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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耽美小说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书名:代嫁魔君
    的暗器――淬了毒,见血封喉,杀人必备良品。他摸了摸这小飞刀的刀柄,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确认方位。
    “怕不是车里没有人吧?”有人忽然说话。
    真是几个蠢货!叶少白冷笑。车里有没有人看看车辙就看出来了,还能说这么愚蠢的话来,可真是……白活了!
    外面的几个人一看就是武林人士,只不过并不太正常,身上还透着一股子古怪的气势。叶少白没见这几个人的面,不过听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找得到他们的具体位置,这听声辩位的本领也不算什么高明的本领,可真要准且狠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了。
    只听得一声惨叫,然后惨叫声接二连三!
    “不好!”一个人惊叫起来。
    “车里是哪位前辈?!”没中暗器的有人l着胆子问。
    然而,回应的是另外两把飞刀。
    又死了两个!
    这车里哪里是什么前辈分明是个煞星!外面的几个人吓得筛糠的筛糠,乱奔的乱奔,只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玩得差不多了,叶少白这才掀起帘子往外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才认出那几个人中还真就有他的仇人!这可倒好!
    “是血煞魔君!”有人认出了叶少白,更是吓得不行――他们趁着人家走火入魔的时候还能蹦q几下,可真面对人家没有受伤的时候,他们捆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跑也跑不了,就跟他拼了!”也有人不信邪的,咬着牙扯着嗓子就要往前冲。
    拼?这个叶少白可是真喜欢。他也不打算弄坏这辆马车,直接借力从车中飞身而出,先选了跑得最远的上去就是一巴掌拍碎了天灵盖。
    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跑的也不跑了,只是站在那里,两条腿抖得要命。
    当然极度恐惧的时候是根本跑不了的,顶多是……爬?
    还真有人开爬了。叶少白冷冷看了那在地上爬着的人,抬脚踹起一块石头,直接打在那人头顶,钻漏了那人的头骨――连惨叫都没有,那人便见了阎王。
    “放心,死得不会太疼。”叶少白抽出软剑,手腕一抖便是七朵剑花,只听得“唰唰唰”三声便让几个人又见了阎王――就算他们是名门正派,就算他们学了多少武功,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叶少白身上那一袭月白的衫子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染上,他便这样往前走了两步,仿佛地狱里出来的夺命修罗,可却一派云淡风轻,着实更让人心惊胆战。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团长我的团??电视剧
    我的班长我的班??师范毕业后的典故
    我的人民我的岛??不用多说
    一个都不能少!
    ☆、二十二、
    二十二、重逢又挨揍
    杀完了人,叶少白心情舒畅,也从那些人手里搜到了一些东西,似乎蛮有用的。搜到的便是一封密函,而密函的内容则与边境战事有关。
    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叶少白捏着那封密函,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顺道帮一把石震。不为别的,就为那几个名门正派的家伙居然勾结西侑国攻打大昭这件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至少,江湖上的恩怨与他有关。
    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跟石震比起来,显然更让叶少白膈应,也就更让他容易偏向石震这边。至于那些江湖人士怎么勾结上的西侑国,那就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了,而这些人身上还有些刻着名字的证明物件之类的东西,也一并搜刮了带走。
    跟那些名门正派斗久了,叶少白自然知道,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栽赃陷害。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石震并且告诉他这些事情,叶少白就觉得高兴――这般一来,他便是还了石震的人情了,等日后杀他可不就更有理由了?
    心里高兴,叶少白折返回去上了马车,这马也是听话,就按着他给的那一鞭子“哒哒哒”地往西侑边境而去。至于那身后死的十几个人,叶少白却不担心,他也没有搜走所有人身上的通敌证据,等真有那名门正派的大人物发现这个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有趣万分。
    这边叶少白如何往边境而去暂且不提,却说石震听了墨大给他的信儿之后,整个人都傻了,自己一个人趴在床上傻乐了一宿,白天起来还在傻笑,看得三军将士都以为他们的将军是不是痴呆了。
    其实也莫怪石震这般高兴,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从皇帝那里偷着抱养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当儿子就算是天大的恩赐了,可谁想到他自己还能有亲生儿子?
    这自古以来,君臣之间就没什么明面儿上的清清楚楚,他早年就站对了位置,才能得今日这般的荣耀,可能掌兵权这一说,又哪里是皇帝放心的位置?正因为如此,他多少次表明心迹,都得让皇帝觉得他是个无心权势的好棋子,可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即使说得再天花乱坠,又怎么可能取信?
