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见靖泽春只来了一次便再无动静,消沉了几日后、觉得可能是他们也不好意思在过问人家的家务事,加上宋玉裴受了王家的挑唆、当下回家执意要娶了王怡然。宋老爷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事自是没有那么简单,靖泽春的性子他还拿不准,但韩家的性子他多少也知道一些,韩家这些年仗着生意上挣到的钱财、在禹州城是肆意惯了的,如今若是同王家联姻、他们要是不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宋老爷心下难免要很忧虑啊!
奈何宋玉裴实在顾不得这个了,一心只有王怡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在不成亲将来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难免要成为旁人的笑柄、对她的闺誉更是一种损毁,现下宋玉裴是万万受不得让她吃半点苦头的。所以在他的万般恳求下、宋宋老爷这才定了准信儿,这婚期就定在四月十六、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这还真是给靖韩两家来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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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靖泽春躺在竹林的小藤椅上、享受着吹过来的徐徐凉风、还挺惬意。
“我准备在他们成亲那日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抖出来,我倒要看看宋家还有什么颜面在这里混。”
韩湘生坐在旁边儿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儿执着画有四君子之一的梅花扇轻轻晃着、比之靖泽春也挺逍遥。
靖泽春闻言、睁眼瞧着他、桃花目微挑便张口道:
“这个事情虽然要你处理、但是你这也说的太晚了点吧!”
韩湘生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神秘的道: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要王家身败名裂,要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这些年我忍了王家太久了,尤其是那个王文年,你说说他有什么好,每次见了他恨不得都要把那颗与脖子一般粗的脑袋仰到天上去,瞅着他那得瑟样儿我就生气,真恨不得使劲揍她一顿看他在怎么嚣张。哼~~”
此言一出靖泽春立时嗤笑一声,实在不懂他的这些逻辑是怎么来的,当下便撇着她道:
“这又是哪里来的逻辑,那王文年怎么又得罪了你,竟然让你对他产生了这样大的意见。”
韩湘生有些扫性的哼哼两声,瞧着有些意兴阑珊,实则是在暗自与她较劲。
“我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反正那个王文年就是瞧着不顺眼,想当初他对秋家三姑娘可是真的一心一意的,你是不知道自从成亲后、他有有次在酒馆里喝多了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这话里话外可都在含沙射影的说着三姑娘呢!当然、现在你的夫人,就是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惦记着嫂子了、呵呵呵嘿嘿。”
韩湘生是故意的,说完瞧着那双桃花母目微微眯了起来、便知道他心底是介意的,既然效果有了、当下便转移话题:
“其实我最生气最瞧不上他的、是他竟然一直想着我妹妹,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还有没有心纳个妾,我妹妹可还……”
“没那心思、现在来说说你具体是怎么打算的吧!”
之前一直希望能尽快解决了这事儿,可现在听了韩湘生的话却立时改了决定,成亲当天来个釜底抽薪那就真把王家整垮了、宋家恐怕也要消沉一段时间了。这件事情追根揭底就是便宜了韩家。
韩湘生闻言立时来了精神、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我早就打算好了,现在把一直去王家的大夫都已经控制好了,外加她的丫头什么的差不多收买了不少,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好戏就得了。”
说罢还得意的使劲摇摇手里的扇子、瞧着得意的很,靖泽春嘴角微挑、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夏松在外边儿轻声喊着:
“二爷,秋家来人了说要接夫人回去。”
靖泽春当下心里便长叹口气、有些无奈的摊摊手对着韩湘生道:
“瞧瞧、瞧瞧,这就是你办事儿拖拖拉拉的后果。”
说罢便扬声吩咐着夏松道:
“告诉那人,大夫说这几日夫人需要安心休养,一切事情都不宜打扰,还有、若是说的宋家之事自不用担心,这亲事必定成不了,只要安心看着便是。”
夏松听了话便赶紧去回话,送走韩湘生靖泽春便回了屋子陪亦卿聊天,现在这样的日子才真正是过日子呐!
