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跟前,顾念定睛一看,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这是美男么,这特么绝壁是美男啊摔……
顾念看着他两只眼睛都直了,球球却在这个时候打了个特别响亮的喷嚏。
顾念瞬间被惊醒,暗暗为自己的花痴感到愧疚,从即墨颀手里接过球球,把刚才球球脱下的棉衣和披风都给他穿上。
这时,只见白衣人手指一扬,白光一闪,即墨颀手中已经多了个小小的瓶子。
球球嗅了嗅小鼻子,问:“爸爸,这是什么?”
即墨颀扬起手中的小瓶子,说:“这是沁雪饮,只有万方境才有的东西。”而且是只有万方境的“贵族”才能拥有,这是采集清晨的雪露,再以万方境特有的几样灵茶泡制出来的,每样都是极珍贵的东西,不过球球还太小,即墨颀怕他理解不了就没说了。
球球舔了舔嘴唇,撒娇道:“爸爸,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哦。”
即墨颀正愁着要留还是不留沁雪饮,这是他在万方境的时候,最喜欢的万方境的一种饮品,白衣人却记到现在,还万里迢迢拿来赠送于他,如果他留下了,他现在就欠着白衣人一份人情,如果不留,不说不近人情,他也担心白衣人会有过激的表现。
现在好了,球球喜欢,就给他喝了吧,虽然还是欠白衣人一份人情,至少,这份人情不是他自己接受了,而是给了他的儿子,便打开瓶子,说:“球球喜欢的话,球球试试味道好不好喝?”
球球特别爽快的答应了,很快喝了沁雪饮,小表情特别满足,说:“爸爸,好喝。”
即墨颀苦笑,果然他们父子俩的口味都是一样的。
白衣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很温馨很贴心的样子,他心里的苦涩就别提了,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肯去万方境看我的缘由?”
即墨颀不自觉的挡在顾念和球球身前,说:“他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
白衣人笑得凄苦:“所以,你宁愿让我失望?”
即墨颀摇头,说:“我只想让你明白,就算我们见面又有何益,可以不见,不如不见。”
白衣人的凌厉眼眸变得阴冷,说:“现在我来了,你还要这样么?”
即墨颀没有答话,他能说什么?
白衣人看向他背后的顾念和球球,说:“就是因为他们?”
顾念一颗心更紧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里透露着太明显的敌意,只是很快就隐没了,顾念只担心他会伤害到球球,说:“我们要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和我们没有关系的事,千万不要随意代入哦。”
顾念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即墨颀拉住了手,不愿意他们就这样离开的样子。
这个动作却大大刺激了白衣人,蓦然手指一扬,只见一道冰蓝的光极快一闪,击向顾念和球球。
顾念大吃一惊,他抱着球球,就像他能躲过这一下,如果对方丧心病狂再来几下,只怕他不容易躲过,如果只有他和白衣人,或许还能应对过来,可是顾念却不能放下球球再出手。
顾念心念急转之际,即墨颀已经挡在他和球球面前,不躲不避。
“噗”一声,冰蓝色的光芒刺入他的胸膛,饶是即墨颀,也要倒退一步,还是顾念腾出手来扶住他。
白衣人显然比顾念还有震惊,尖着嗓子说:“你为什么不避开?”明明是可以避开的。
即墨颀被他这一下震得胸口闷疼,好一会才将那股难受劲压下去,说:“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泄愤,你冲我来就好,一切都由我承受,如果你想伤害他们,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他说得掷地有声,白衣人的脸色比比地上的冰雪更加难看:“你就这么甘愿为他们?”
“他们是我很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丝毫的伤害。这一下是我受你的,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怨恨,只冲我来就好,别对他们动手。”即墨颀凛然道。
白衣人举起手掌,目光如剑:“你以为我不会对你出手?”
即墨颀前行两步,说:“只要你别对他们动手。”
白衣人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怒气,虽然即墨颀受伤他也会心疼,他堂堂一个圣子,想从万方境来到这里,差点和神坛门的所有人翻脸,以为他容易么?可是他排除万难来到他的身边,满心以为即墨颀该感到才对的,可是即墨颀的种种反应……太令他“失望”了,他怎么能忍受?
