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算怎么处理。”
这回井明帅算是真明白了，压低了声音凑到肖井芮耳朵边上：“‘他们打算怎么处理’，你是想问翟总打算怎么处理吧？”
肖井芮淡淡地斜着眼睛扫了一眼井明帅八卦的样子，递了根烟给他，“出去说。”
“你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你家里那位呗，在这里问我算什么关心，我这都是旁门左道听来的。”楼道最角落的窗户边，井明帅吊儿郎当地靠在那里，因为嘴里叼着烟，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
“就是不想直接问她才把你叫出来的。”肖井芮想起早上翟沁在办公室里睡着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
“其实也就是你们页游那边，手游和端游基本上没多少人跟着她走。技术人员也是，除了你们那边一个还没上线的项目，有两三个程序，还有蒋薛梅那一波，其他组几乎没人走。策划好像也没少，除了那个什么叫东哥的那一党，以易抒明马首是瞻的那几个。嗯……人事和行政的人倒是走了有一半，运营我没太注意……”
“这部分略过，听重点。”这些人员流动的问题，不用井明帅讲，肖井芮自己也看得见。
被打断了，井明帅有点没趣，他看着肖井芮吸了口咽，这才继续说：“从上周开始就在不停地开会，你没发现？翟总不是在公司跟那群老大开会商量对策，就是在外面奔波，联系投资人，见以前的老客户。”
肖井芮听到这里，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有发觉。平时在公司的时候，她其实很少去翟沁的办公室找她，上周去了两次，两次都没能见到翟沁，晚上对方回来得也比较晚，但还是跟自己一起吃的晚饭。肖井芮也有问她最近怎么会这么忙，她只是随口回答，年初，忙是正常的。之后肖井芮就真的以为这些都是正常的，加上自己正被那一群亲戚各种烦着，也就没有再多心这些事情。
肖井芮狠狠地责备自己，明明她是她最亲近的人，明明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她却是最后一个发觉的。而她呢，直到昨天晚上还在关心自己，还在花精力哄自己。
“大家都知道，平日里拉投资的跟客户谈的都是易抒明，”井明帅并不知道肖井芮在想什么，还在继续说，“现在那家伙走了，这些人脉资源可以说有六七成也被她一并带走了，翟总现在不仅要顾及公司内部所有项目的运转，还要想方设法去留住那些有机会留住的客户和资源。”
井明帅说完见肖井芮没有答话，跟着她一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说了句：“估计你们页游组会解散吧。”
“哦。”肖井芮对这个组没好感，解散就解散吧。
“哟这么冷漠，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对于井明帅的打趣肖井芮没有理会。听说公司是做手游发家的，虽然后来也在开发端游，但一直都没有涉及页游这一块。前两年易抒明觉得页游越来越流行，像这种不用下载打开网页就能玩的游戏，最适合闲散的上班族在公司打发时间用，这些人的充值能力也强，所以她提出成立了页游组，并由她亲自领班，打算在页游领域大捞一笔。
最开始页游组确实是给公司带来了些利润，可好日子并没持续太长时间，页游的势头很快便落了下去，公司前前后后又出了几款页游产品，都是要死不活的，有几个月甚至入不敷出，要不是去年年底跟着手游组的项目出了同款页游，小赚了一笔，跟着又拿到了那个热播剧ip，页游组真就翻身无望了。不过这些利润跟长期稳步向前的端游组比根本不值得一提，更别说跟当家的吸金小能手手游组比了。所以现在易抒明走了，页游组的解散是必然的。
肖井芮还想问点什么，琳子扯着嗓门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芮姐，叫开会啦~”
看来不用问了，一会儿开会就全知道了，肖井芮轻轻呼出口气，掸了一下被风吹在外套上的烟灰，跟井明帅招呼了一声：“走了。”
会议室明显比平时空出了一半，前面的投影仪下站着个人，这个人肖井芮不认识，只是依稀记得那头蓬松的中分齐耳小卷发和那件飘逸的花格子破洞衬衣经常从自己眼前晃过，应该是公司其他项目组的人。
“咳！”音响打开，一声刺耳的啸声过后，紧接着是那个小卷发掩饰尴尬的咳嗽声，他开始做不算自我介绍的自我介绍：“额，那个，因为你们的制作人离职了，所以公司决定，接下来就有我来带领大家继续……对了，插一句，大家应该都认识我吧，有没有不认识的？啊，没有的话那我继续说了，也不能说由我来带领大家，应该是让我来跟大家一起，共同探讨，齐头并进，继续产品的开发，争取做得比原来更好……”
肖井芮耐着性子把那些走过场的话听完，终于等到小卷毛说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了，可对方却用两句都没有组织好的话把这些东西代过了。
“总之大家放心，页游组不会解散，除了一个被砍掉的项目，那个项目的人基本上都直接归入了六月组，啊也有几个策划兄弟来了咱们组，这个待会儿再介绍，嗯，其他项目组的人员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哦！差点忘记了，我们组的人员还有个小变动，肖井芮，琳子，你们俩从明天开始去支援六月组，蒋薛梅走了，那个组的主美也跟着走了，其他美术好像都还在，肖井芮你过去之后你就是主美了，今天把该交接的工作交接一下。”
