物一起拍进去的那种。人流太密集,这地方实在不容易找,所以大多数摄影师都在草草地给人群几个大范围角度扫动之后就把镜头对准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什么带动经济复苏的大道理留给该分析的人分析去,他们只要知道拍得好就能提高销量这点就够了。
    这时候,格伦正在最顶层自己的办公室里做最后的准备。整幢大厦的员工们都和他一样严阵以待,或者说比他紧张得多了。这地方根本听不到外面广场的声音,但他就和听到了一样,目光透过窗玻璃投射下去。“人不少。”他说,觉得手心里有点微微湿润。
    埃德加站在他身边,闻言只回答:“那不是正好吗?”他丝毫没提别的,而只是伸手正了正格伦的蓝领带。“你看起来再好也没有了。”
    格伦翘了翘嘴角。他正想说“那是当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传来了秘书甜美的声音:“董事长,贵宾们都到齐了。”
    是时候了。格伦和埃德加对视了一眼,同时迈出了第一步。
    ☆、第47章 应对
    两人下去的时候,一楼大厅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了。因为合作默契,格伦自然去和他商界的合作伙伴们聊天,而埃德加负责招待他更熟悉的那些客人。等格伦和今天到场的重要人物都打过招呼后,他吩咐了下去,让人准备正式开始。
    埃德加站在他身侧,脸上挂着罕见的笑意。“很好,一切顺利。”他说,“等下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的。”他毕竟没有在威尔斯集团里担任正式职位,又还没有到剪彩嘉宾那样的身份地位,从典礼后到记者会都没他的事情。
    格伦偏头看他,情绪在眼睛里头涌动,但最后还是应了一声,“嗯。”虽然说在公共场合保持适当距离才有助于他们的关系继续下去,但他依旧没忍住,给了对方一个很紧的拥抱。“我爱你。”他在凑过去的时候,低声在埃德加耳朵边上说,嘴唇几乎没有动。
    埃德加浑身一震,反手也给了他一个拥抱。等他们分开的时候,他用身侧的掩护捏了捏格伦的手心作为回复。格伦察觉到那种温热的触感,脸上的笑容简直能闪瞎在场所有人。
    有几个记者得到了特许,闪光灯一时间卡擦个不停。如果不是时间限制,他们现在就想冲上去问“你们关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这样的问题了。因为已经有礼仪小姐从外头走了进来,请他们的董事长先出去发表致辞。
    威尔斯集团总部是一座很高大的建筑,墙壁很厚。因为外墙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有密集的雕塑、花纹等各种装饰元素。窗子是特殊设计的,分成两层;朝外的是部分雕刻半镂空的石窗和彩色玻璃碎片组成的威尔斯集团图标组合而成的,内层则是完全现代的铝制推拉窗户,为了配合整体风格,玻璃带着点淡紫色。今天天气不错,在太阳光下一照,整幢建筑物都在熠熠生辉,都有了一种宫殿的感觉。
    格伦顺着红毯走到话筒前面的时候,底下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在议论建筑本身。而看到他出现,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受到邀请的大多数人已经在这之前坐到了给他们准备的椅子上,此时都礼貌地鼓着掌。
    不用太好的眼力,格伦往下扫了一圈,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埃德加。老威尔斯夫妇也来了,还有温蒂,他们坐得很靠近。他微微点头,然后示意掌声停止,开始说出他准备了很久的台词。他口才一向很好,面相又讨人喜欢,再加上得体的笑容和配合得当的肢体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钉在他身上下不来了。
    埃德加凝视着讲台上的人。他见过无数个样子的格伦,这种郑重的场合主角倒是第一回。但这无损他的感受,他觉得对方的任意一种样子都是动人心魄的。就像这时候,他察觉到了久违的心情激荡――格伦做得真是太完美了!
    老威尔斯夫妇坐在偏后一些的地方,能看到埃德加专注的侧脸以及台上儿子意气风扬的姿态。出于低调考虑,他们本不想来,但是这实在是件大事――所以最后采取了折中手段,没让记者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现在坐在那儿,心里诸多感慨,但只能低声交谈。
    “有生之年我能看到它发生,我已经满足了。”拉尔夫说。他从前一直都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味地用强硬手段并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伊芙琳欣慰地笑了起来。“我想他也想做这件事很久了。”她说,想到了格伦小时候极像丈夫的性子。“不仅是你,是我,还是他,还有菲利普,都是一样的吧?”