郁卒之气充塞心间。
顾念非常紧张的看着他,如果白衣人当真对即墨颀出手,他该不该相助?
可是,就在白衣人就要出手的时候,只听山下砰然一声巨响,他凌厉的目光蓦然一缩,双眉紧蹙,却是住了手,倏然往山下奔去,只留下一句话:“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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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美男终于出来啦,撒花。。
☆、57?过早
对于这个神秘的白衣人,顾念并没有费多大心思就可以猜测出来,他就是万方境最尊贵的圣子端克悲,也只有他,能让把一切都看得极淡的即墨颀,在看见他的一瞬就变了脸色,变成那种有点敬畏,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无奈样子。
端克悲是万方境的圣子,按照规定,他是不能随意离开万方境,那么,他是怎么来到离天境,又是怎么说服神坛门的那些长老,让他顺利来到这里?
最重要的,是什么缘由让他不辞万里来到陌生的离天境?
缘由好像有点不言而喻,他苦苦翘盼着即墨颀能到万方境去看他,即墨颀却一直没有成行,或许他已经看穿即墨颀是不会去的,才不顾圣子的身份亲自来到离天境找他?
如果真是这样,或许要简单一些,最多也就是让即墨颀一顿烦恼,让他多一个选择――或者说,让他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但是,端克悲一看就是那种犀利,办事极有手段的人,他真的会为了即墨颀离开万方境而来到一无所知的离天境?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敏感”时期?
顾念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可是,要说端克悲不是为了即墨颀,那又是为了什么,他丝毫说不上来。
从青檀峰顶回到石壁,顾念和即墨颀一路上都是心思沉沉,一言不发,不明状况的球球看见两个爸爸都沉着脸不说话,他觉得特别郁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点也不明白两个爸爸是发生什么事?
不过,两个爸爸都不说话,好像在认真想什么问题,球球是乖宝宝,也就特别乖巧的趴在顾念怀里睡觉,反正大人的世界,都超级难懂的说。
回到石洞,看见球球还睡得香甜,顾念把球球抱上床去睡,便开始张罗他们的午餐。
他们能吃的东西已经剩下不多,球球的羊奶也快要喝完,顾念便打发土小龟和小花妖一起出去狩猎,让他们多猎点好吃的回来。
这时,即墨颀来到他的身后,忽说:“不如我们回云离山吧。”
即墨颀也同样预感到,端克悲此次来到北界的目的不纯,如果他真是为了即墨颀而来,以他的性子,早就来了吧,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想起昨天那个万方境黑衣人的话,对于青檀门,已经没有他们的事吧,还有端克悲离开之前,明显是听见山下的信号才离开的,他们在青檀峰一定还有很重要的事,既然这样,不如回去摘星殿,至少,不必对着端克悲这个人。
顾念回头看他一眼,其实顾念也有这个想法,有了万方境的掺入,北界已经变得很不寻常,既然这样,还是回渊华宫安心一点。
“好,等球球醒来,我们就回去。”
可是,顾念和即墨颀都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打算要回云离山的时候,发生一系列的事,都令他们太过震惊以至于无法离开。
他们也就是吃了一顿午饭的时间,在他们头上的青檀门,已经变天了,谢雷重伤晕迷,青檀门唯一的谢家人谢灵碧不能开口说话,醒来以后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大闹不休,而且她的任性大小姐脾气太不成气候,给她拉了太多仇恨值,没有人愿意挺身出来帮助她。
青檀门失去掌舵人,但是还有两个元婴修士,他们都各不相让,都欲问鼎青檀门最高领导权,这也是容易理解的,虽然都是修真的人,但是修士也不是真正无欲无求,也会贪恋权势。
问题却是,在他们两方争夺大权之时,被万方境人有了可乘的空隙,端克悲果然是个雷霆手段的人,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他令一方霸主的青檀门易主,并且将青檀门所有的弟子收服――那些不服的,比如紫檀真人之流,已经不知去向,也不知道端克悲用了什么手段,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现在入主青檀门的人,就是端克悲。
端克悲入主青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门户”,谢雷的心腹,和青檀门重要的,所谓德高望重的人,都被他一一处理掉,对于不服他的弟子,也被清理干净,留下的那些弟子,只要想活命,还有谁敢吭声?
