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陶秋安作势要去亲他。
戚凌正坐在床边,被他吓了一跳,扭过头避开他的嘴唇:“别闹了。”
陶秋安不依不饶地缠上去,撕扯他的衣服,乱亲乱啃,活像要强/奸他一样。
沐浴露混合了肌肤的气息,一阵阵扑向戚凌的鼻端,陶秋安的身体滚烫,像个火球似的让房间里的温度节节攀升,连带着也让他燥热起来。戚凌试图推开他,但陶秋安紧抓住不放,两人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相互制服对方。
“靠,你就那么欠/操啊?”戚凌好不容易抓住了他两只手,脸色阴鸷。
陶秋安一边扭动挣扎,一边用双腿夹紧他的腰,低声叫唤:“戚凌,戚凌。”
戚凌看他是烧糊涂了,紧咬后牙槽,压抑各种复杂的骚动和欲望。
“戚凌……”陶秋安猛地打了个颤栗,突然间大力无穷,挣开了戚凌的钳制,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戚凌愣了愣,默默注视着那双莹亮的紫色眼睛。
他的瞳孔收缩成锥形,是一种有层次的紫色,随着呼吸的节奏、细微的颤动而深浅变幻,足以媲美珠宝,因为这双眼睛不是死物,它有生命、有灵性、有情绪……
陶秋安骑在戚凌腰间,低头舔了舔他的嘴唇,目光随着欲望变得凶狠,肌肉紧绷,从喉咙里发出了类似嘶鸣的声音,是一副极具侵略性的姿态。
“为什么不和我做?反正和谁做对你来说根本没区别!”
陶秋安抓住他的衣服用力一撕,棉料的外衣被撕裂开来,露出了平坦的胸膛,然后呲牙,不轻不重地咬上他胸前深色的乳/晕。随后伸出舌头,迷恋地舔舐他的胸肌,戚凌的肌肉很结实,充满了弹性,混合着刚阳的气息简直是一道美味可口的糕点。
“该死!”戚凌大声咒骂,用手刀朝他后颈劈下。
陶秋安哼了声,栽倒在他身上,昏死过去。
戚凌推开他从床上跳起来,看了看胸口沾着口水的牙印,把被扯烂的衣服脱掉,狠狠踹了床尾两脚:“真该死!妈的!god dan!”
戚凌把床都踹歪了,仰头深吸了口气。
他看了看床上的陶秋安,扭头,匆忙地大步迈出房间。
生怕再慢一秒,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一直想做的事,咬住陶秋安的脖子,把他活活咬死!
戚凌第一次遇到陶秋安,是在学校的门口,当时他骑在摩托车上,等着接刚泡到手的女朋友放学。陶秋安刚好就坐在旁边的石梯上,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他看得很入迷,连戚凌把车停在了身后也浑然不觉。
戚凌的目光往下挪,刚好就看到了他的脖子,很白,很干净,在阳光下能看清细小的绒毛。
那一刻戚凌的牙齿痒得不行了,正好无聊,就想象自己咬住这个人的脖子会是什么滋味。
他会挣扎,会颤抖,会发出阵阵咽呜声,血会越流越多,直到把他们都染红了。
戚凌想他一定会很痛,也许还会哭泣,自己紧紧地压住他,不要太快杀死他,也不要太用力了,要慢慢一点一点的咬下去,延长他的痛苦,在他的绝望里享受猎杀的快感。
越想下去,牙齿就越痒了,让戚凌有一种渴切的冲动,咬死他!
等到陶秋安脑子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虽然烧是退了,可他恨不得自己烧成脑残算了,最好能忘掉自己要强上戚凌的事。这不只是丢不丢人的问题,幸好强/奸未遂,否则以后他要怎么面对自己?怎么面对戚凌?
莫非事后要他捏着戚凌的下巴说:“别哭了,乖,爷会对你负责的。”
想到戚凌依偎在自己胸口,小媳妇似的抹眼泪,他嘿嘿地奸笑一声。
随后,陶秋安重重地抽了自己一嘴巴,你个烧昏头的白痴!可以去死一死了!
他一边沉溺在自我厌恶的情绪里,一边在家里翻箱倒柜,找那啥捞子研究成果。他把家里翻了个遍,连厨房、床底、米缸甚至洗手间都不放过,可是最终一无所获。
这下该怎么办?家里也就那么点地方了,他还能上哪儿找去?