肖井芮听得入了神，心里在琢磨着其他事情，没意识到小卷毛在跟自己说话，小卷毛又叫了一遍，她才慢吞吞地给了回应。
“好了，接下来我们说一下这一周以及下一周的工作安排……”
小卷毛拍了拍手继续说着，琳子悄咪咪凑到了肖井芮耳边，冲她无声地哭喊：“芮姐……”
肖井芮挑着眉毛用一副茫然的表情询问她怎么回事。
“要死了……”琳子依然是静音模式，只有夸张的嘴型，和一脸惟妙惟肖的哭相。
……
散会了，琳子终于哭出了声音：“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芮姐啊，你说我们怎么这么背啊。”
“你不想去六月？”
六月组只是一个产品还没有上线的项目组的代号，这个组随着易抒明的离开，人员流失是最严重的。关于这个组，肖井芮知道的紧紧只有这个组名字的由来――去年六月开的项目，发誓要在六个月之内上线。
而眼看着六个月的时限已经到了，这个项目也定在了下月中旬上线，没想到公司却出了这档子事，照现在这个组的人员情况，怕是下下月也没办法上线。
“肯定不想去啊！”琳子简直是义愤填膺，“本来还觉得庆幸，虽然页游组出事了，但好歹自己呆在一个还在盈利的项目组里啊，眼看着游戏流水上去了，过阵子可以拿分红了，这下好了，直接给剔到了别的项目组，还是年度最没希望项目组。”
“有那么差吗。”只是人走了一半而已，毕竟游戏还没有上线，现在就下结论说是“最没希望”项目组也太为时过早了吧。
“你没听说吧芮姐，”琳子又是一脸“你居然不知道”的表情盯着肖井芮，“六月是易副总一手负责的，她为什么会在游戏临上线前走，这个游戏的定位虽然不是精品，但前前后后可是花了不少钱，现在眼看着革命就快要成功了，她怎么舍得什么都不要就这么走了？！”
肖井芮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是啊，易抒明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游戏上线之前，那么干净地走掉。
“而且整个公司，就六月的人员流失最严重，这不明摆着吗！”
肖井芮明白琳子想要说什么了，她依然沉默地听着。
“易副总手上有六月的所有资源，六月从最初的投资到上线的平台，都是易副总去谈的，她今天带着人走，明天分分钟就能出一款一模一样的游戏，用本来是投给六月的资金，上原先是准备上六月的平台，就连之前公司给六月做的宣传、投的广告，也都变相是为它做的了。”
琳子说得很对，眼下的情况六月组的游戏是不可能按时上线了，而易抒明那边却可以轻易做一款冒牌六月在下月中旬问市。而相比冒牌六月，正牌六月则不得不面临三个严峻的问题：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支撑它上线；上线的时候没有一个好的平台；上线之后，在极其相似却要比自己优先上线的冒牌六月面前，能不能活。
“估计会吃官司吧，易副总如果那样做的话。”琳子的表情突然变得天真，天真中闪着几抹八卦的光。
肖井芮冷冷地叹了一声：“她不蠢，如果真那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的话，她就不会那么做了。”
“不过翟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顿了一下，肖井芮补上了这么一句。她家沁沁那么辛苦地拼命工作，如果让易抒明得逞了，就算她咽得下这口气，她肖井芮也咽不下。
“芮姐，刚才开会之前，你抽烟去了，我听他们说的公司决策不是开会的那个版本。他们跟我说的是，页游组的四个项目，会砍掉两个，其中一个是六月，然后剩下的两个，有同款手游的那个项目并进手游组，我们组归给端游那边负责，以后页游组就不存在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新制作人从翟总办公室出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翟总应该是有她的打算吧，走吧开工了，今天把该交接的交接好，明天搬家。”
一下午肖井芮都很忙，以至于井明帅又来找她的时候，她都没功夫搭理他。一直到下班时间，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工作没有完成，肖井芮让琳子先走，剩下的东西交给她来收尾。
晚上十点过的时候，还是翟沁给肖井芮打电话，提醒她该下班了，她已经等在了停车场。
“事情实在太多的话，推到明天再做吧，晚个一天半天再过去，没关系的。”肖井芮一上车，翟沁便对她说。
肖井芮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已经弄完了。”她熟练地打开前面的储物箱，翻出了一包巧克力豆。
“饿了，想吃什么？”翟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回去煮面条吧，我给你煮。”
巧克力豆吃完了，刚好也到家了，翟沁停好车，肖井芮伸了个懒腰下车。
“回你家还是我家？”肖井芮按电梯的时候问翟沁。
“我家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好，我回去看看痘子就过来。”
睡梦中的痘子被肖井芮的开门声惊醒，它就睡在门口，差点被还没来得及开灯先踏进来的肖井芮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