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治伤,要是被发现了他是个「假太监」,那就不是捱板子这麽简单。
当他再次张开眼睛时,他吐了一口气;眼前是个熟识的环境,是他住的小木屋;看来老天爷还未完全放弃他!
作家的话: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他动了动眼珠,看看天色,外面很昏暗,不知现在是黄昏还是清晨;也不知自己昏了多久。他是伏睡在床上,身上连条被子也没盖,虽是夏季,但也开始步入秋天,早晚天气还是会凉;想动一动,怎知右手一动,牵连全身的肌肉都在抽痛,痛得他眼泪也喷出来。
身为大夫的他,当然知道自己伤得不轻,慢慢地轻轻地移动身子,尽量减轻自己的痛楚,替自己打脉。静静地听了一会,又吐了口气。想是外伤而已,应该没有伤及内脏。只是自入宫以来生活在惶恐中,工作繁重又没好好休息,再加上饮食没营养,只怕这样一打,不好好调养怕会落下什麽病根子。
让身体适应痛楚,慢慢爬近床头,从床边一个小柜拿出自己调配的药膏,退下裤子小心地上药。他从未如此兴幸这间小木屋够小,让他可随手可得到想要的药;要是这房间太大,他可能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上了药,感觉伤口凉凉地,舒服了一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不论是昏了一天或是一晚,他都肯定已错过晚膳时间。肚子饿了,又动不了,他只好缓慢地蠕动身体,深深地深呼吸一口,慢慢地爬下床,爬到桌边,拿了桌上几片糕点,又慢吞吞地爬上床。
打开油纸裹著的糕点,他有点想念那高大的侍卫,这个冰冷的地方,也只有那个高大的身影对自己好。一口咬下本来甜甜的糕点,口中却一点儿也感受不到那甜味,反而手中的糕点给自己的眼泪沾湿了。拿起手袖{泪,却怎麽都{不掉,眼泪失控地流下。他伤心、他无助、他感委屈无比,他终於失去控制抱著小糕点抽泣起来。想到爹娘离世,想到被人欺负甚至活捉,想到自己失去自由在这皇宫委曲求全,想到自己的未来,他的眼泪缺堤了。
糕点给压坏了,可想到那是文大哥给的食物,他不敢浪费,艰辛地一口一口地将压碎的糕点放入口中,努力地将夹了泪水咸味的甜点咽下。
哭了一晚,睡了一晚;他不敢不干活,他怕如果他没去打扫,他会被活活打死,就好像真的小泉子一样。
他再次抬著沉重的步伐去打扫,艰难地扫著,其他人也是冷眼旁观,没有人会帮忙,也没有人落井下石,所有人都见惯不怪;为了名节保身,每个人都变得冷漠。
下午去吃饭时,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昏了一天一晚。
今天的食堂气氛很奇怪,大总管竟前来他们这些小奴才吃饭的地方,他对著张公公指指点点不知说了什麽,其他小奴才也不敢作声,直至那两位大人谈完,刘公公离开为止。
作家的话: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张公公今天似乎心情很差,刘公公一离开,那脸上的谄笑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黑脸。
「你们这些狗奴才给我听好,这个宫里有饭吃已很不错,想想你们在乡下什麽时候吃过白米饭?是谁人多事嚼舌头向上面投诉没饱饭食?」凶巴巴地盯著每个人,肥胖的手在桌上一拍,整张都震了,桌上一些碗筷也掉在地上。
「我警告你们,让我知道是谁说的,看我勾不勾了你们的舌根!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不满,你们以後都不要吃了,你们全都给我吃狗食!」
古清泉看了看今天的饭菜,比平时还要差,份量也减半,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身子好的人也未必捱得了,何况自己刚刚受伤?看来那荒地不应拿来种药,应该要种些蔬果才对,这个皇宫真的不是人住的。
想走,却又苦无办法。是否应求文大哥教他如何飞天?那就可以飞越城墙了。不过宫里有如此多如文大哥般的高手,他就算学会了也逃不出他们的法眼吧。
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又暗暗叹了几口气。
一连几天他都行动不便,日间的活儿已抽乾他的力气,晚间也没力气去荒地照料药草。每天回到小屋就已累瘫了,他不是不想联络文大哥,可是他不知方法。他想去找他,但想起文大哥又不是每晚都去,想想一来一回也要大半个时晨,他的身体实在吃不消,唯有过段时间身体好点再去赔罪。
这边厢的小奴才沉沉睡去,那边厢的皇帝却心急如焚。
他的小奴才已经有三天没有出现了,他很担心,他真的有点慌了。小奴才视药草如命,连他平时采了几片叶子也会和他大吵大闹,现在却一连数天没了影?