戚凌提着小米粥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陶秋安躺在地板上,后脑枕着几本书,胸口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看起来睡得挺香。
他走过去踢了一脚:“切,还以为你病死了!”
陶秋安睁开眼睛,又赶紧立刻闭上,默念,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戚凌看穿了他的想法,好气又好笑,故意冷声问:“怎么?你想赖账吗?”
“想啊。”陶秋安坐起身来,万般无奈地接受现实,耷拉着脑袋说:“可是赖不掉啊……好吧,都是我混蛋,你就大人有大量,把昨天的事当成粉笔字一样擦掉吧。”
“你说擦掉就擦掉?那还要警察有什么用?”
“呃……我这不是还没成事么……”
“强/奸未遂也是犯罪好不好,难道你还想成事了才认罪?”
陶秋安不吭声了,他确实这么想的,没成事就被判有罪,多冤啊!
戚凌看他耳朵都红了,头也抬不起来,才大发善心的放过他。
“得了,就凭你那点本事还指望能成事?跟你计较显得我小气了。”戚凌把粥随手一放,再往沙发一坐,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指指他抱在怀里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哦,这是我和小宁的相册。”陶秋安递了过去。
戚凌一页页翻看他们两兄弟从小到大的相片,默然不语。
“我一定要把叔带回来,戚凌,你能帮我吗?”
戚凌答非所问:“快把粥喝了。”
因为有戚凌的帮忙,陶秋安感觉到顺心多了,起码凡事都能有个人和他商量。
陶冶基本上就是个懒货,能不出门绝对不出门,如果他的研究真的成功了,会把结果放在哪里呢?或者交给什么人?他们一起去拜访了陶冶的老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也是生物系的学术带头人。
可惜除了得知陶冶曾经借用过研究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信息,并且那已经是早几年的事情了。陶秋安想得脑细胞都死了成千上万,也没有想出个办法来。
在回去的路上,他坐在摩托车后座,把下巴抵在戚凌的肩膀:“又白跑了一趟。”
“喂,你坐稳点,别靠我身上。”戚凌说。
陶秋安感到很累,这些天都没怎么合眼,索性不要脸地趴在戚凌背后:“戚凌,如果是你会怎么办?你的家人出了事,自己却帮不上忙,到底该怎么办?”
“我会开香槟庆祝。”
“啊?”陶秋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吓着了。
戚凌拧尽了油门,摩托车像快要飞起来一样,在车流间不要命的穿插。
陶秋安抓紧他的衣服,紧紧地闭上眼睛,自己是不是问错了话?
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陶秋安没有找到对方要的东西,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在星巴克里,他对段三说:“我要见我叔,否则不会把东西交给你。”
“我说过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就算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骗我,也许我叔根本不在你们那里。”
段三狠狠瞪了他一眼:“等着!”
段三走到一边打电话去,陶秋安吐了口气,把汗湿的手心在大腿上抹了抹,然后转头看向戚凌。而戚凌正用勺子默默地搅动咖啡,面无表情,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
陶秋安始终觉得纳闷,戚凌虽然在帮自己,可是似乎不是很上心的模样,也许他是看在陶夏宁的份上才帮忙的也说不定。但是戚凌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好些了,至少没有那么明显地厌恶他,这算不算好事?
段三打完电话回来,说:“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会有车接你去见人。”
“我也去。”戚凌抬起头说。
段三起先有点惊讶,而后耸耸肩膀,离去。
陶秋安激动的对戚凌说:“你没必要跟着一起去,也许会有危险!”
戚凌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听进去我的话了吗?真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但帮到这里也就够了,我很感谢你,但这些都是我的家事,你实在没有必要搀和进来。”
戚凌把烟点上,冷冷地说:“闭嘴。”
陶秋安看出他是非去不可,又气又急,这人怎么非要跟着瞎搅合呢?
可是气过了之后陶秋安又有些感动,也许陶夏宁说得对,戚凌是个表面冷酷的好人。
只可惜是没节操的种马……
但种马也会谈恋爱吧?有另一半就会管住自己下身了吧?