    所以,石震才说自己无意女色只爱男人,这一说,就说到了叶少白身上。
    皇帝最爱什么?最爱的是自己世代相传江山永驻。
    皇帝最恨什么?最恨的是别人世代相传子承父业危及到他的统治与权威。
    所以石震才说自己断袖,说自己将来肯定是没儿子的,并求了一个养皇子的恩典,为了什么?不也就是为了自己能平安?
    因此上,这二十几年里,石震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孩子,还是他亲生的――还是叶少白,穆泽给他生的!
    要不是马上就要开战了,石震立刻就能跳起来冲到忘尘崖去找叶少白。
    最终,石震也没能跳起来,自然也不可能去找叶少白,他不能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就想着跟叶少白双宿双栖,只能盼着叶少白就是穆泽这件事没人能发现,更盼着他那宝贝儿子能好好的出世……日后能继承他这一身硬气功夫也是不错的。
    “将军,不好啦!”
    忽然有人冲进营帐,石震急忙收拾好面部表情,又成了儒雅将军。
    “何事惊慌?”他问。
    “我军一个探子在前方不足五里的地方被人刺死!”那进帐子报信的人大声喊道。
    “追查过没有?何人所杀?”探子被杀实属正常,可是在军营附近被杀就说不过去了,石震心中一盘算,也觉得必然是有了细作才会这般……可是,这细作又在何处?
    要查处细作,那石震可是有十成的把握。毕竟若是老手也该知道在何处处置了探子何处掩盖了踪迹,而只有刚出道的半吊子才会把探子杀在人家军营附近。因为这个,石震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只用了两天不到,石震便查出了细作――竟然是半路来投军的青山门的几个大徒弟!
    这事情可就闹大了,自古江湖中人不牵扯朝廷之事,何况还是军中大事?这还是做细作的活,居然给几个青山门的小蚱蜢给闹腾起来了,那可不是什么小事了。
    石震连忙修书一封送往青山门。
    这边书信刚走,外面又有人来报:“将军,门外有人要见将军,已经跟赵先锋斗上了――赵先锋……不是对手!”
    莫非是青山门的?!
    石震连忙抱着头盔往外走,刚走到外营,他便乐了,转而又一脸的惊恐:“赵老弟,快住手!快住手!”
    那赵先锋本来就处于下风,人家是逗着他玩的,根本没算动手,只是随手揪了跟木棍弹他的长枪,而听到石震在喊,赵先锋也急忙往后退――“咣当”,那木棍最终还是摔倒他头上,打掉了他的头盔。
    “还算有趣。”叶少白拍了拍手,道。
    “你!”赵先锋恼羞成怒。
    “少白!你怎么来了!”石震连忙冲过去,站在叶少白跟前,那声音轻柔得能掐出水来,瞬间让周边所有人都抖了一抖,险些摔跤――赵先锋也抽搐着嘴角,缩到了一边。
    石震是一向用他的热脸贴叶少白的冷屁股,习惯了也就练成了一脸的铜墙铁壁,哪儿还顾忌什么军营军帐的?只不过他这样作为在叶少白眼里又是故意为之了――哪家的将军这样行事的?分明是要利用他的绝世武功!
    这么一想,叶少白就开始不满了起来,要知道他肚子里还揣着个崽子呢!这石震真是太可恶了,他必须得找个什么方法损他一损,害他一害,才能舒心。
    “快进来快进来,这西侑地区气候湿冷,你可别受凉了。”石震伸手挥开围过来的人群,走到叶少白身边拉住他亲自引路,“饿不饿?渴不渴?先去歇歇脚?我给你捶腿?”
    若不是这些将士东征西战的多少年了,许是早就给石震此刻的表现吓倒了。
    “闭嘴。”叶少白瞪了石震一眼,转过头看了看他那辆马车。
    “你,去把夫人的马车牵到我帐子旁边拴好。”石震指了指赵先锋,道,“以后不许跟夫人打闹,否则打板子。”
    夫人?!
    众人瞬间明白了。
    “夫人你个鬼!”叶少白反手一记擒拿抓住石震的腕子,“找死?”
    ☆、二十三、
    二十三、将军是妻奴
    三军将士一见将军被将军夫人收拾得不敢吱声不说,但见那将军夫人刚刚把先锋给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耍了半天,这又这么对待将军,心中瞬间对将军夫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眼见得将军夫人伸手可要厉害得多,莫说是将军这全军武功最拔尖儿的了,就是先锋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可将军夫人的功夫却在二人之上啊!