然后端克悲便昭告天下,青檀门由于内战不休,负伤死亡无数,这样的自相残杀有违天道,最后由万方境的他们来“替天行道”,现在,青檀门的弟子都自愿伏低,听从万方境的人指令,青檀门已经归属万方境。
而青檀门的新一任门主,就是和端克悲一同来到北界的另一位修士――厉萧。厉萧原本是端克悲身边的一个心腹,端克悲把青檀门门主的地位给了他,可见对他的信任。
而做完这些,端克悲当然没有离开,而是和厉萧一起坐镇青檀门。
青檀门虽是个大门派,但由于谢雷的为人并不怎么样,一夜之间挑了顾家的事让更多人意识到青檀门的野心,现在知道青檀门出了这等大事,也没人会出来替他们说句话,而和青檀门交好的人,看见时势已定,也就没人会自寻不快出来找茬了。
只是,青檀峰毕竟是离天境的地界,青檀峰一夜易主,成为万方境的地盘,这是离天境的修士如何也无法答应的,这是后话。
而这个时候,端克悲却听说即墨颀要回摘星殿,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
顾念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端克悲这个人更加深不可测,他要做到的事情,他想要的东西,还有他不能做到的吗?
还有一点是顾念不想承认的,端克悲这样一个狠角色来到北界,他和即墨颀还能回到云离山么?
而即墨颀对端克悲的行径只是一笑置之,这太像端克悲会做的事了,小时候他就知道,端克悲不会是个平凡的人,他决定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
就像小时候,端克悲知道他喜欢喝沁雪饮,但是最后一瓶沁雪饮都被即墨颀喝完,第二天他仍能从端克悲手里得到一瓶沁雪饮,后来才知道,是端克悲冒着一夜的寒风,站在雪地里整整接了一夜的雪露,才有了沁雪饮给他喝的,要知道,那时端克悲也只是刚开始修炼不久,在寒风里站了一宿,那么大的风雪,体力是肯定不支的,他却坚持要做到。
不过端克悲有一个优点,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勉强,就像当年他知道无法阻止即墨颀回离天境,他才没有和即墨颀闹,而是选择默默等待。
问题的关键是,要如何让端克悲意识到,有些事是他再坚决也是无法改变的?
果然,就在顾念和即墨颀要回云离山的时候,他们将要走出青檀峰的地界,却半路杀出四个程咬金,把他们拦截住,拦截的人正是神坛门的四大护法长老,显然是奉端克悲之命而来。
顾念十分郁卒,还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为首的一个长老,特别恭敬的说:“两位公子,我家公子想请二位到青檀峰一叙。”
顾念和即墨颀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想看见端克悲,可是却也无法拒绝,这里是青檀峰,现在的青檀门由端克悲做主,端克悲带了不少万方境的高手过来,在他的地盘上,他不愿意让他们离开,他们想绕开端克悲的耳目离开这里,只怕不容易,就算可以离开,也要吃上一些苦头吧,既然这样,索性就去看看端克悲还有什么想法好了。
但是,顾念却不想太遂他们的意,这样他们显得太被动了有木有,于是对球球说:“球球,你早上说喜欢喝沁雪饮的是么?这几位公公身上一定有的,球球要不要叫几位公公请你哦?”