陶秋安趴在枕头上,一时叹气一时傻笑,想起戚凌上次被自己压倒的事,埋头在被褥上蹭了蹭,燥热难耐。他一边磨蹭一边给自己找借口,最近真的太多事了,好久都没有发泄过了,这是正常反应……
他握住了又硬又烫的性/器,徐徐地撸动起来,对,这只是正常反应而已。
黑色的奥迪轿车开下高速公路以后,又往西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抵达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镇。
陶秋安坐了整整十个小时的车,身体都僵硬了,他扶住车窗,怀着不安和无限好奇张望。青石板铺砌的街道,两旁林立着灰色的瓦房,有翠绿的柳树,还有拱形的石桥……他这是穿越了咩?
轿车停在一栋古风大宅前门,两旁栋着威武的石狮子,再往上看去是敞开的朱红色大门。
早已有人在宅门前等候,车刚挺稳,门就从外边拉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迎上来,打扮朴素穿着黑布鞋,他微微鞠下腰:“三少爷,凌少爷。”
陶秋安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傻了似的愣在原地,晴天霹雳。
他刚刚听到啥了?凌……少爷?
然而,命运之神似乎耍他耍上瘾了!
老头看看陶秋安,面带微笑很是和蔼:“您一定就是秋安少爷了,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不是人(下)
这是怎么回事?戚凌为什么会变成了凌少爷?
陶秋安紧抓住戚凌的胳膊,用眼神无声询问,一定是我听错了对不对?
戚凌避开他的视线,不作任何解释。
段三把手搭在戚凌的肩头,咧开嘴笑:“欢迎回到段家,哦,忘了跟你介绍,这家伙叫段零,在名义上还是我的大哥呢。”
原来是零少爷!陶秋安猛然倒退一步,难以置信。
戚凌甩掉肩膀上的爪子,大步流星地踏上台阶,跨过门槛。
坐在檀木八仙桌上,手里捧着英式茶具,嘴里含着一口阿萨姆红茶,让陶秋安有种中西合璧不伦不类的感觉。他刚刚从进门一路被领到偏厅,活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东张西望,还差点撞翻盆栽。
关于戚凌,关于他现在的处境,陶秋安觉得就像梦一样虚无。
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人可以相信了。
自从放暑假开始,他人生的剧本被改写了,发生一连串诡异荒谬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看似偶然,却又相互有着必然的关联。他杀死黄鼠狼,所以惊动了段家,所以陶冶被绑架,所以他来到这里,那接下来呢?应该轮到他和段家之间的纠葛,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唯一的意外,就是戚凌!
想到这个人,陶秋安心脏狠狠抽痛了下,把嘴唇咬出血来。在戚凌眼里自己一定很可笑吧?蠢得就跟脑残一样,呵呵,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干了这么多蠢事,连自己都想给自己鼓掌了,不知戚凌看得开不开心?
把陶秋安领进门的老头叫康伯,是世代侍奉段家的家生子,担任管家一职,他站在旁边递上手帕:“秋安少爷,您流血了,请问是红茶不合你的口味吗?要不要试试奶茶?”
“我不是少爷。”陶秋安用手背一抹嘴巴,冷冷地问:“你能告诉我什么?”
康伯毕恭毕敬地说:“什么都可以,秋安少爷,您有什么想问的?”
“那就从段家开始。”
“是,段家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种族,天生就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这些力量遗传自段家的始祖,从青春期开始,段家人体内的力量就会觉醒,感知、速度和力气都会发生变化……”
并且这些力量是难以预测的,毫无规律可言,段家的后代有些很优秀,也有些与常人无异,但只有极其少数的后代,可以遗传到这股力量的真谛,而这些后代又被称之为――变身人。
陶秋安打翻了瓷杯,连忙追问:“那会变成什么怪物?”
康伯捋了一把山羊胡子,笑笑:“不是怪物,段家都是豹的后代。”
怎么可能!陶秋安站起身,用力地瞪着这个糟老头,人类怎么可能会是野兽的后代?
“怎么不可能,秋安少爷,您知道狼人吗?关于狼人的传说,起源于欧洲,至今已流传了上千年,您有没想过那不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并且,在亚洲就没有相似的种类吗?”
“骗人!骗人!”陶秋安掀翻了八仙桌,情绪激动:“都是骗人的!我才不相信你,这怎么可能……传说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你证明给我看啊!”