    拉尔夫看了妻子一眼,伸手抓住了对方交叠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是的,我想是的。”
    伊芙琳眼眶有点湿了。“菲利普也一定在看,他会知道的,对不对?”
    拉尔夫点头,手上更用力了一些。他们失去了他的大儿子,还差点儿就失去了他的小儿子,现在的结果,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温蒂安安静静地坐在侧边,把他们的话模模糊糊地听了个大概。她和威尔斯夫妇相互认识,但还没熟悉到可以在这种时候伸手拍着对方肩膀安慰的程度。而虽然她没太明白这其中的曲折,也听得出过去发生的不是什么好事。她在心里想了想她在苏格兰避难时父母接连病倒、相继去世、而她无路可去时的情形,觉得这种情绪完全可以理解――现在的情况真是太好了,比以前好得多。
    所以,就算是违背教义又怎么样呢?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摆脱之前的阴影、过得越来越好的。原罪是什么,到底是怎么定义的?就因为他们相爱而已吗?
    至于孩子,那又如何?就算比较少,终身不婚的人也不是没有。硬要算的话,威尔斯家和温斯特家都有各自的继承人。如果看远一些的话,谁也说不准自己死后发生的事情――王室都在改朝换代,所谓大局也就是目前的大局,而他们现在还没到达那样的高度。说到底,也就是个人的选择罢了。说句实话,她现在甚至有种想法――如果她找不到意中人,那等她老了以后,去圣格罗瑞亚修女院也是个好选择呢。
    温蒂又看了一眼格伦和埃德加,在心里发誓要为他们永远保守秘密,只要需要。
    一刻钟以后,格伦把他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不怯场,表现可谓完美。接下来就是一些必要的流程,然后将贵宾们迎到台上,同时剪断自己面前的那段红绸,然后格伦亲手去揭下覆盖在公司牌上的布料。这是整个典礼最令人兴奋的时刻,如雷的掌声和炫目的闪光灯交织在一起,众人的笑脸和灿烂的鲜花定格成了一幅幅将要成为头版头条的照片。
    对外的仪式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记者会。这依旧是格伦该负责的工作,同时还有威尔斯集团内部高层。他匆匆地和几个最重要的宾客打过招呼,其他的后续只能交给其他人去做了。
    埃德加帮他打点这个已经轻车熟路。在离开之前,几乎所有人都没忍住开他的玩笑,说他们几乎都要出双入对了,他一一应答,脸上镇静无比。反正所有问题都能归结于好友上,偶尔开几个玩笑无伤大雅。
    最后送走的是艾登。他和埃德加是老熟人了,而且是十几年的那种熟,最近打交道的机会又非常多,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他知道格伦和埃德加正式认识打交道到现在也不过四年,关系好成这样简直有点儿匪夷所思――别人也就算了,埃德加的脾气可不容易打交道,因为他挑剔到有点完美主义。再加上格伦最早时的名声,真的相当奇怪。所以他一直没忍住小心打量两个人的互动,然后愈加肯定自己的看法。
    “你们这是相见恨晚?”艾登在进自己的车前这么问。“以至于没有一个淑女能把你们的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这话说得就有点试探性了。不过很显然没恶意,因为其他人散得差不多,剩下的工作人员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埃德加直视他的目光,说:“如果您觉得是这样的话,那我不是说什么都没用吗?”
    艾登的笑容没什么变化。他了解埃德加,在战场上一往无前,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样。“你和谁都这么说吗?”这话简直和默认没区别。
    “当然不。”埃德加诚实地道。“但如果能不说谎的话,我宁愿不说。”艾登的性格他很了解,并不是什么能抓住把柄就威胁别人的人。
    “那我可真应该感到荣幸了。”艾登看着他,目光变深了一些,像是想到了别的什么。“我真高兴看见,你还是老样子。”他语气里透着一点儿欣慰。他一贯欣赏埃德加的脾性,自然不希望看到别的什么,比如说不得不向现实和世俗妥协。当然,一些必要的让步可以做,但是绝不能到必须分开的底线。
    埃德加略有诧异。熟人瞒不过是正常的,况且就算艾登再没野心,也是能做到副党魁的人,观察力自然过硬。他秉持着不问就不说、问了就含蓄告知的意思,但没想到对方的接受能力这么大。“恕我冒昧,您……不是新教徒吗?”他有点狐疑。
    “上帝拯救不了所有人,年轻人。”艾登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了一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但我想,你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足够了。”他拍了拍埃德加的肩膀,“希望下次看见你们的时候,还是一样形影不离,嗯?”然后他低身钻进了汽车后座。
    埃德加目送他离开,脑子里还在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听起来有些悲观,这是碰到了什么麻烦还是只是有感而发?最终他没明白,只能暂时按在心里,准备回去找人打听下,最近对方身上有没有发生了什么。然后他想到了还在记者会的格伦,快步走了回去。
    而已经离开的艾登,正陷在皮座里,一只手下意识地转着另一只手上的无名指戒指。这种事捅出去是个麻烦,但是他实在没必要给自己这边的人下刀子,尤其是还有人情在。他所想到的是,就算是个麻烦,埃德加和格伦看起来都没有人想要退缩。他们觉得这是对的,并且为此勇往直前。相比之下,他不得不忍受那种糟糕婚姻,到底是为了政治前途,还是只是为了公众人物的面子?