四个长老头一次听见有人称呼他们“公公”,都是涨着一张猪肝脸,敢怒不敢言,其中有两位气得撇开头,一副就要憋不住的样子,不过为首的那位较年长,涵养也高于其他三人,沉住气道:“原来小公子喜欢喝沁雪饮么,老夫这里正好剩下最后一瓶,就赠予小公子喝吧。”
然后十分心疼的把沁雪饮给了顾念,这沁雪饮是极珍贵的东西,就是他们四个长老,都并不常喝,如果不是为了请他们完成端克悲交予的任务,他才不会舍得就这么给了小奶娃呢。
球球得了沁雪饮,是最开心的一个了,他只知道,沁雪饮真是好东西啊念念要不要也来一瓶啊可是给了念念他就没得喝了真是好纠结。
令球球忧伤的是,顾念才不要喝沁雪饮呢,虽然他很好奇雪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他们上了青檀峰,并不见端克悲出来接待,好吧,他是圣子,总有些架子可以理解,可是,却只留下顾念等人,单单“请”走了即墨颀,就有点厚此薄彼了吧?
他们来到青檀门,即墨颀最担心他们对顾念和球球出手,一直都是站在他们身后,随时保护他们,不过这样,依然着了道。
他们还没走进内堂,即墨颀蓦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他:“颀弟……”
即墨颀回头一看,端克悲笑盈盈的向他招手,但是却感觉有什么不对。
即墨颀意识到这只是个障眼法,当即回头,却哪里还有顾念和球球的身影?
即墨颀一急,叫道:“顾念,你们在哪里?”却只看见那四大长老分守在四个方向,把他团体围在中间。
即墨颀十分气恼,他尊循客道跟着他们来到青檀门,他们却是这般待客,是认为他脾气太好了么,顾念和球球绝对是他的底线!
即墨颀对待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刚刚扬起手掌,却真真实实听见一个声音叫他:“颀弟息怒,他们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他们都没事。”端克悲最后一个“他们”,当然就是顾念和球球了。
即墨颀依然没有好气,说:“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没事你把他们还给我。”
他说的是“还给我”,就好像端克悲抢了他最珍贵的东西,端克悲也不动气,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即墨颀,他是不可能和即墨颀翻脸的。
“颀弟,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只有我和你,完了你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即墨颀却已经不再相信他,说:“不行,看不见他们,我不放心。”
端克悲脸色一沉:“颀弟不相信我?”
即墨颀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要看见他们,才能放心。”
端克悲拿他没办法,不能硬逼着他,只好把他带进一间内室,内室很宽敞,却也十分简陋,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端克悲在一面墙壁上下了一道指令,墙壁上立即出现了顾念和球球在一起的画面,因为和即墨颀走失,顾念和球球正十分担心他呢,球球不停嘟嚷道:“爸爸去哪里了,爸爸会不会有事啊,爸爸一定很担心我们……”
球球一口一个爸爸的,顾念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不想令球球更加担心,才极力压抑着抚慰他:“你爸爸去见一个朋友了,很快会回来和我们会合的。”只是在球球看不见的时候,才会浮现出担忧。
顾念果然是了解情况的,看见他们都没事,即墨颀算是放下心来,又说:“希望你不要为难他们,他们只是陪我过来的,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有青檀门的恩怨,都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即墨颀不由有些懊悔,让顾念和球球一起过来,是福还是祸?
“没有半点关系?是这样的话,那小孩为什么会叫你爸爸?”端克悲的眼神徒然又变得凌厉。
“球球是我的儿子。”即墨颀也没想过要否认,如果这样能让端克悲“知难而退”,也未尝不是好事。
端克悲骤然变得阴冷,只是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说:“是吗?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可惜,无法阻止我的决心。”
即墨颀很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想来也是不平常的吧,不过我想告诉你,这一世,我都将和顾念,和球球厮守到老,直到死去,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们。”
端克悲目光一c:“现在说这话,是不是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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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流浪的月扔的地雷,么么么么q(s3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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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完结篇
即墨颀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他只是在阐述自己的感情,却给端克悲泼下冷水,这感觉太违和了,还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么?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想我和顾念他们该回去了。”
“你不关心我这次来是干什么来的?”端克悲先声夺人。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这确实也是即墨颀很想知道的,既然他有意想说,即墨颀也就问了,端克悲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为了他这么简单。
端克悲勾唇笑:“你终于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我们离别二十年,你就不关心我?”