“秋安少爷,您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陶秋安身子震了震,面如死灰。
康伯走过来扶住他说:“秋安少爷,你累了,先去休息吧。”
“不,我要见我叔,你现在马上带我去见他!”
“很抱歉,族长外出还没回来,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打扰陶先生。秋安少爷,请先去休息吧,等族长回来我会第一时间转告,不会让您等很久的。”
当天晚上,陶秋安失眠了,在厢房的红木床榻上辗转反侧。
他很害怕,害怕得无法入睡,精神高度紧张,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头一跳。
他只想和弟弟还有陶冶一起好好过日子,哪怕每天打几份工,累得像条死狗一样也心安理得。他好想回家,想回那个不足五十平米、又经常一团乱糟糟的家,可为什么他有种再也回不去的感觉?
陶秋安拨通了弟弟的电话,顾不得现在已是半夜,他迫切的想听到弟弟的声音。
只过了一下下,电话接通了,陶夏宁迷迷糊糊的声音在耳朵传来:“哥……”
“小宁。”只喊出两个字,陶秋安的喉头发酸发痛。
“哥,你等会儿。”陶夏宁轻手轻脚地下床,连鞋也没穿就摸出了宿舍,坐在幽黑的楼道间:“哥,你还好吗?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想你了,很想。”
“我也是,哥啊,我不住在学校了好不好?这样就可以每天见面了。”
陶秋安沉默了一阵,哑声说:“过段日子吧,我现在有了叔的消息,等我把他找回家,你也不用在学校寄宿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生活。”
“真的吗?哥,太好了!”
“嗯,我会努力的。小宁,反正都把你吵醒了,你就为哥献上一曲吧。”
“我去!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
陶秋安乐了:“你小点声就行了,来,嚎两句我听听。”
“咳咳,那你听好啦,我真的嚎啦。”陶夏宁清清喉咙,当真扯开嗓子嚎了起来:“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陶秋安一边听着那惨绝人寰的歌声,一边在床上捧腹打滚,笑得连眼泪都飙出来了。
两兄弟又嬉笑怒骂的聊多半个小时,陶秋安渐渐有了困意。
陶夏宁说:“哥,我学了个升级版的好汉歌,下次嚎给你听哇。”
“好哇,你快滚回床上睡觉去,我也要睡了。”
“嘿嘿,情妹妹,那咱们梦里再会喽。”
“滚蛋,梦里看我怎么虐死你!”
陶秋安把电话挂了,心情由阴转晴,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夜无梦。
他在段家呆了两天,发现特别的不自在。
都神马时代了,段家还保留着许多封建的习俗,吃个饭,洗个澡,还有人在一旁伺候着,撵都撵不走。段家宅子大,可是人却很少,不知道有多少地方是空置的,陶秋安遇到的好像都是下人,只会叫他一声少爷,然后问他有什么需要,除此之外再不多一句嘴。
还有更揪心的事,只要他走出厢房,随处都能感觉到各种奇怪的目光,除了打探之外,还有一股莫名抗拒和敌意。陶秋安很想吼这些人一句,看个屁啊看,没见过帅锅啊?
他还问过管家,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是不是段家的人?可是管家却告诉他,这是个不允许提起的禁忌,让他直接去问族长。
可是那啥子族长还不死回来,真他妈的可恶!
各种的疑问和压力,逼得陶秋安快疯了,他只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喘上一口气。
他穿过迂回的长廊,瞎晃到庭院里,摘下一朵惹眼的黑色郁金香,接着,杯具发生了……
陶秋安手里捏着花茎,刚刚转过身,就被一脚踢飞了,重重地撞到假山上。
而踢飞他的人,正是怒气冲冲的段三。
陶秋安一边膝盖跪地,得扶住假山才避免摔倒,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反应过来时,只感到后背钻心般的疼,不知有没伤及骨头。
他还来不及站直,段三冲上来又是一拳:“让你动我的花,找死!”
这拳打中了陶秋安的颧骨,让他满嘴都是血味,连牙齿也松动了。陶秋安怒了,拎起挎包砸到段三的脑壳上,并趁机踹他一脚:“你才找死!”