    这些当兵的心里可算是把将军夫人给当成神一般的存在了,心里膜拜不说,更是把将军的惧内形象传得神乎其神,以至于到后来军中还流传着将军大人惧内这一说法――当然,这并不是谣言。
    眼下,石震可是把叶少白当成小祖宗来对待了,生怕他气不顺了还是心情不爽了,那陪着小心的模样,谁看谁发噱。
    石震可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只是小心翼翼地托着叶少白的胳膊,手里却抓得死紧,生怕他跑了――要是再把他给放走了,那这儿子不也跟着跑了?
    “滚。”叶少白瞪了石震一眼,抬脚就要踹人。
    那石震哪儿敢让他真的抬脚踹人啊,若是这脚没抬好把人给抻着了可怎么办!石震急忙弯下腰去按住那条抬起来的腿,满脸堆笑:“莫要累到了夫人。”说完,居然自己往地下打了个滚起来,“走吧走吧,先去为夫帐子里歇歇。”
    围观群众个个直了眼。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守着?!”石震瞪眼,方才的那谨小慎微妻奴样子瞬间消失不见。
    叶少白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狂笑,原本对于石震的那个必杀之的想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想着再看看石震打滚作揖的蠢样,也便没管他说什么,还真就跟他回了营帐。
    那几个侍卫之前一直跟着石震,,现在见这自家将军这般做法,只能浑身无力扶额长叹,至于那赵先锋,却差点儿吐血――将军这般宝贝的夫人大人跟他打了一番,他且会不会被将军责罚?
    “放心吧,将军再……宠妻,也不会因此而废了军中刑罚的。”侍卫拍了拍赵先锋的肩膀,无限同情地说。方才夫人大人的那几招显然只是在玩笑,若是真下了手,眼前这赵先锋估计也就成了“赵没锋”了。
    可见,将军的“内人”也不是常人啊!
    军帐外三军将士脑子里浮现了各种“驯夫”、“教子”的场景,而在将军营帐之内,叶少白倚在床铺之上,鞋袜也都脱了干净,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被石震握在手里慢慢揉捏按摩,舒服得不行。
    “用点力气!”叶少白舒服得昏昏欲睡,又觉得脚上按摩的力度有点儿不够,只抬脚踹了下石震。
    “力气大了会疼。”石震轻轻给他揉了揉脚腕。这怀了孩子的就是不一样,眼见着一双脚都肿了起来,他可不能再大意了,一会儿合该再揉揉腰锤锤肩才对。
    “切!”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疼痛什么的,难道习武之人还少见了?这石震真是脑子抽风了还是出门不小心被驴踢了后脑勺?
    然而不管叶少白怎么腹诽,石震的那一双手捏得他的小腿肚子确实舒服,一双脚也软绵绵的,没了一路奔波的疲乏。
    眼见得叶少白已经睡了过去,石震悄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出了营帐。
    “将军……”侍卫一脸为难。
    “将什么军?夫人在里面休息,你们守好了!”石震瞪了眼,看起来十分威武……雄壮,“我去看看夫人的马车里的东西,你们别让人进去。”说着,就往旁边去。
    那马车里一堆的上等草药,还有……张景修写的注意事项?!石震手上一震,东西散落一车。他急忙把东西又都拢到一起,随便扯了块布包好了这些,才长出一口气,抱上那些药材回了营帐。
    若是张景修写了这么多……那便是有人知道了叶少白的存在?
    石震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修书一封给张景修还是给宫里那个人,无论是给谁,他也不能让叶少白变回穆泽,这是他必须做的……穆泽,早就死了,不该出现了!
    小憩了一会儿,叶少白觉得神清气爽,之前腿上的酸胀也没了,腰上的酸软也消了,可石震却呆呵呵的站在他面前怀里还抱着那一堆药材,着实让人愤怒。
    “你傻了?”叶少白问。
    “啊?”石震果断傻了。
    “什么时辰了?”
    “申时。”放下怀里的药材,石震回他。
    “申时,你地主之谊在哪里?”叶少白随手就把枕头往他身上扔。
    “啊!”这才想起来,这可不是还没吃饭呢么!石震急忙按照张景修写的那些把几味药材拿出来,转身出了营帐。
    这才对。叶少白点了点头,转过脸去看墙上挂着的作战图。这东西,忘尘崖上也有,他与名门正派交恶,退敌之时也用得到,只不过名门正派那些江湖人未必用得到就是了。毕竟他师父可是教了他许多兵法,还有不少诡道秘术,之中甚至还涉及到了如何咒人的,真是繁杂得很。
    叶少白也不知道他师父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不过与他无关,毕竟师父不会害他……不过,即使他想让师父害他也是不可能的了,如今他师父早就化作了黄土一g。
    想到了师父,叶少白也觉得这军事图长得十分眼熟,那山川河流也就罢了,只是标识的图形模样……怎么可能跟他师父画的一模一样?!更何况……在哪里做好什么标记,都像是他师父亲手所绘!
