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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历史小说       作者:林叙然     书名:雀折枝
    沈还冷笑得冷淡,他能查出来,但她到底还要对他保留到何时?
    邱平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纳闷儿道:“大人是怀疑姑娘便是那位甄府的四小姐?但当日查探时得知的消息是,张夫人是因族人吃绝户才带姑娘避走定州的,这点对不上啊。
    当日想查探张氏夫家的事情,但大雪封路,这念头无法付诸实现,后来官道清理出来,他却私心觉得殷殷绝对是个清白干净的,无此必要,也就让人停了此事,如今想来,倒是失策。
    “把甄家那位五小姐请过来。”
    甄约被带到正堂,见着天色已晚,再不回家,家中恐怕要翻天了,才知他心肠果然冷硬,眼下见他如寒冰一般的目光,登时也顾不得面子尊严,忙磕头道:“之前多有冒犯,实在对不住大人,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往后我绝不敢再冒犯那位姑娘了。”
    “你非要三番两次地冒犯她,是为何故?”那次从宝宁寺回来,甄约的马车便时不时地出现在沁安巷附近,底下人过来回禀过几次,他当初还以为是在跟踪他,想着她也没行出格事,出手教训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合适,干脆没搭理,如今想来,原来她竟然是跟着殷殷来的。
    甄约心内挣扎半日,艰难地编着瞎话,话也说得慢:“自然是因为小女心悦大人,想看看是怎样的人能得大人欢心,若相差太远,也好绝了自个儿的念想,往后自然也不敢再纠缠大人。”
    沈还冷嗤道:“你还想不想回家?'甄约抬头看他,不解道:“大人何意?”“她是你堂姐?”一石激起千层浪,甄约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原本以为甄奚那混蛋做出这样有辱|门楣的事来,必然得守口如瓶,如今听沈还这意思,却似乎是那混蛋自个儿主动暴露给他了,一时间乎手足无措,连掩饰都忘了。
    见这样的反应,沈还心下了然,懒得再费口舌多问,起身往外走,邱平来问是否要送甄约回去,他只摆手:“不急,先扣着。”
    马行入待霜园,天色刚刚黯淡下去,尚未黑尽,不早不晚的时辰,殷殷出来迎接,关切道:“大人用膳没?”“还没。”
    殷殷吩咐摆膳,忙前忙后地伺候了一阵,等上了榻,才终于得了空闲,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打算如何处置甄家那位小姐?”“先押着。”
    “您要不把人放了吧?”见他面色不豫,她轻轻触了触他的腰,十足的讨好意味。
    “她真没冲撞到我,无非是说了几句话,您来时不也亲眼见到了吗,就好端端地站着说了两句话。姨母也在呢,您若不相信我,大可去问姨母。”思虑了半日,眼下她已经没有半分慌乱,轻轻捉过他的手,取下他手上的玉扳指,为他换上一枚新的,“毕竟是还未出阁的姑娘,您这样将人家押着,时间长了,影响不大好。”
    “就说了几句话?”沈还看向手上这枚簇新的翡翠玉扳指,猜想是她今日挑的,轻嗤道,“她为何一定要同你说上几句话?””自然是为打探我同大人的关系。”这话其实也不算撒谎,殷殷答得没有迟疑。
    “是么?”他靠坐在床头,手上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伏在了他身上,迫不得已抬头去看他,迟疑地去抚他的眼角,轻柔而缓慢,轻声说:“大人今日好似不太高兴。”
    她就这样贴在他胸膛上,得昂着头,才能勉强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段窄小的距离来。
    奈何沈还不肯让她如愿,在她脑后轻扣了一下,她便不得不和他鼻尖贴鼻尖。
    殷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闭上眼回避,他却不肯,轻轻在她腰后拧了拧,声音仿佛浸了几分窗外的冬夜之寒:“眼睛睁开。
    殷殷微屈着腿躺在他怀中,僵持半晌,殷殷受不了这钝刀割肉的折磨,只能睁眼去看他,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大人今日果然不太开心,来我这儿找不痛快来了?”“去宝宁寺那日,还同我闹那么大脾气。”美人被他单手控着,伏在他身上,额间缓缓渗出一层薄汗,他忽地笑了一下,“转头便能百般同我示好,殷殷,京师里最负盛名的戏班子的台柱,恐怕戏也不如你唱得好。”
    殷殷微愕,看向他不动声色的眉眼,恍然大悟,想要问句什么,最终却只轻笑了下:“难怪大人说今日有事不能陪我,最后却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了朱雀大道上。大人的这出戏,唱得也还不错,想必大人已见过我那位恩人了吧?”“恩人?”他看向她美目里的浅笑,动作缓了一拍,“自然是见了。”
    “大人把人如何了?”她抬手去触他的喉结,手顿在那处,不再动作。
    “没如何,既然帮你只是顺便,私心是为了你姨母,与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我自然没有同他计较的必要。”他没有阻止她不安分的动作,任由她将手指覆在脖子上,感受着他喉腔间的起伏与震动,“这答案满不满意?”殷殷自然惊喜,想要撑起身子去看他,被他扣着腰压回去。
    她的腰韧性极好,眼下脚背绷紧,只剩拇指蜷曲着点在他小腿上,整副身子几乎都压在腰与指尖两处,以支撑着身体的重量,但她却从容轻松,半分没觉得不适。
    “您既然如此大度,那能不能对甄小姐也大度一回?”“甄小姐?”他左手扣着她的后背,将她带得离自己更近一些,在她耳边说,“不知道我眼前这位甄小姐,能不能对我也大度一回,说上一回实话?”他几乎瞬间感受到了她身子的僵硬,连脊骨都似乎变得硌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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