段三没料到陶秋安会还手,怔了下,感觉到有股温热的液体从自己额头上徐徐流下来,他眯起眼睛,一字一字地说:“你、死、定、了!”
陶秋安感知到危险,下意识地要逃跑,可是被段三用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抓住了他的头发,用膝盖骨使劲撞击他的后腰。陶秋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段三紧接着抬脚,腿骨横扫向他的脖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陶秋安只有挨打的份,别说还手,就是爬也爬不起来。
段三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拳一脚都像要他的命,简直往死里打!
陶秋安瘫软趴在泥地里,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他咳了两声,鼻血直流。
“这样就不行了?”段三掐住他的咽喉,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嗤笑:“纯血种也不过如此,真是弱到爆了,留着你只会让族长失望而已,求我吧,求我就让你死得快一点。”
陶秋安呼吸困难,双脚离地,乱打乱蹬地反抗着。
他执拗地不肯求饶,和尊严无关,他已经受够段家的人了!
段三根本不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能一手捏着他,还能一手摸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迹。
擦干净了,他把手帕一扔,抓住了陶秋安的左手用力一拧:“啊哈,好像还有那么点骨气,那么这样呢?”
“啊!”陶秋安痛得眼前发黑,然后憋住了一口气,朝他脸上吐口水。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段三手臂上的青筋突起,打算捏断他的脖子。
这时,戚凌突然从远处冲过来,抓住了段三的手腕,随即一拳砸到他鼻梁上!
段三没有防备,被打得倒退两步,手也松开了,陶秋安摔到了地下。他揉了揉鼻子:“段零,你要护着这个废物?哈哈!真好笑,你不是为了他才肯踏进段家大门的吧?”
戚凌低头看了看陶秋安,把拳头握得咯咯响,什么也没说,直接抬脚踢过去。
当陶秋安撑起上半身,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两个男人打得简直是惊天动地,单是速度就眼花缭乱了,还有可怕的破坏力,在不到三分钟里,整个庭院都乱七八糟,花盆花架篱笆倒了一片。戚凌一脚把树踢倾斜了,段三敏捷地躲到树上,然后双手攀住树枝,弓腰,像大型猫科动物般扑向戚凌!
戚凌站在原地不动,挥拳打向段三的面门,两人撞到一起,又迅速地各自跃开。
陶秋安还发现,这两人的眼睛都变了颜色,同样都像金黄色的琥珀。
打斗声引来了许多人,可是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拉架,只有康伯不停地求他们住手。
可是两人像听不到,依然打得你死我活。段三渐渐落于下风,身体撞上了院墙,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翻身攀上墙头,咧开嘴巴露出了牙齿。陶秋安看到他的身形正在发生变化,耳朵越来越尖,一块块黑色的斑点浮现在脸和脖子上,发出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痛苦的厉嗥。
哦买噶!陶秋安看到他背上的肩胛骨隆起,一点点把衣服撑裂,震惊得无力吐槽了。
戚凌站在墙下,仰头盯着段三,目露凶光。
“段三,住手。”声音不大,但却直击人心。
段三瞬间就收了戾气,变回人模人样,从墙头跳下来,朝声音的来源奔去:“族长!”
陶秋安回过头,看到所有人围观的人都往两边退开,紧接着,有个人从跨过拱门走进庭院。那是个一眼看上去无法判断年纪的男人,消瘦、高挑、眉清目秀,脸上带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家生子】
旧称奴婢在主家所生的子女,家奴的子女,按清朝法规,家奴的子女世代为奴。
☆、第十三章:黑暗
“死开,别碰我!”
陶秋安打掉了戚凌的手,连同他手里的伤药一并打掉。
戚凌不吭声,面无表情地瞅着他。
康伯上前,捡起的药水和棉花球说:“零少爷,还是让我来吧。”
戚凌刚退到边上,就听见陶秋安嘲讽的声音:“我自个来行了,这一身的贱肉,不好意思麻烦你,更不好意思麻烦那位大少爷。”
“秋安少爷,你又何必……”康伯为难地看着他。
陶秋安没办法冲着一个老人家发脾气,于是瞪着戚凌吼:“还不滚!看你妹啊看,不就是被揍了一顿么,屁大点事,用得着你假惺惺可怜我么,难道你耍我还没耍够?想再看我犯傻一次?”