“我知道你过得好,就行了。”
但是这些对于端克悲绝对是不够的:“是我比较贪心么,我还想要更多,比如,这次我想要和你一起回万方境。”
即墨颀直视着他,说:“这不可能,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就别再说这些吧。”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那好,不说这些,如果我说,我的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得到青檀峰,甚至可能是整个离天境,因为你在离天境,你相信么?”
即墨颀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端克悲现在还如此年轻,他还有很漫长的时间,他想要变得比现在更强十倍甚至更多,如果他真有这样的野心,只怕对于离天境也是一种灾难。
“你已经有了万方境,还不满足么?离天境,不是你啃得下的。”首先他就得站出来反对。
“对,我不会拿离天境开刀,因为,我不想和你成为千古敌人。”端克悲手指撩了下青丝,说:“因为你这个朋友,我永远不会对离天境开火。”
“那么你强占青檀峰又是为了什么?”即墨颀对他的话姑且相信一半,如果他真不想得到离天境,他占着青檀峰又有何意义?
端克悲目光登时变得阴鸷,说:“为了替我的姑姑报仇,我姑姑是最美的女人,却不幸落在青檀门的人手里,让她死于非命,还死得那么难看,我怎么可能不报这个雪耻仇恨?我们费了多大力气,才从万方境到墨心境,再到离天境,才查出来我姑姑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可恨谢漫这个无耻小人,我不把青檀峰铲平,已经对他们仁至义尽了。”
“谢漫确实无耻,不过,也是你姑姑先来到离天境,才会发生那样的事,如果她不来,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对,我姑姑就是过于天真,以为来到离天境找她心爱的人,他们就能在一起,就像我现在一样……可是,她千辛万苦来到离天境,竟是这样的下场……就为了我姑姑这事,我才能说服那些长老,让我来到离天境。”端克悲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了。
什么叫“就像我现在一样”?即墨颀有点懵了。
“我和我姑姑都是造孽么,我们都是同样喜欢上离天境的人,甚至有些恨自己不是生在离天境。”端克悲蓦然看着即墨颀,问:“如果我也是离天境的人,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会不会多看我几眼?”
即墨颀有些受不住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说:“可惜没有如果,所以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端克悲苦笑:“这就是你的态度么?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儿子的关系?”
即墨颀听他这么说,紧张起来,说:“球球只是个刚满周身的孩子,他对世事还一无所知,你别想对球球不利,如果球球有半点不测……我们就不是死敌这么简单。”
端克悲突然变得落寞,说:“看来你很爱你儿子,有家的感觉很好吧,你是因为你的儿子,才和你儿子的母亲在一起的么?”
“当然不是。”即墨颀特别豪情万丈:“只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刚好和我有了我们的儿子罢了。”
端克悲的脸色更加不好了,这些曾经是他鄙夷过的东西,此刻却觉得无比珍贵。
但是端克悲却是个格外自恋的家伙,他不相信以他的能力,不能鱼与熊掌兼得,于是神情变得非常柔和,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我姑姑的心上人是谁么?”
即墨颀颇为疑惑的看着他,端克悲并不是个八卦的人,他是宁愿用更多时间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面,他不明白端克悲为什么也会八卦起来。
“不知道。”
端克悲笑得有些酸苦,说:“那个人和你一样的姓,说来是天意么,我和姑姑都一样,喜欢上你们即墨家的人――我也是最近才查出来的。”
即墨颀十分意外,那个人不可能是他父亲,他父亲和母亲恩爱是出了名的,那么,有可能是他的爷爷?即墨颀对于他的爷爷却是不熟悉的。
“当年你们一家三口来到万方境,我喜欢上你,可是在几百年前,我姑姑也喜欢你们即墨家的人,我姑姑追求者众,她从来没有对谁动心,却惟独对那个人动了情……我能说,我和我姑姑都是前世造了孽么?”
“可惜你姑姑总是被辜负了……或许,对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吧,我姑姑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是,当一个人动了真感情,会将他的理智抹杀成零,才会让我姑姑不顾一切跑来离天境……”
即墨颀心里有些触动,忽然说:“我劝你还是早日回万方境去吧,青檀门的事,或许离天境的人不会管,但是,你是万方境的人,却管辖着青檀峰,怎么也说不过去,离天境的修士也不会答应。”
端克悲笑得明朗:“你终于关心我了?”