    难道……石震也是他师父教的?
    可是……这不可能!他师父是他有记忆起就在他身边的,也没有别的徒弟……叶少白皱着眉,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未得到半点线索。
    若说石震最初只是要他帮忙做挡箭牌对付老夫人……之后殷勤是为了让他对敌……那么至于殷勤到替他揉腿按摩?
    而穆泽……又与他何等关系?那张景修见他第一眼就掉了茶盏……叶少白心中把这些一一串联,总觉得自己是忽略了什么……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石震端了鸡汤走了进来。
    “刚炖好的乌鸡汤,好东西!”石震笑嘻嘻地把鸡汤放到茶几上,“按照那方子上写的,放了那些药材,你尝尝对不对胃口?”
    叶少白喝了口汤,味道还算可以,但卖相确实不如闵阿娇做的好,不过在这军营之中也不能过于挑剔了,因此他只能委曲求全,道:“米饭。”
    “这军营里都是半干不稀的饭食,等到开战了才有干饭吃,我让人给你做了小灶,一会儿就好。”
    “嗯。”见他还算识相,叶少白也就不再发脾气了,伸手掏出他搜刮的密函跟几个名门正派身上的西侑国的军职腰牌,放到石震面前。
    ☆、二十四、
    二十四、隔墙知有耳
    拿到了密函,石震只翻开一看,便把他那军营中的细作之事串联了起来,心中大惊。这江湖人参与进了朝廷事,说大也大说小不小,切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这几个门派似乎势力也不小,若是放任如此岂不是朝廷示弱了?
    但石震也清楚,他绝不能把叶少白的事情泄露给皇帝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石震万分为难。
    这封密函要送上去,绝不能提到叶少白,至于军中细作……倒可以利用一番。
    这般想着,一条妙计也上了心头。
    “做什么?”见石震走神儿,叶少白只道他是想什么坏主意了,心中防备起来,但又觉得防备得可笑,他只一巴掌就能让石震归位,还怕他打什么算盘不成?
    “没什么,要不要出去走走?”石震想起那张景修给写的单子上有散步这一条,也就顺便提议。
    叶少白听了,点了点头,但又想到这石震动辄“夫人”、“娘子”的口不择言,又觉得十分不爽,一巴掌就拍在石震的脸上:“滚。”
    “我……”石震捂了脸,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叶少白,可他又偏偏不敢惹他,只能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委屈得要命――即便不是为了孩子,石震也不舍得跟他掰了脸面,可眼下自己这多番努力,却真是在叶少白眼里不值一提。
    “哼。”见石震发愣,叶少白也不多说,只冷冷一笑,转身就往外走。
    “少白,等我!”石震急忙又跟了过去。这人说来也奇怪,自打最初石震便习惯了让叶少白又打又骂的,那也便是习惯了,再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故而他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转而便自我治愈了,只剩下对叶少白的担心,哪里还有半点的不满?
    “再满口胡话,打掉牙。”叶少白停了停,算是等他了。
    石震咧开嘴呵呵一笑,急忙跟上。实际上他上来就喊夫人还是为了掩人耳目。原本在府里也一样――内有老夫人外有皇帝,他这叫外忧内患,怎么可能让人发觉异常?老夫人若是知道叶少白是男人,那就必然闹到庙堂之上,有封诰的老太君上朝一顿闹腾,皇帝即使明知道这个也必然会给叶少白一个罪名,而若是皇帝瞧见了叶少白……那可就不是罪名那么简单了。
    而皇帝……若是知道叶少白跟他不合,或者知道他是江湖之中人人喊打喊杀的血煞魔君,也断然容不得他们“夫夫”二人。
    所以,他只能表面做戏,只求着这内外的两方人马别关注他们,或者……别那么关注便好。而军营之中,这两边的人更是不知道安置在何处,他又怎么敢赌?