朕开罪了小奴才?朕是有吃小豆腐,不过又不是很过分。他讨厌朕了?所以不来了?小奴才生病了?被欺负了?
袁文烈不断回想和小奴才所说的每句话,想想是否自己真的做了什麽不得了的坏事;可却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思念侵占了他的脑袋,他想念小奴才那温柔的声音,他想念那双会说话的动人眼睛。他知道自己完全沦陷了……
唉,袁文烈啊袁文烈,想不到你中毒已深,对那小奴才真的如此在乎。你真没出色,後宫美女如云,你却独爱丑小鸭……
「皇上、皇上?」小元子打断了沉思中的兴武帝,看到平时英明神武的皇帝竟会为情所困,而且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暗暗感叹原来小皇帝真的长大了!
「小元子,你回来了?查成怎样?小泉子怎麽了?」紧张地抓著小元子的手臂。
等了三天,袁文烈实在按奈不住了,派了小元子去调查小奴才失踪原因。
「启禀皇上,小泉子受了伤,这几天行动不便。」
「什麽?受伤?因何受伤?伤得重吗?御医……」袁文烈真的又急又慌,好好的怎会突然受伤?
作家的话: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皇上先冷静点,奴才今天去後宫打听,小泉子是给宁妃处置了;原因是因为没有扫好地上落叶,杖刑二十。」
「什麽?没有扫好地上落叶就罚杖刑二十?荒谬!这个後宫是没有王法的?主子要打就打?朕倒要看看何谓没扫好落叶!」怒气冲冲的袁文烈,气得连头顶都要冒烟了。
「皇上,近来後宫因为皇上独宠尔离姑娘而闹得热腾腾,一些没有服侍娘娘的小奴才没有人撑腰,自然成为出气对像。」
「哼!简直不可理喻!他伤得重吗?要让御医去看吗?」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小奴才的身体,其他可以先搁下。
「皇上,请先冷静,容奴才先讲几句话。」
「说!」一手拍在案上,气冲冲地坐下来。
「奴才看得出皇上对小泉子是特别的,但他『现在』的身份始终是一个太监……」
「太监又怎样?」
「皇上,小的没别的意思。小的意思是皇上既然对小泉子动了心,那也要顾及其安全。要知道他身在後宫,没人照应又没人撑腰,日子一定过得不容易啊。」
偷看了主子的脸色,没有异常。
「近日皇上的行动也不便立即显露对小泉子的关心,否则只怕给打草惊蛇,到时要整肃後宫就更麻烦。」
再望望自家老大,脸色仍然没有异样,放心地继续说下去。
「奴才认为,御医是万万叫不得,反正小泉子就是大夫,应该懂得照顾自己。奴才也偷偷地观察了一会,除了走路有点一拐一拐,看来没有其他大问题。如果召了御医,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对他宠爱有加,反而对他不利。」
「那你觉得朕该如何?」想想小元子说得有理,不过心中仍是担忧万分,走路一拐一拐?他身子本来单薄,给打了二十杖也不知伤成怎麽。
「奴才以为先将小泉子调离後宫,再派人暗中保护为妥。皇上与小泉子的交往只有贴身暗卫和几个心腹知道,但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防患未然才是上上之策。离开後宫,一来可以让他吃得饱著得暖,又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二来皇上也可继续实施整肃的计划。至於小泉子的身份,待後宫之事告一段落後,再慢慢考虑也未迟。」
「那你认为该安排他在那里较好?」
「奴才认为在皇上身边最为妥当。」
「朕的身边?」
「皇上,试问整个皇宫中谁人最大?既然有皇上撑腰,那就不会有人敢负欺上他的头上。」
就像小的,要不是自小贴身照顾皇上你老,奴才我能有好日子过?整个宫里谁人不给元公公我三分簿面?连刘大总管也要看奴才我面色。