即墨颀无奈道:“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早做防备……不过,我想我可能是多虑了,以你的能力,把青檀峰都吞了,别的门派,想来你也有应对之策吧。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我儿子不是很适应北界的气候,我该带他回南方了。”
端克悲十分意外的没有阻拦,只说:“你出去,外面会有人带你去见他们。”
即墨颀没有多说,转身便出去,果然门口有人见他出来,十分殷勤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走在前头。
即墨颀很快就来到顾念和球球所在的房间,但是他看见的却是,顾念在不停的抚慰着球球:“球球最乖了,再喝一点奶奶好不好?”
球球整个儿躺在顾念怀里,显得特别的无精打采,话都不想说,金眸放空无神,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球球的表情请参考爸爸去哪儿第三期kii生日那天晚上没有得到奥特蛋和第七期不能选自己爸爸留下来的生无可恋的表情)。
球球平常最喜欢喝的羊奶,现在看都不看一眼,顾念喂他的时候,他就喝一口,但是很快却又全都吐了出来,如此反复吐了好几次奶,球球整个都显得特别虚弱没精神。
“球球怎么啦,生病了么?”即墨颀关切的问。
顾念看见他回来,很是惊喜,球球看见他的爸爸回来了,金眸亮了一下,很快又变得黯然,好像都没有力气兴奋了。
即墨颀更加心疼,拉起他的小手,光系灵力灌注进去,但是,光系灵力在球球身上游走了一圈,很快就泻出体外。
顾念满脸担忧,说:“我刚才也试过给他注入灵力,可是对球球毫无作用,他不是中毒的征兆,也不是生病,就是吃一点点东西都会吐个干净……球球从来不这样的。”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可见心里非常难受。
球球很快又陷入清明放空的状态,漂亮的小眼神都快变成斗鸡眼了。
“球球睡一觉吧,咱不喝奶奶了。”即墨颀心疼的说。
“可是球球这样子,却怎么也不肯睡觉,他刚才就说肚子饿了,可是现在连羊奶都喝不下去……”
即墨颀已经意识到可能发生什么了,站起身来夺门而出,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看见端克悲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见即墨颀进来,笑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来得要快一点。”
“这么说,你早知道我会回来找你,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对吧,球球现在的状况,都是你叫人做了手脚?”即墨颀脾气再好,都有些动气,他最恨有人对球球下手了。
端克悲依然淡定,说:“我没有开这个口,不过,是手下人耍了个心眼罢了,他知道我太想留下你,就出了这个拙主意。”
即墨颀怒气未消,说:“你可真是有个好手下,他这么做,不是在帮你留下我,而是给你树敌,或许,你该好好正视这一点。”
端克悲果然顿了一下,转而笑得如沐春风:“你果然是在关心我?”
即墨颀十分无语,说:“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儿时的朋友,我们也没有仇怨,你帮我报了青檀门这个仇,我还得谢你呢,但是,如果你真的要对球球做出什么来,我和你将恩断义绝,我会视你如仇敌。”
即墨颀说得十分真切,没有人会对他的话质疑,就连端克悲,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杠上。
端克悲把解药给了即墨颀,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落寞,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即墨颀走后,他端起酒壶,觉得酒杯太小不够痛快,干脆把盖子揭了,仰头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喝。
那可是烈酒啊,烈性非常高,他却毫无影响,他从来都是优雅完美的人,何曾有过这样不顾形象的时候?能令他如此失态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可是这个人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即墨颀给球球吃了解药以后,果然很快就好了,顾念看着他的脸色转红润,依然有些担心,问:“球球,还难受么?”
球球也不说话,不是他不想令顾念宽慰,只是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只是想让顾念知道,他不喜欢青檀峰这个地方,虽然这里有雪,有沁雪饮。
顾念特别心疼,也不再问,又给球球喂了羊奶,他们没有再多逗留,招呼都没有打,便下山去了,没有端克悲的命令,也没有人敢拦阻他们。
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