    然而石震这一番苦心在叶少白这里却栽了跟头。
    原本叶少白也不知道这其中猫腻,他只以为石震是要利用自己,更何况又有那个“穆泽”的事情,他便也稍微猜测出了一些……三四岁时候的事情,他本就记不得多少了,零零散散的,还能记住自己年幼的时候住的地方富丽堂皇,然后就变成了忘尘崖上的山清水秀,而且这也不能做的准。因此上,叶少白也只是觉得自己大约也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孩子,或许就卷进了人家的明争暗斗,才被送上了忘尘崖――若是这般……他心里却有些打鼓。
    张景修是御医,石震是将军,若是他们原本都认识幼时的自己……叶少白直甩头。
    “怎么了?”见他甩头,石震急忙过去按住了他的太阳穴慢慢揉,“头疼的话就先躺一会儿?”
    “我讨厌你。”叶少白看了他一眼,移开了眼睛。也顺便拂开他的手。
    “我知。”石震苦笑。从小他便是讨厌他的,这个,他自然清楚得很,何况……讨厌就对了,他当然知道他讨厌他。
    “那你还不滚!”叶少白瞪他。
    “我……你从小便讨厌我,我早就知道。”石震当然不可能滚,他竖起耳朵听了听,确认没有人了,才开口,道,“可我从来都没想让你讨厌我。”
    “别说什么小时候什么当年。”叶少白打住了他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当年。”这话说的时候,叶少白只觉得满心的不爽――若他不是那个“穆泽”,石震可会这么殷勤?这般一想,他便觉得石震确实可恶,合该挨揍。
    “出去之后便真的是不能说了。”石震笑了笑,“倘若没有这些,我情愿跟你一起纵横江湖……总好过这朝野如泥潭深陷。”
    “愚蠢。”听他这般说,叶少白只能骂这么一句。人在江湖方见江湖污秽,若在庙堂自然只见庙堂肮脏,这是连幼儿也懂得的道理,而石震这般说,简直就是把江湖当成清澈水潭了,岂不是平白污蔑了江湖之中的那些老奸巨猾?
    没跟他争辩,石震手指点了点叶少白的唇,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而叶少白也不傻,他的听力更是非凡,当然听得出来有人靠近,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石震的眼神中就带了点同情。
    二人走出营帐。
    这些时日叶少白也是按照张景修说的,每日散步,只是不能快走,而今日即使加了个石震也是一般,甚至走得更慢了。
    “快点!”叶少白瞪了石震一眼,“蜗牛转世么?”
    “慢些!”石震急忙开口,“这风景不错,走那么快,岂不是错失风光?”
    “你觉得这里风光好?”
    “尚可。”眼见得叶少白语气不对,石震急忙改口,两步跟上,再也不敢过慢了。
    而这二人这般的散步也是给三军将士收到眼里,只当这将军大人果然惧内,更是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但这也让有的人发起愁――临阵招亲虽然算不得,可军营之中怎么可能有“夫人”在?即便夫人身负武功,可女人这东西出现在沙场之上还是不吉利的,更何况……若是给西侑国知道把她抓走的话,那就没什么打的了!这也不怪这些将士会把叶少白当成女人,毕竟先入为主,石震喊的那声“夫人”果然“功不可没”。
    “将军!”先锋第一个就冲了出来,直接跑到了二人面前,“还请将军把夫人送回京城!”
    ☆、二十五、
    二十五、揉腿大将军
    叶少白为什么被称为是邪魔外道的领军人物?因为他跟别人都不一样――不听劝。何止不听劝,他是习惯别人说什么而他偏偏不你那么做的,何况这个赵先锋武功又差长得又丑跟他过两招也不知道认输,实在是没趣得很。
    正因为觉得这个赵先锋无趣,叶少白当然不可能听他的,所以也没等石震说什么,直接甩了袖子就走,根本就没当赵先锋是盘菜。
    这赵先锋这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他认为的女人揍了一顿不说还完全不被放在眼里,这可让他心生无限不满,对于石震这个将军的位置也觉得名不符实了。
    “赵先锋,夫人的事不必过问。”石震当然不想叶少白离开,若是这次放回去,指不定猴年马月能看见他这个还在肚子里的儿子就算是神佛保佑了。
    打仗固然重要,可这媳妇也重要,何况……石震一点儿不觉得他的少白就是拖累了,相较而言,连少白手下三招都过不了的赵先锋才是真正的拖累不是?