「等等,那岂不要曝露朕的身份?」
「皇上,试想想『小泉子』之所以为现在的『小泉子』,就是因为他对『皇上』有无限幻想,以为皇上是个坏东西,皇上的形象在他心中恐怕不会好到那里去。如果日後他再发现皇上一直隐瞒身份骗他,只怕他会更难接受。现在正好借此机会好让皇上英雄救美,救他出苦海,让他感激皇上,知道皇上的好。其次可以让他近距离观察皇上,多多了解皇上的为人,知道往日是他想太多了,皇上也可以借机搏取更多的好感;三来皇上也好与意中人朝夕相对。」
「他就没有骗朕吗?他才是小骗子,明明是朕的人却走去装太监!」袁文烈想起心里就有气,明明是进贡做他老婆的人却走去装太监。
「皇上,他是被迫进宫的。」有气没力地白了老大一眼。
「哼,朕对他还不够好?竟然嫌朕?」
「皇上,他又不知道你老是皇上。」再次翻白眼。
皇上老大,你又不想想不是所有人都爱进宫内,你这和恶霸强抢民男有什麽分别?
「你说他那张脸是怎麽弄的?一点破绽都没有,不知他真面目如何?」
「那个奴才便不得而知了,如果真面目也是一样的丑,皇上会嫌弃吗?」
「那张脸朕早就看惯了。朕只怕他知道朕的身份後就不再是那个小泉子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古清泉知道他的身份,他仍可以像小泉子一样和他平等相处吗?
「皇上,纸包不了火,如果皇上是真心的,这是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题。奴才相信只要皇上以真诚以待,古公子也会以他最真的一面对待皇上。」小元子比谁都希望皇上得到真正的幸福,因为在小元子心里,皇上就好比自己的亲弟弟。
「好,照你意思去做。」
作家的话: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奴才遵旨。」
其实认识古清泉几天後,袁文烈已然对他有所怀疑,因为宫中太监大部份都是出身穷户,目不识丁;只有小数自小在宫中长大的,为了派遣某些职务才会让他习字。古清泉不单懂字还习医,这点无疑让袁文烈怀疑其真正身份,加上他的言行举指实在不像是一个经过训练的太监。
不过几天的相处,他觉得古清泉既没机心,为人又单纯,一直的观察中也未见有异样;他相信小奴才不会加害於他,故没有特意派人调查。可这次突然失踪三天,做皇帝的实在按奈不了才派人调查,怎知一查之後,竟发现原来他是个假太监!皇帝知道这个秘密先是一喜,因为这麽一来他本来就是自己的人了!其次贡品的身份怎样也比太监的身份强,虽然他不介意,但对於将来加封也来得容易。
可是开心过後,他有点生气。原本就是给自己的人,怎麽对真正的自己避如蛇蝎?宁做太监也不做自己的人?还想到自己那麽不堪?不过想想也好,要不是这样,他也未必会在花丛中找到这口清泉。
有时想到古清泉是自己的,想到连睡著也会笑醒。
「元公公,什麽风把元公公这样的贵人吹来?」张公公双掌互搓,一脸谄媚。元公公一向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之所以没有升做大总管无非是皇上想他贴身服侍,不愿他多顾太多。在所有太监的眼中,小元子才是真正的大总管。
「张公公无须多礼了,今天来是向你要个人。」小元子一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身为太监连自己同胞都不帮,反以加以欺凌,小元子自是对他没有什麽好脸色。
「人?什麽人?」
「我要你後宫中的小泉子。」
「小泉子?那个……啊!那个偷懒的小奴才?元公公找他有何事?他犯了事麽?让老奴我来替元公公处罚他。」眼神变得阴狠。
这个狗奴不单开罪宁妃,还犯事让元公公亲身来要人,这狗奴才真是不识相,早知之前就该活活打死,免得惹来麻烦。
「这不需你多管f事,只管带他来便是。」
「小的知道,老奴现在就去,烦请公公稍候片刻。」
