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你墙头粉的帮忙,警方情况通告的这条热搜爬升得也仍是太慢了……”黄雨时道默默叹道,“不花这个钱的话也行,但那些心急骂你的人可不会跟你道歉。”
“我也没有期待他们的道歉。”
……
元榛结束与黄雨时的通话,回头瞧着苟杞不说话。两人做完笔录就直接回长宁别墅了,至此刻八点饭还没吃。苟杞一头雾水与他对望。
“……晚饭你说听你安排的,”元榛说,“我饿了。”
苟杞闻言露出愕然的神色,她默不作声伸手抱头,十分受不了。现在是讨论晚饭的时候吗?!他仍在各社交媒体的热一上挂着,很多原本因为她的出现对他产生敌意的人在这次事件中发言愈发不友好,传说中的“对家”甚至挖出了他以前当众黑脸的旧事来佐证他“一贯的”我行我素和骄纵脾气……她是如此忧心忡忡愁眉不展,却仍是在他不明原因的大笑声里糟心地给自己系上了围裙。
他饿了。
……饿肚子也不是小事。
警方通告的热搜排至前列时,一段新的视频也上了热搜。在这段视频里,大家能清楚地听到元榛的那句“小苟,手松开,不是你的问题”。是离得最近的一个阿姨录制的。
断断续续开始有之前嘲讽过元榛的人出来道歉或挽尊。
道歉的那些千篇一律就按下不表了。元榛并不在意他们的批评,也如他自己所言并不期待他们的道歉。做他们这行的,要是没有颗大心脏和不屈意志,是走不出多远的。
挽尊的就五花八门了,有从苟杞的短裤这个角度切入的,有从元榛无权破坏偷拍者的私人财产这个角度切入的,这些大都没有必要给他们眼色,因为多少有些降智。比较多的是直奔着元榛来的。
他们的车轱辘话总结起来就是:也不能怪大家先入为主,元榛你确实有过不少前科,你面对镜头黑脸是常规操作,跟媒体记者出了名的不对付的除了大疆的徐回就是你。虽然这回确确实实是大家错怪你了,但你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反思?
有个蹦得特别高的大V直接@了元榛表达以上观点,显得特别循循善诱。元榛当晚转发并特别不给脸地回复了他:要反思你反思我不反思。
——鬼似的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专问些上不了台面的阴间问题,我也得和颜悦色?蹲守在我私人行程的餐厅外头,偷丨拍我跟异性单独吃饭,然后上前觍着脸要封口费,我也得和颜悦色?电影宣传期说好的采访只围绕着电影本身,结果最后成稿跟电影相关的一句没有,我也得和颜悦色?在以上所有这些操蛋事里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嫌晦气黑了个脸而已。有这个厚脸皮侵扰别人、敲诈别人、欺骗别人,居然脆弱得连个黑脸都承受不住?
“要反思你反思我不反思”这个词条迅速取代“元榛摔手机”成为新的热一,且保持这个位置直至第二天早晨小孩儿上学大人上班时间。
将近午夜时分,苟杞正望着元榛桀骜的回复发呆,听到很有礼貌的敲门声,不轻不重,且只有两声,“咚、咚”。苟杞放下怀里的苟富贵下床开门。
“你要的迷你缝纫机小胡说她有,明天顺路给你送过来。”元榛浴后特地过来跟她说。
“你为什么还能记得这个事情……”苟杞扶着门缓缓抬头,露出震惊脸。
2.
因为元榛下部电影的拍摄地就在大都,苟杞最近在考虑重新租房子。她现在有很多钱,有陈雯锦给她的三万,有向薇不要的十五万,而元榛也仍给她发着助理名义的高额薪水——他甚至在回到大都以后还问过她要不要给她涨薪,因为新闻上说大都的物价较之去年增加了三点四个百分点。
她没有跟元榛说自己的想法,因为元榛肯定不同意,她打算把房子租下来以后再通知他。
苟杞想要搬离一方面是因为需要给自己和给元榛留出个人空间。她有一回听到剧组的一个大姐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女儿“我早就告诉过你,连体婴式的恋情长久不了,你们上班在一起,下班在一起,他打球打游戏你跟着,你跟朋友聚个餐他撵着,时间长了,他就是长得像潘安,你就是长得像貂蝉,也得互相腻味儿”。
另一方面是因为各路社交媒体上的一些意有所指的评论。他们之前被拍到同进同出,就有人借着顾初墨和柳笙的大小配在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了。
也许再过半年年满二十周岁就能好些了。苟杞暗暗揣摩着。
“但是我们真的只是接吻过而已,而且即便是接吻的时候,元榛的手也都规规矩矩的……所以那位写小磺文的黑粉“拉粑粑小仙女”和那位阴阳怪气的路人“未来可期”真是王八蛋。”苟杞突然想到昨晚看到的一些扎眼的评论,忍不住捣了两下米饭,她愤愤地在心里反驳,“我哪儿知道膝盖上什么时候怎么有的淤青?而且我为什么要向你们解释?!”
元榛翻阅着胡不语上周送来的剧本,薄薄的眼皮微微撩起,道:“你要是吃不下了就把筷子放下,不用太为难自己。”
苟杞闻言报复性地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她最近回顾了元榛在《我与父亲》开机仪式上的采访。元榛轻描淡写的那句“一些不重要的人如果持续影响我超过两周,或者甚至打乱我的生活节奏,那就是我的问题了”可真是太酷了。而更酷的是,他确实做到了。苟杞深感自己以前的渺小与软弱,决定要向他看齐。所以那些人绝对不能影响她的食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