    夜半时分,叶少白只听得一阵扑棱棱的声音,而地上趴着的石震耳力不够似乎是没听到?不管听到与否,叶少白都觉得鸽子的味道还不错,也就越过石震出了军帐。
    果然,空中一只一只信鸽。
    随手捏了个石子,腕子一抖,那信鸽就从空中坠了下来,直挺挺落到了叶少白的手里。真不错,这信鸽很肥,看来能添一道菜了。
    待叶少白拎着鸽子回了营帐,就见石震一脸担忧地坐在那里,见他进了帐子,急忙迎了过来,也不问别的,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长出一口气:“半夜这边不太平,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你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哼。天下之大,武功我第一,怕什么?”叶少白把鸽子扔到他手里,“收拾收拾炖了。”
    “你自是不怕,怕的是我。”石震摇了摇头,却觉得手中这鸽子古怪,低下头一看,受惊不小,“这是信鸽!”
    “什么?”叶少白斜着眼睛觑他。
    “这是一只信鸽。”石震拿下了那鸽子腿上绑着的封套,从里面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来展开,“呵呵,看来这先锋大人是迫不及待想要把我拉下马了。”
    “什么玩意?”叶少白蹙起眉头,这倒是他不懂的地方了,明明那赵先锋有很多理由可以当面明说,可偏偏半夜写什么飞鸽传书,这不是罔顾军中大事而把眼光只盯着了主帅身上的错处了?这般行事,哪儿能成什么大事?必败无疑。
    “你瞧。”石震把那张字条递给了叶少白。
    字条上的字很少,只写着“帅妇至,不遣。动摇军心”。
    “这种先锋还留着?”叶少白把字条还给他,只觉得这种官做得实在是憋屈,不若他做江湖大魔头来得快活。
    “他是皇帝的耳目,自然不能动。”石震苦笑,“不过皇帝不会动我就是了……除非,我是没用了,他才能动。”
    “蠢货。”一点儿不给石震面子,叶少白也终于找到比“滚”字更适合他的词了。“他既不仁,你何必愚忠?果然是蠢货。”
    连着两个“蠢货”倒把石震给骂笑了。他也忙点头,附和:“是是是,还是天下第一大蠢货。”
    这话说得便让叶少白开心了。这叶少白也是少年心性,就喜欢挤兑人说话,而石震便是被挤兑的那个。何况,在叶少白看来,石震这等蠢货,也便只有他有个“慈悲心肠”能搭理他了,要是换个别人,恐怕早就把他给杀了或者揍得残了。
    “那这事你打算如何?”叶少白看了看那只信鸽,仍旧想要吃了它。
    “我替他送这封信,顺便给皇帝写一封信。”石震无奈,“还不能让皇帝知道我发现了这个。”
    “你这不是窝囊得要死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石震苦笑。若能选择,他又何尝会去做这些?“十五年前,太上皇退位让贤,其中事端……当年我爹就站错了队,幸好我算是站对了,可也没法抵消今上的疑虑。即便我跟他是表兄弟,可他还是……”
    “那个皇帝,威胁你?”叶少白听懂了。
    “别瞎想了。”石震摇了摇头。若不是当年那件事,他又何苦伪装得像个话唠?皇帝不希望他藏着掖着的含糊不清,那他就必须变成话唠,有的没的,只要“心里想的”,都必须时时刻刻在皇帝的监控之下。
    一装装了十五年,连石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原本是何等模样了。
    “你想哭?”忽然,叶少白的声音响起。
    “啊?”石震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许久,连忙笑了笑,“没。我只是……有点儿走神了。”
    “你那表情凄惨得可以。”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明天早上莫要忘了,把鸽子炖了给我。”说着,便躺了下来。自从知道怀了孩子,叶少白便是有空便要睡,睁眼就想吃,总觉得无论是睡是吃都给了肚子里那个养着了,自己却一点儿没得到,心里不平衡得很。
    石震见他躺下,只好转身过去写那封给皇帝的信,顺便再把他那个赵先锋给装进了口袋,也好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为臣之道”。
    写好了书信,石震亲自挑了两个信鸽,亲眼盯着它们飞离了战区,这才转身回了营帐。
    在地上铺了两层褥子,可石震仍是觉得冰冷无比,那股寒气透着地气直接往他心窝子里钻……是啊,他可不就是愚蠢得要命么。手拍了拍脸颊,好让自己的表情不用那么“凄惨”,石震也清楚得很,若说他原本确实凄惨,可眼下便与凄惨无缘了――有了少白,还有了未面世的孩子,他这辈子又有什么可凄惨的?
    “耳光掴得舒服?真那般无聊,要不上来帮我揉腿!”
    “哦!马上来!”原本还想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