到了四月十六这天一早、爆竹便燃的震天响,从燕雀大道的宋家、在到一里开外的王家,全都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尤其是那爆竹自宋家到王家摆了一路、也燃了一路,那场景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声势浩大,简直要让整个禹州城也跟着抖了一抖。
秋亦卿坐在榻上、听着风铃说着这难得一见的热闹,微叹口气心下觉得可惜,如此难得一见的场面她竟然没能瞧上,难免有些失望。
到了晌午的时候、就见靖泽春满面春风的‘飘’了回来,一见亦卿那双桃花眼简直都要眯成一条缝了。一瞧这样子亦卿惊讶的瞪圆了一双眸子、竟然不知道他这兴奋劲儿是来自何处。
“你猜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
瞧着他这高兴的样子、在联想到他之前办的事儿,亦卿想也没想的张口便说了出来:
“你一进屋我就知道了,定是宋家与王家的亲事没成。”
靖泽春点点头当下便凑到了她跟前,准备详细说一说这事情的经过。
“今天宋家显然是放了大手笔的,不过就娶个平妻尽然盖过了正妻的风头、不管他们有多风光反正在外人眼里、宋家算是已经失了人心,虽然咱这离上京远一些、可也不是由着宋知县一人说了算的,等宋家的花轿到了王家门前、眼看着新娘子都要上花轿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就见一直出入王家的大夫竟然站了出来,说是王怡然并没有身孕,如今这样做不过是想要骗着宋家人嫁进宋家罢了,如此自是不会有人相信了,奈何除了大夫还有个丫头来证明,宋家人心下狐疑、当下也就找了个大夫来,一瞧之下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身孕,宋玉裴的脸色当下便比锅底还黑,可是便宜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了。”
听完话亦卿点点头、本想着要高兴高兴、不成想刚一扯嘴角便觉得腹部一热、惊得连动也不敢动了、有些僵硬的唤着靖泽春。
“我、好想要生了。”
靖泽春闻言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灵活、瞬间便窜出去了两米来远、急切的叫人去唤老头与产婆。来了禹州城靖泽春便做好了准备、除了大夫只有老头一个以外、产婆到是找了四个外加一个备用的,如此轰动倒也禹州城头一遭了。
庚午年四月十六晚,戌时过半、靖家二夫人在禹州城赵家别院里诞下麟子,单名一个凌字,举府欢庆。
宋家与王家的亲事因着王家人的刻意欺瞒,让宋大公子颜面尽失,当下便拂袖而去、只余新娘子在风中凌乱,真是我见犹怜。
同年五月二十日皇上驾崩、二皇子楚轩逸即位,改国号为成安、举国上下一片欢腾,随后靖泽春被一道口谕连夜叫了回去。一月后、皇上的两道圣旨便传到了禹州城,大致意思就是表扬靖泽春对皇上一片赤诚、特加封为护安侯、其夫人特加封为一品夫人、并敕建安侯府,这道圣旨一下整个禹州城都沸腾了。直夸秋家出了个好女儿。而另一道圣旨是颁给赵家的,先皇在世时萦妃竟敢以子嗣之事欺瞒圣上、这件事情一招败露、先帝一气之下一病不起,这才驾鹤西去。念在萦妃已然知错、陪同先帝去了,便此收回赵夫人的一品夫人的称号,以示惩戒。如此一番到叫人唏嘘不已、让人不得不感叹,这真乃是富贵险中求啊!
赵萦一到、赵环的婚事自然便化为乌有、至此便一心侍奉在赵夫人左右,终其一生也不在嫁。
六月十六日、亦卿在禹州城所有人的欢送下踏上了回京的路途、同行的除了来时的人马外还多了一位薛沐月。
回了上京马车直接进了安侯府、三丈高的大门映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简直比国公府还要气派,刚下马车便瞧见一身红色朝服的护安侯、正侯在门口瞧见亦卿后、桃花眼一眯便给了个大大的微笑。当下便让薛芳抱走了靖凌,自己则拉着亦卿直奔主院、在推开门的时候靖泽春似乎无意间问了一句:
“此时回来有何感受?”
亦卿当真仔细想了想后认真的道:
“走的时候‘偷偷摸摸’回来的时候不禁正大光明、而且还有人万人相送,感觉……像是在做梦。”
锦泽春一双桃花眼自从见到她笑意就没停过,待推开门、一眼望去便是墙上挂着的一幅丹青,那女子明眉善目随意的倚在榻上、一双凤眸低垂、似看非看的瞧着远方、整幅画充斥着一种随性肆意的美感,而这画中的女子、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瞧着亦卿凤眸闪烁、里边儿似有点点星光,靖泽春长臂一捞便将她搂在怀里,才一个月不见她、却觉得仿佛过了好久好久…………
那日的场景亦卿记得很清楚,当时禁军在外守着、靖泽春没办法出门便在屋子里练字、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幅字画,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没成想他浆竟然这样有心……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呢?”
将头窝在他颈间儿、声音很轻的道了一句:
“一点点。”
说完便听到靖泽春闷声笑了起来、感受着他笑起来震动的胸膛、亦卿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当下舒适的闭了眼想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温馨。不想、某人却在她耳边儿轻轻道了一句、末了还轻轻的啄了一口,亦卿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
“自从分开后我日日斗想着你呢!”
这是自成亲以后、他第一次说这么直白的情话。
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