    他这头思绪飘远了,那头埃德加已经走到了会议厅紧闭的门外。工作人员基本都认识他,所以看到他站在专用通道边上也没有人管。而他站在那里,并不想进去,只侧耳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里头似乎已经到了自由提问时间,有点嘈杂。他专心地辨别了一会儿,终于听清楚了。
    “……您和温斯特中校的关系真是令人眼红。能说一下,温斯特中校在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吗?他为您提供了许多帮助,是这样吗?”这个显然是记者。
    “当然。”格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他特有的轻松语调。“不过要我说,他的帮助是无可取代的。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回答你们的问题了。”
    埃德加心中一动。除去在床上的时候,格伦还从没这么老实地承认他的重要,或者说过分夸张了他的重要。
    “噢,这可真是相当高的评价,出乎意料之外。不过说起决定性作用,该不是老威尔斯先生的推动更大?”另一个记者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是我爸爸,他赋予我生命,这是无法改变也无法取代的。”格伦的声音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们一定要这么类比的话,那他一定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里头几乎要沸腾了,而埃德加靠在门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第48章 情感
    这次典礼非常成功。报刊杂志上登满了关于这件事的报道,不乏一些观察家和操盘手之类的评论分析。而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知道的就是威尔斯集团在战后发展势头很猛,还都是这是靠一个年轻人力挽狂澜而达成的成就。
    一时之间,格伦那张彬彬有礼微笑着的照片为众多民众熟知。记者们抓紧时机,在试图拿下第一个人物专访的同时将威尔斯集团这几年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报道出来,很快就挖到了孤儿以及学校。这么一来,除去一个年轻有为企业家的名头,格伦又多了一顶慈善家的帽子。另外还有就是在当初国有经济化时格伦主动送出去的铁路、矿山、船厂和电报机之类,又博得了爱国的好评。
    “萨蒙德还真是会说话。”格伦大致把那篇文章扫下来,微微一笑,然后把它扔到一边。“他现在夸我的时候,似乎完全忘记他当时不想让我进去、而我又是怎么不客气地冲进去的。”
    埃德加不由得也想到了那时的情形。“你那时的确挺不客气的,而且胆子很大。”他中肯地评价道,“要知道,在那之前,还没有人敢拦在我去路上呢。”
    “如果你那时开着你的战机,我保证识相地让开。”格伦不无揶揄地回答,然后又说:“不过那次算是真是的大出血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儿肉疼。还好,它最终被证明有价值。”
    埃德加闻言有片刻沉默。这他也记得,而且他还记得,在格伦这么做之后,很多人都在背后骂格伦愚蠢或者败家子什么的,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憋气。但事情在几年后变成了这样,那些人现在一定目瞪口呆。他不想让格伦回想到这么不愉快的记忆,于是转了个话题道:“所以你那时候拦下我,就是为了现在他们说的关系?”他一边说一边弹了一下报纸页面,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我那时根本不觉得你能够取悦……”格伦低声嘀咕,“我只是觉得萨蒙德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招――这样总是保险一点。”
    “我该感谢你那时候就那么信任我吗?”从埃德加的语气来判断,他显然是被逗乐了。然后他在舒适的沙发长椅上往格伦靠了靠,身体微微下倾,声音也故意压低了:“那现在呢?取悦什么的?”
    格伦推了他胸膛一下,显得十足嫌弃的样子。“你说,如果我把你这种样子说出去的话,会不会降低我的情敌数量?”虽然他这么说,修长的手指却开始解自己的领口纽扣。
    “为什么?我可不觉得。”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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