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腌鱼虽美，量力而行
这段时间，易小天当然没闲着。
一路穿过秭归再到永安，这段路上刘备的军队可没少设下关卡。
仅从这东西两面设防的程度来看，刘备他们明显已经不把江东当成敌人了…
这也很好理解，江东在沿江的近千里战线上跟刘备的水陆大军足足消磨了两三个月。
哪怕此前江东再怎么富有，这番连战也已经耗空了了江东多年来的储备。
更何况在与他们决战之前，江东才经历了一次内乱，两相结合下来江东已经不足为惧。
反倒是顺势入侵益州，按以往刘备所呈现出来的各种征兆，这才是他们最有可能做的事情。
而一路走来，仅以易小天本人所受到的严防死守来看，这件事情几乎是得到了实锤。
唯一易小天没法确定的地方，就是对方究竟会何时出兵，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兵，还有当下益州对于刘备的防范究竟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这么多的考虑，最终都不如易小天亲自来一趟。
毕竟他的家属还都在益州呢。
——
上岸之后，不像在江东那般拘谨。
这里并没有人在搜查他跟赵云等人的行踪，因此要搜集情报的话就方便了许多。
易小天带着赵云、樊氏还有曹昂三人一同上岸，赶在入城之前找了个小茶馆歇了歇脚。
顺道跟茶馆的店家攀谈了起来：
“店家可知这益州最近有什么变化？”
“变化？”
店家是个身材精壮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平日里应该是在做些农活，这茶馆只是顺手来开的。
听到易小天的发问，他打量了一番易小天，尽管眼里还有些疑惑，倒也没遮着没掩着：
“也不知道公子您想问的是什么…要说这益州最近大家最关心的事情当然还是粮食的问题了。”
“简单点说就是州牧大人开窍了，多少是把咱老百姓的吃饭问题放在心上了——前段时间成都那边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上游没人看管，下游的田地荒废，成都那边那么富饶的田地，竟一度弄的没有粮食可产。”
易小天瘪了瘪嘴，似乎有些不太理解成都缺粮这件事情。
店家看他有些不信，说起来自己也笑了：
“咱就说嘛，能让成都那边缺粮，州牧大人也确实是个人才。”
“具体的事情咱不敢说啊，但听说是州牧大人身边来了一群能人，不仅是说服了他将重心放在处理咱这种地的问题上面，顺道还为那些深受其害的老百姓们提供了不少灌溉用的工具啊。”
“就是前不久的事情，我听说李庄那边儿已经用上了，叫什么…什么车来着？”
赵云樊氏还有曹昂等人当然不清楚这店家在说什么，可易小天只是听了这么几句，便瞬间明白了个中缘由。
“您说的是翻车？”
“啊对对对！就是叫翻车！你说那东西可真神奇，甭管是脚踩还是手摇，只要摆对了地方再难提的水他都能给你从低处提到田里，以前要是有这东西，种地可就轻松多了。”
店家连连拍手，一边赞赏着那种叫翻车的灌溉工具，一边又有些疑惑的看向易小天：
“哎我说…这位公子莫非对种地的事情感兴趣？”
“啊，是有些兴趣。”
易小天笑着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告诉对方，那翻车可是他点化了某人之后，才会被制作出来的新式灌溉工具。
不过只听这些话，易小天已经很满意了。
赵云似乎是看出了易小天的想法，凑到一边小声问道：
“先生…可是打探到山庄里人的消息了？”
“不错，而且听起来，昭姬他们的行动非常顺利，已经跟刘璋搭上线了，那么我们也毋再去别的地方周转，下一站直接去往成都就好。”
旋即敲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在店家满脸疑问的注视之下，易小天摸出了几块碎银直接拍在了桌上，带着众人便向永安县城赶去。
店家拿起桌上的碎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些东西别说吃一碗茶水了，把他这小铺子买下来都没什么问题…他当然想喊住那位公子哥，这种昧着良心的钱他可不敢说啊，可人家走起路来简直生风，就这一会儿已经不见了踪影，思虑再三只当是今天走了大运，赶忙将那银子揣了起来。
——
不得不说的是，在江东呆久了，一来到这蜀地，易小天还真有些不习惯。
首先就是吃饭…
他前世虽然知道川蜀地区的人民喜好吃辣，但想来辣椒传入国内已经是千年以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总不至于川蜀之人也爱吃辣吧？
还以为这种习惯是后来才形成的，却没想到在吃第一顿饭的时候，就被呛到了。
腌鱼…
听饭馆里的伙计说，来到永安不吃着腌鱼，那可真是枉来人间走一遭。
但是当那腌鱼端上来的时候，直冲脑门的辛辣刺鼻就让易小天登时清醒起来。
一桌子四个人大眼瞪小眼，表情各异，谁都没敢动筷子。
还是直到樊氏发问：
“先生，你们怎么不动筷子呀？
这腌鱼卖相虽然不太好，但我听说却是美味至极——”
“啊！没有没有，吃大家赶紧吃，有什么好怕的吗哈哈…”
易小天皮笑肉不笑，他是最怕吃辣的，可问题是这烟雨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任何红绿点缀，哪来的如此呛鼻的味道？
大概是错觉吧？
易小天起了个头，一筷子刀下去夹起一块干硬酥脆的鱼肉，想都没想就放进了嘴里。
结果……
嗯…结果这就是众人今天在这腌鱼身上叨的唯一一筷子了。
也不知道易小天后来怎么缓过来的，吃过这口腌鱼，辣的易小天脑门子直冒汗，后面上来再多酒菜他也没吃下去。
问过才知道…川蜀之人现在当然不知道什么是辣椒了。
但是蜀地向来气候阴湿，为祛湿气，辛辣的调料可从来没少过。
而他们眼前的这条腌鱼，便是用茱萸辅以胡椒这种东西研制出来的爆辣之物。
易小天那可真是有苦难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