张公公领著两个太监,大步大步地走往古清泉的小木屋,样子凶神恶煞,像要去杀人似的。沿路看见的小太监们都不敢多事,见人行过都立即低下头,以免央及池鱼。心想今天定是有人走霉运给这恶太监教训了。
作家的话: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走到古清泉住的木屋前,连叫都不叫一声便一脚踹开门。
此时古清泉正想吃下袁文烈给的最後几块糕点,他很珍惜,但他实在太肚饿,每天省著吃,现在也只剩几块。
大门突然被踹开,吓得古清泉将手上的糕点都掉在地上,本能反应地想去捡起来,却给人一脚踹来。本来身体未完全康复,营养又不良,连站都站不稳的他给跌向床边,背後撞上床柱,痛得他眼睛都飙出来。
抬头一看,却看到张公公大摇大摆地拿起桌上剩下的糕点,未及反应,张公公便一掌扇来,血红的掌印即挂在脸上。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古清泉看清来人已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发软,冷汗直流,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跪下。
「饶命?哼!你这个狗奴才好胆呀!竟往御膳房偷东西?」
「没有,奴才没有!公公饶命!」
「没有?」再踹一脚在古清泉的身上。「没有的话,这糕点何来?这是专供皇上享用的糕点,连娘娘都未必能享用!我都奇怪为什麽元公公会来要人,原来你去偷东西,还去偷皇上的东西?你真是大胆啊你!」
「公公饶命,小人没有偷东西,真的,我没有。」
「那你告诉我这东西何来?难道是皇上给你的不成?」一脚踏上石清泉在地上的手,更用力地扭动脚掌,痛得古清泉脸都白了。
「没有,小的没有,真的没有。」古清泉不知这是皇上用的糕点,只知道这是袁文烈给他的。袁文烈说是皇上赏他的,他不知道说了袁文烈的名字会不会连累他。在他眼中袁文烈只是一个侍卫,一个和他一样的奴才,他害怕如果说了袁文烈的名字会给他带来麻烦,他是宫中唯一关心自己的人,他不可以给他带来麻烦。
「好,你不招,我就带你去元公公处,看你到时还招不招!拉他出去!」
两个太监像提著犯人般拖著古清泉,很多人都不敢靠近凑热闹,只是远远地看,眼中无不露出惊恐,担心下个会轮到自己。
「叩叩叩─」张公公轻敲大门。
「元公公,老奴带了小泉子来。」脸上堆满笑容,和之前那像罗刹般的脸截然不同。
「进来。」小元子连脸都没抬起看那讨厌的张公公,迳自放下茶杯,打算领完人就走。怎知大门一张开,两个太监便将古清泉用力一推,推倒地上。古清泉立即爬起跪著,全身颤抖,连头都不敢抬起。
「小泉子?」看到古清泉衣服被扯得东歪西倒,头发散乱,小元子不禁愕然。
「奴……奴才在。」声音都带著颤抖。
「你给我起来,你……」小元子想扶古清泉起来,古清泉却在接触瞬间缩成一团,像受惊的小动物般。
「大人饶命,小的真的没有偷东西,大人饶命。」他怕,他真的给打怕了。古清泉只是不继磕头,他真的吓坏了,他怕他是第二个小泉子。
「你先起来,让我看看你。」小元子发觉古清泉行为太不对劲,连忙扶他起来,却在他抬头瞬间呆掉了!清清楚楚的掌印在他左脸上,额头也破了皮流著血。
「是谁打他?」忿怒的声音响起,小元子狠厉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张公公。
张公公立即吓得屁滚尿流失了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元公公,这小贼偷了皇上的糕点,所以老奴……」
「是你?哼!这笔账先给我记下,带泉公公离去!」
哼!你这有眼无珠的奴才,谁人不好欺负?你偏要欺负皇上的心头肉?看你真的是活腻了!这笔账我不和你算自然有人会和你清算。我要你每日惶恐,每日担心什麽时候才被人处罚,慢慢活受罪吧!