戚凌沉下脸来:“快点把药上了,我带你去见族长。”
陶秋安切了声,其实他也就嘴上逞强,整个后背都是瘀伤,左手脱臼,半张脸肿得嘴里塞了个包子。在康伯为他上药时,陶秋安一边吸气一边对自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接上脱臼的胳膊以后,陶秋安拒绝康伯搀扶,站起来挺直腰杆说;“带路。”
戚凌走在前面,把步伐一再地放缓,用不着回头,也能听得出身后的脚步声踉跄不稳。
陶秋安还没见到族长,反倒先在正厅门口见到了段三。
段三正打赤膊跪在玻璃渣子上,面色惨白惨白的,后背一片鲜血淋漓,都是长短交错的鞭痕。
陶秋安虽然有点解气,可还是忍不住皱眉头,连小学生都知道体罚是不对的,大户人家也不能这样啊,陶冶从来都没有打过他们兄弟俩一下,被气得不行了也就自个蹲墙角吸烟。
段锦坐在百鸟争鸣的水墨画前,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衫,手里捧着茶盏,如果不是脚下有条沾血的长鞭,活脱脱就是个风度高雅的世家公子。
“过来,坐这儿。”段锦招呼陶秋安坐在自己旁边,抬手,冰凉的指尖滑过他脸颊,关切地问:“伤得严重吗?让你在家里遭遇到这样的事,我感到很遗憾。”
陶秋安偏过脸,避开他的触摸:“这不是我家,还有,我要见我叔。”
“可以,等你见过了我们再谈,段零,你带他去。”
陶秋安跟随戚凌,来到南边的厢房,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外面根本没人守着。
他左看右看,觉得忒奇怪了,难道段家不是囚禁了陶冶吗?
“在那里面,你自己去看吧。”戚凌扬扬下巴,看着卷帘说。
陶秋安急急转身,踉跄跑过去拨开帘子,然后就被惊呆了!陶冶闭眼躺在大床上,被剃光了头发,周围一大堆各种各样的仪器,他喉咙里插着管子,需要用呼吸机维持生命。
“叔……”陶秋安走到床边,碰了碰陶冶的手臂:“叔,我是小安啊,你听到我说话吗?”
他傻等了一会儿,牵强地笑笑:“叔,醒醒吧,我们一起回家。”
陶秋安愣愣地望着上下波动的心电图,只觉得天都塌了,他一个趔趄跪倒在床边,想要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场,可是眼里流不出泪来,只有身体在不停颤抖着。
戚凌在他身旁蹲下,低声说:“抱歉,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陶秋安猛然转头看着他,惊恐、悲痛、愤恨各种情绪聚集在眼睛里,让戚凌无法招架。
戚凌明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可还是忍不住开口:“植物人醒来的例子并不在少数,你不要太悲观了,也许哪一天就会……”
“哪一天!”陶秋安打断他,揪住他的领口,厉声厉色地逼问:“是哪一天?你告诉我是哪一天啊?到底是哪一天叔才会变得跟以前一个样?你告诉我啊!”
戚凌无言以对。
“呵呵,原来你根本不知道。”
陶秋安放开戚凌,扶住床边奋力撑起身体,可是随即又跌了回去。因为陶秋安周身都是伤,戚凌托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让他挨在自己胸前。
陶秋安却一下推开他:“带我去找你们的族长,我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要亲口问他!”
戚凌看他满脸的虚汗,说:“你先歇一会。”
“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我自己去!”
戚凌知道他已经不信任自己了,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于是轻叹口气,打横抱起陶秋安,健步如飞地往外走:“好,我送你过去。”
陶秋安合眼,疲惫地靠在戚凌胸膛,这一天,就和他闭起眼睛一样的黑暗。
陶冶变成植物人――这个事情击垮了陶秋安,让他觉得心力交瘁。不久前他还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对陶夏宁说要把陶冶带回去,三个人像从前那样生活,可是命运再次展现了它残酷的一面。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陶秋安不知道,对于将来、对于以后、甚至对于明天,他都感到无比的迷茫。
戚凌低头,见陶秋安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便自作主张地转个方向,把他抱回厢房里。
他把陶秋安轻放到床榻上,盖好被子,默默地站在床边,心想,不管再怎么倔强,陶秋安也只有十七岁而已,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