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火急的军报从江南的诸城传到帝京,年关刚过,帝京开始闹腾了起来,争气整夜的有快马从各地赶来……
帝京,南城门外,守着城门的兵卒抱着长枪,懒洋洋的倚在城门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双目无神而倦怠的看着来来往往进出城门的百姓。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平静的气氛,守城兵卒们一楞,然后踮起脚朝外望去,却见血红的夕阳下,一骑快马飞速朝城门奔来,快马离城门越来越近,几个呼吸间便只离城门数十丈了。
只见马上的骑士风尘仆仆,脸上已被风沙尘土覆盖,认不出相貌,他的力气 仿佛已快用尽,仍重复不停的抽打着胯下的马儿,而他做骑的马喘着粗重的气息,因长久的奔跑,马的嘴边已冒出不少白沫儿,看来体力已快撑到极限,马上就要倒下了。
守城门的兵卒一惊,接着打起精神,纷纷用长枪斜指骑士,大喝道:“来人住马!帝京重地,不得策马奔跑!”
马上骑士闻言抬起无神的双眼,举头见城门上刻着斗大的“帝京”二字,骑士不由精神一振,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口气,眼中透出喜悦的光芒。
见守城兵卒手执长枪,警惕的指着他,骑士赶紧在背后一扯,掏出一方插着红翎的黑匣子,然后马速丝毫未停的往前奔去,骑士高举黑匣子,凛冽大喝道:“江南军报,十万火急,谁敢拦我?”
一听是十万火急的军报,守城兵卒自是懂得规矩,急忙向两旁一闪,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任由骑士马不停蹄的狂奔入城。
骑士过后,城门掀起一阵狂风,兵卒们面面相觑,眼中都透着几分不安,江南,难道又是蛮族不安宁了,还是世家,他们这些京城兵会不会调派去前线杀敌?
马上骑士一路狂奔,直到奔至皇宫大门的石牌下,胯下的马儿终于长嘶一声,体力完全透支,前蹄一软,倒在了地上。骑士也受不了这长久的奔波,跌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便再也不动了。
奉天门外站着数名值守的宦官,见状纷纷吃了一惊,急忙凑上前,见骑士已无意识,手中却死死抓着一方插着红翎的黑匣子,宦官们认得这是十万火急的军报,众人脸上神一凛,急忙掰开骑士的手指,将黑匣子取在手里,一名宦官举着匣子,二话不说便匆匆往宫里跑去,另几名宦官则将骑士奋力抬到奉天门一旁的太医院救治。
没过许久,勤政殿的玉案上,已经摆上了这只黑匣子,少武恒勇面十分难看,盯着这个黑匣子,拳头握的极紧,片刻又松了下来。
在勤政殿里,还坐着几个人,有帝京名将,也有兵部大员,为首的,却是兵部尚书炎公道,炎公道的脸并不是很好kan ,看起来病怏怏的,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柳伐起兵造反,直逼中原,众爱卿怎么看?”
少武恒勇看了一眼朝中众臣,眼中带着玩味,还有一丝颤抖,这十五万兵马,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
“陛下,此时西北正在用兵,帝京防务空虚,无兵可用,唉……”
炎公道咳嗽一声,挣扎着跪了下来,步伐都有些蹒跚,一旁的炎少秉也是跟着跪倒在地,他现在也是位列九卿,得到了少武恒勇的重用。
少武恒勇一看炎公道跪了下来,马上就抬了抬手:“炎爱卿,不必多礼,快坐下,朕允你坐奏朝议!”
炎公道感激的点点头,随即又站了起来,不再多言,他说的不是假话,也不需要 说假话,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国库空虚,江南兵马不足,西北又在用兵,再加上甘宁六郡的地龙翻身,实在是多事之秋,若要和柳伐硬碰硬,实在是有些以卵击石。
众将也站在一旁,心有戚戚,不知道 怎么应对,少武恒勇坐在玉案后面,眉头皱的更紧,炎公道所言不虚,而且他的话外音,少武恒勇也是听得明白,打不过,怎么办,只有议和啊,除了议和,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是,柳伐会接受议和吗,少武恒勇摇了摇头,打消了指的的念头。
少武恒勇和大夏的大臣们对目前被动的局势一筹莫展,谁都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最后,兵部右侍郎韩立本小心翼翼地跨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十五万大军快要兵临城下,我帝都城守军不足十万,实在……难以抵御,依微臣之见,我们……只剩下与柳伐,也只有议和这一条路可走……”
没等他说完,少武恒勇猛的一拍桌案,把韩立本的话打断。韩立本叫他议和,这是少武恒勇万万无法接受的。
以大夏现在的局势,已无谈和的资本,议和就等于是投降,等于是把他拉下皇位,他弑君杀父,已然为天下人所不耻,再要向柳伐卑躬屈膝的议和,那他这个皇帝,还怎么能当的下去,一想到还得去向柳伐负荆请罪,少武恒勇哪能接受这样的耻辱?