小元子一向都很讨厌这个欺善怕恶的张公公,从前有不少奴才都是伤在他手下,现在他更无法无天了,我看皇上怎麽治你!
作家的话: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公公,小的真的没有偷东西,真的。」古清泉看到连张公公都怕他,而且看来小元子好像比较好说话,於是古清泉继续求饶,希望眼前这位比较亲切的公公会相信他,放过他。
「你先起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公公,奴才没有偷东西,真的,求你相信我。」
小元子看这如惊弓之鸟的古清泉,叹了口气:「放心,没事的。走吧。」
古清泉~望了!连这个公公都不相信他。
这位公公要带我去那?偷皇上的糕点是不是死罪?为什麽没有人相信我?文大哥,我好怕。
转头看一看古清泉的衣衫,小元子皱了眉头,衣服都变得七零八落,像被强暴过似的,要是被皇上看了不抓狂才怪。之前多在夜里远处看到,看不出这古公子这麽矮小;之前都已不胖了,但也不至於瘦骨如柴至此。现在的小板子身材瘦得太不像话了,想想现在大兴国多麽富强?就算穷乡僻壤的孩子都长得比他壮;看来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头,回头记紧要好好调理调理。
古清泉被带到一间房间,小元子先给他一件乾净衣服换下那身有几个脚印的衣衫。伤口没有亲手替他处理,因为他要皇上看清後宫到底发生什麽事,不过却准备了不少药物。小元子折好那件有脚印的衣衫,留待晚点向皇上禀告,也正好将它作为呈堂证供。
带著换好衣服的古清泉往另一间房间。古清泉很想知道这个看似亲切的公公想带他往那,但他实在怕极,不敢多问,只好低下头跟著走。
半响,他被带到另一间房子,古清泉还是不敢抬起头,只看到地上的地砖十分细致,看来这不是普通的房间。
小元子只是简单说句,「你先在这里等一会。」便离开了。留下古清泉一头雾水,不知接下来会是怎样。
小元子离开时带上门,古清泉看到整间房一片寂静,慢慢抬起头小心张望。
这是一间很大很豪华的房间,四周摆放不少古碗花瓶,看来价值不菲。中间放了一张圆桌,桌上有一个茶壶和数碟点心,点心的样子很熟识,是文大哥曾给他吃的,以前看到会很高兴,现在看到却不期然地打个寒颤。除了圆桌,床、椅、柜等都是用上好的木材造成;床上的被褥看上去很光滑,像是丝绸般滑溜。房间内还有淡淡的香气,他知道这是一种安神的薰香味道。
这到底是谁的房间?一切都很高级,这一定是很高阶的人的住处吧?为什麽带我来这?不是要带我去刑房吗?
轻轻地走近圆桌,定眼一看,的确和文大哥给的糕点一样,如果这是给皇帝吃的,那这里又是什麽地方?那个公公说要让我见一个人,是什麽人?和皇上有关的人?可是我只是个最低级的奴才,谁要见我?难道!给发现了?发现了麽?怎麽办?果然给人知道我是假太监?
正乱得如热吧系穆煲希房门却「嗄」的一声开了。古清泉都不及细想,一个劲儿地跪在地上,脸都不敢抬高,全身发抖,眼睛只敢望著地下的地砖。
作家的话: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感到一个人缓缓走近,一双金黄色的鞋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双男人的脚,会是谁?
