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娅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丝担忧,安盼楠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会,随后出声说道。
“你们不能跟着我一起,但是丸子跟着我,你们可以通过它来知道我在哪里。”
话音刚落,待在口袋里的丸子立刻蹦了出来,兴奋地摇着自己的藤蔓,绿色的小须须一抖一抖的,兴奋地告诉众人它的存在。
“丸子怎么会跟过来?”
阮鹿伸手逗弄了一下丸子,奇怪地问道。
“我找易素云要的,你们不能跟上,但是必须知道我的行踪。”
安盼楠伸出手,看在丸子在手心上不断蹦跶,平静地说道。
“我当初逃出实验室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这一次也必须没有人。”
“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我才能凭借感觉找到核心实验室的位置。”
“但是山林之中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异兽和变异植物,现在跟当初可比不了,你确定要这样吗?”
阮鹿虽然很想救出岑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眼睁睁看着安盼楠冒着这样的风险,一旦出现意外,他们连帮忙都做不到。
窗外夜幕深沉,安盼楠恍惚之间回想起她当初逃出核心实验室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天色,夜间一片漆黑,寂静的山林不时发出奇怪的鸣叫,像是某种食人的怪物正在引诱过路人进去一样。
她的视力并不是一开始消失不见的,而是在逃跑的过程中一点点消失的,身体也开始忽冷忽热的,这是药剂的后遗症,她比谁都清楚原因。
安静带给人恐慌,而喧闹又似乎意味着另一种危险,清晰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一片,周围躁动气息渐渐变多,鲜血和泥土的腥臭混合在一起,闻着总让人作呕。
可是她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意味着她这么多天的筹谋全都白费,她也见不到自己一直想见的人。
靠着这种信念的支撑,她终于活了下来,但是自此对这种密林却不可避免地有了下意识的惊惧反应。
“姐姐还在实验室呢,我得去找姐姐。”
安盼楠将丸子放在一边的座椅上,小声应答道。
“既然你打定了主意,那我们也不说了,让丸子保持跟我们的联系就够了。”
见安盼楠已经下定了决心,秦严飞也不再多劝,出声说道。
赶到观十山附近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微弱的光芒在地平线映着模糊的日光,四周也灰蒙蒙地显露着景物,安盼楠让秦严飞把车停下来,随后带着丸子下了车。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丸子,望着三人说道。
“我会让丸子在路上留下藤蔓绳结,你们注意看绳结就知道我的路线了。”
“如果三天后我还没有回来,带着人顺着路线直接找到,找到绳结消失的地方之后你们再继续找吧。”
一听这话,耿娅立刻出声喊道。
“别瞎说,你跟岑诺都会安心回来的。”
安盼楠没有应答这话,而是带着丸子,消失在一片昏暗的雾气之中,剩下担忧不安的三人。
“安安和岑诺会安全的对吧。”
不知为何,耿娅看着安盼楠远去的背影,一颗心怎么都落不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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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严飞握住耿娅的手,点点头说道。
“不会出事的,我们将附近都探查一遍吧。”
“路钧延他们应该很快带人来这边了。”
站在这里担心也没用,三个人很快动身准备探查这附近了。
而带着丸子的安盼楠顺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慢慢走到了一片山坡之上。
密林昏暗,黑灰交映的画面总让人想到志怪小说中吞噬人心的妖怪,不远处有一座小村庄,此时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微风擦过树叶的沙沙声,整个天地之中似乎只剩下了安盼楠一个人。
“你等会乖点,要好好做标记,遇上危险也不能插手,自己逃命就行。”
安盼楠拍了拍丸子的脑袋,掏出一块长长的黑色布巾,一圈一圈缠绕住自己的眼睛,直到眼前再也见不到一丝光亮了,她才将布巾缠绕好。
伸出手对着丸子说道;“记得做标记,别插手。”
丸子蹭了蹭安盼楠的手心,从手心跳了下去,乖乖跟着安盼楠身后。
眼前漆黑一片,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了起来,泥土的腥臭味、树叶的摩擦声,风过手心轻柔的触感……感官被放大,心脏似乎也绷紧了起来。
看不清路,安盼楠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一步一步试探着走上前,思绪渐渐沉入当初的情境之中。
核心实验室里,ty先生将岑诺带到竞技场之后,自己走到了隔间,被注射了药剂的林悦可此时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味,触手滴滴答答地滴落着黏液,面容狰狞,脖颈像丧尸一样一下一下地抽动着。
“诺诺不认真的话,可是会被实验体教训的。”
传话筒中传来了ty先生带笑的说话声,岑诺看了一眼隔间,冷漠地对着眼前不成人形的林悦可。
ty先生的话刺激到了原本意识薄弱的林悦可,几乎是瞬间,潜藏已久的嫉妒和这些日子受到的屈辱全部转化成对岑诺的恨意,触手晃动,望着岑诺的目光充满着杀意。
“岑诺,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也别想好好的!”
“痴人说梦。”
岑诺冷冷地说道,半空中浮现数根冰箭,齐齐朝着林悦可冲了过去。
还在滴落着黏液的章鱼触手很快抬了起来,意图将那些冰箭全部挡下,触手的表面坚硬,但是底盘却无比脆弱,光滑的黏液成了某一种屏障,将那些冰箭的攻击削弱了大半。
见冰箭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林悦可还没有来得及笑出声,原本掉落碎裂的冰箭突然变为了细小的冰雾,一下子将整个地面冻住,连带着林悦可都被冻在了原地。
来不及挣脱,下一波的冰箭再一次冲了过来,林悦可连忙抬起触手将那些冰箭挡住。
下一秒,寒光闪过,锋利的冰刃一闪而过,林悦可的三只触手直接被横刀斩断。
一瞬间,剧烈的疼痛涌上心头,林悦可急躁之时,竟是直接挣脱了冰面,新的触手还没有生出,剩下的触手又被岑诺一刀斩断,腹部和大腿处被刀重重划开,鲜血一下子喷溅出来,林悦可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上。
疼痛、嫉恨和后悔充斥着林悦可的大脑,她努力睁开眼睛,憎恨地看着岑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