“敌军业已破数城,直逼帝京,大夏的生死存亡垂于一线,你身为大夏的臣子,不谋破敌之策,为国为君分忧,反而还妖言惑众的要朕向柳伐军投降?朕留尔等这贪生怕死之徒还有何用?!”
说着话,少武恒勇扬声说道:“刀斧手何在?这把奸臣给我拖出去,斩了!”
少武恒勇一声令下,大殿们外的侍卫立刻 冲进来数位,其中有两人上前抓住韩立本的双臂,不由分说的向外就走。
韩立本吓得脸苍白,身子突突直哆嗦,他连声喊叫道:“大王饶命,微臣冤枉,大王饶命啊……”
正在这时,炎公道急忙出列,向正拉着韩立本向外走的侍卫们摆摆手,然后对少武恒勇拱手说道:“陛下,韩大人的进谏……或许有不妥之处,但也是出于对陛下的一片忠心……”
忠心?
少武恒勇挑起眉毛,他没看出韩立本对自己有任何忠心可言。未等他开口,炎公道又继xu 说道:“何况,现在柳伐军又连破晋昌两地的大军,都城内人心惶惶,如果陛下在此时再杀大臣,只怕,会让城内的人心更乱啊,还望陛下三思啊。”
若是旁人劝他,他或许还听不进去,但开口求情的是兵部尚书炎公道,何况炎公道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少武恒勇默默沉思了片刻,脸上的阴冷渐渐缓和下来,他抬起头,先是冲着众侍卫们摆摆手,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
随后,他又狠狠瞪了韩立本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环视众臣道:“以后,谁再敢轻言议和之事,休怪朕翻脸无情,严惩不贷!”
大夏的大臣们皆吓得一缩脖,一个个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喘。韩立本缩着肩膀,悄悄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同时也感激地瞥了瞥炎公道。
说白了,韩立本就是炎公道的探路石。提出向柳伐军议和,炎公道自己不好开口,便借韩立本之口,来试探一下少武恒勇的态度,结果引来少武恒勇震怒,炎公道这下也就明白此事少武恒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炎公道看的很清楚,柳伐大军来犯,现在帝京是岌岌可危,若是西北战事一日不平,那么帝京就会多一分危机,说不得还不会等到大军班师回朝,大夏已经成为了历史,如今最靠谱的方法,也就是议和了,但是看起来少武恒勇是战意已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不由让他叹息,方才少武恒勇要杀韩立本,只是做个样子,就是杀鸡给猴看,就是让自己看看他的决心而已,想到这里,他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愈发委顿,炎少秉在一旁看的也是十分清楚,他自然也明白,但是也不知道 该怎么说,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你们都退下!”
看到众大臣没有了话语,少武恒勇心里也是颇为失望,他摆摆手,示意众臣退下,自己却并没有离开勤政殿,而是再一次的打开了那个黑匣子……
天气是愈发的寒冷,而帝京也是愈发的冷清,这突来的战事,让帝京的百姓感到格外的害怕 ,乱世薄命啊,这动乱的一年刚刚过去,紧接着就是战争来了,眼看着大军快要杀到帝京,帝京百姓人人自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再说柳伐,他一路北上,自然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军出征,三日之内连破五城,眼看着已经打到了黄水河畔,距离帝京,也就是数百里的距离。
就在黄水河畔的户城下,柳伐大军,与户城的大夏军厮杀着,喊杀声震天,箭矢如雨,不断有大夏军士从城头上跌下来,户城,显得摇摇欲坠。
“将军,再有半日,我就破了这城!”
青云飞站在一旁,显得信心十足,他的身上满是血水,但是没有一滴,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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