「怎麽跪在地上?」温柔得滴得出水的声音悠然响起。
古清泉猛然抬头,入目的是一张既熟识又陌生的脸,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日间见到袁文烈。比起晚上,袁文烈的气质更显不凡,气度雍容,眼神充满自信,同时带有一点柔情。
古清泉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眼泪像珍珠般一串一串滚下来,跟著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一直很怕很委屈,此刻看到袁文烈,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像个孩子般要将所有委屈哭出来。
袁文烈踏进房间看到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有点愕然,立即想上前扶起他,却又见他抬头後死死地盯著自己看;面上有明显的伤痕,心中顿时怒火四起。想俯身抱他,却又见他泪如雨下;看得他心中抽痛。正不知所措之际,他却放声痛哭起来,吓得他魂魄都飞了。连忙抱起小人儿放在大腿上坐下,发觉人儿实在轻得可怜,让他心痛得要命。
将这人儿圈在怀内,又搂又哄,任他用力地抱著自己哭,等他发泄完了,哭声变成抽泣声,眼睛鼻子都哭红了,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皇上当然没有f著,不断用手帕替他拭泪,不过有点让皇上了然的是,手帕越{越脏,怀中人儿的脸越{越丑。他想这小奴才定是在脸上{了什麽药才令脸变了样。
「乖,不哭不哭,告诉文大哥发生什麽事?是谁那麽斗胆欺负你?」
小脑袋藏在袁文烈的颈窝,想告诉文大哥自己的委屈,又怕给别人听,只好用细声得如蚊飞过的声线在袁文烈耳畔说著。
「他们说你给我的糕点是皇上的,他们说我偷了皇上的糕点。我不敢告诉他们是你给的,怕会给你惹麻烦。」
「岂有此理,是那个奴才胡言乱语,看我治不治他的罪。」
古清泉连忙用手捂著著袁文烈的嘴,紧张地左右张看,看见没人,才吐了口气放了手。
「文大哥不要乱说话,张公公是宁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和大总管关系也很好,让人听见了会惹祸的。」小心翼翼地告诉袁文烈。
「哼!我才不怕他们。」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双手又捂著袁文烈的嘴,他是真的怕连累了袁文烈。
「好,我不说了。」拿开捂著自己的嘴的小手放在掌心轻轻磨擦。另一只手轻柔地抚著他的红掌印,像是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痛这瘦小人儿。
「看你,哭得一榻糊涂,我让人送水来先给你洗个脸,再给你额上的伤上个药。午饭也未吃吧,看你瘦得太不像话了,待会给我好好吃一顿。」袁文烈已立志要好好养胖他,那样抱起来才不会只碰到骨头。
抱起古清泉走往床边,轻轻地放下,像是抱著的是个易碎品。走了出房门不久便捧著水、布巾及药膏。袁文烈一生都未服侍过人,这是他的第一次,有点兴奋也有点新奇。因为服务的对像是古清泉他才会亲力亲为,换了其他人?他才不会委屈自己!
湿了布巾,在古清泉脸上仔细{拭,动作极度轻柔。只是他的心却怦怦地狂跳,因为每抹一点,那张隐藏在药水背後的花容月貌便慢慢浮现。直到最後,袁文烈完完全全地呆掉了!
作家的话: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骗人!小奴才的真面目原来是这样?要是早知道他真面目是这样,朕~对会在几个月前就将他生吞活剥,将他吃乾{净,连骨都不吐!
摆在眼前的脸~对称得上~色,而且是一种带点清纯的脸。精盈剔透的皮肤和之前枯黄凹凸不平脸有极大反差,如星的眸子此时在这张花容月貌映照下更觉动人。那双丰满的小嘴唇,因为营养不足显得有点苍白,却无损他整体的美,反而有种病弱美人之感。
古清泉忘了自己的脸不能碰水,此时只看到袁文烈一脸痴呆,有点色迷迷地看著自己,不解地眨动大眼睛,看得袁文烈心荡神驰,心痒难耐。举手便抬起那小脑袋,慢慢靠近,用唇覆盖了那半张半合的小嘴,落下几个碎吻,然後轻轻厮磨著;感到不满足,将舌头也伸过去,轻轻地扫过上唇,再轻咬那较丰满下唇。舌头不满足於唇间,慢慢地探入那湿热的口腔,寻找那小舌头,用自己的舌头将它卷起、吸吮、轻咬、翻搅,用尽一切方法去吸取对方的气味。由轻轻一吻至无法控制的深吻,袁文烈醉了!
古清泉仍搞不懂到底发生什麽事,文大哥在吻他?他的唇印下,紧贴著自己的,那唇很柔软,而且很热。他轻轻亲了亲,跟著不断的亲,他咬他,甚至他将舌头也他放进嘴内。古清泉很怕,他觉得自己全身酥软,一点力也用不上;他的舌头不断在自己口腔内翻滚,直至自己完全不能呼吸,他本能地推开对方,深深地吸入空气,耳边仍听到袁文烈的喘息声,感到那热热的气喷在脸上。
古清泉好像此时才理解到刚才发生什麽事,立时低下头面红耳赤,连耳根都红了。他不敢抬头看,那的心跳得很快,连自己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不明白文大哥为什麽要吻他,但他没有不高兴,反而有点窃喜;只是感觉很羞人。
看到那涨红羞涩的小脸,袁文烈心满意足,心中甜丝丝开心得不得了。轻轻拥住古清泉,将下巴放在他头顶上轻轻地摩挲著,享受那柔软的细发及淡淡的香味。
「这是你的初吻吗?」
等了半响也没有回应。
没反应?不是吗?竟然不是?!
「嗯?不是?」语气有点凶,眼神有点狠。拉开少许距离,直直地盯著那小脸。
谁人敢截足先登?我要杀了那人!
听到不友善的语气,古清泉先是缩了一缩,然後摇头,低下头来,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不敢看著袁文烈,很羞人呢!
「呵呵,是你的初吻吧!呵呵,我就知道,呵呵。」
看吧!我就知道嘛,明明这麽生涩,怎会不是初吻?呵呵。
「这是我第一次真心真意地吻心爱的人,你要好好珍惜啊!我会将我未来所有的吻都献给你,你也要将你将来所有的吻都留给我,知道吗?」有点温柔又有点霸道的宣言。
古清泉实在不好意思再看对方,只好将头埋在袁文烈的怀里;他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热到冒烟喷火了。
袁文烈对怀中小人儿的反应感到满意非常,将这小人儿用力纳入自己的怀里,像要揉入自己身体内似的。
「啊─」
「怎麽了?」一声呼痛吓得袁文烈立即松手。
「压到额头上的伤口……」小脸皱成一团。
「噢,你看我多麽大意,应该先替你上药才是。」讪讪地笑。拿出药膏替古清泉轻轻上药,又吹又哄的问是否会痛,希望不会留下伤痕。
额头的伤上好了药,感觉清清凉凉很舒服。古清泉看了看那樽药,嗅了嗅,这是上等伤药呢!用在这种小伤口太浪费了!
「身上还有伤吗?我替你上药吧。」袁文烈顺著便去解开古清泉的衣衫,古清泉立即「啊」的一声,拉著自己的衣领向後一缩,刚退下的那点红又像火山爆发般涌上脸上。
「那个……那个,我没有……我不是有意想……呀……总之就不是,你不要误会。」袁文烈突然发觉自己原来很有做流氓的潜质,刚刚简值就是调戏良家妇男的登徒浪子。虽然自己不是真的有意轻薄,但想想如果可以顺便吃点豆腐也不错,立时笑得很下流。
低下头的古清泉没有看到他们大兴皇帝笑得多麽猥琐的下流相,只是脸红红的低著头,「我自己上药便可。」
「好,等会你再自己上药吧。都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饿了吧,我们先吃点东西可好?」
「传午膳!」袁文烈向外叫了一声,拉起古清泉往圆桌去。
「是。」外表传来清脆的女声,想必是守在门外的宫女。
「先吃点糕点,别饿著。」拿起一片糕点放在古清泉嘴边。
古清泉不敢张口,只是摇头。
「怎麽不吃?不喜欢?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糕点的。」
轻轻推开袁文烈的手,「文大哥,他们说这是给皇上吃的,我们还是不要碰;会杀头的。」
「小傻瓜,我给你吃,你自然能吃,管他是谁,谁敢管我?」再度递过去。
「不,我不吃。」
袁文烈叹了口气,看来小东西是被吓怕了。看到他额上的伤口,心都有点刺痛,再看看洗乾净的脸,唔,很好,好得很。原本已很满意这个人了,纵使外表不够漂亮;不过现在连这丁点儿的问题都解决了,好,很好!呵呵,满意,实在太令人满意了,上天果然对我袁文烈不薄。
看著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