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孩儿不一样。”
啊?徐小受心说,妈你早想到啥呀?我没认识榔头的时候没想走这条路啊。还,还我从小就这样,敢情我一直是个隐藏的gay?
徐母又说:“别的男孩儿吧,跟男孩玩,但也想办法欺负欺负女孩儿啊。揪个小辫啦,帮逮个小蚂蚱啦,扔个大虫子啦啥的。你前边俩哥都这样,就你不,嫌女孩子咋呼、爱哭、娇气,成天和男孩出去疯,见女孩就耨鼻子,说什么也不靠前……”
徐小受和郎小攻谁也没敢坐下,木愣愣地站着听徐母分析,什么上学不爱和女生一桌啦,上高中非得张罗住寝室家里不同意还生闷气啦,什么从来不知道早恋啦,不喜欢女老师只喜欢男老师啦。听得徐小受一愣一愣的,难不成,难不成自己真是个gay?
其实这跟算命一样,明明模棱两可甚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等事情过后回忆一下,越想越觉得事情它就朝着这结果发展,先入为主嘛。
徐母说一说心里痛快了不少,情绪稳定下来,身上水分挥发得多,嘴里发干,咳嗽两声。郎小攻倒了杯水递过来,放到桌上。徐母喝一口,一瞥徐小受:“没眼力见的玩意。”
徐小受对他妈妈太了解了,论根源他就随她,呃,都挺没心没肺。一听徐母这语气,气儿消了,立马精神头上来,说:“妈你等着,我给你切西瓜去。”郎小攻说:“你陪阿姨聊天,我去切。”转身走进厨房。
徐小受坐到妈妈身边,想起什么来,嚷嚷一声:“媳妇别拿冰箱里的,咱妈胃不好,吃凉了疼。”
徐母惊诧地一抬眼:“你叫他啥?”
“啊,没啥没啥。”徐小受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他在家叫郎小攻媳妇叫习惯了,一时半刻还真改不过来。
徐母听得真真的,心里有了计较,也不再追问。等郎小攻把西瓜切好拿过来,又摆上湿巾、干净小抹布,她一招手:“郎……郎……”
“郎泽宁。”徐小受提醒。
“用你说。”徐母拍拍身边的沙发,“你坐着,阿姨问你几句话。”
“好。”郎小攻坐下。徐母慢慢地问他:“几个兄弟姐妹呀?和春风是大学同学?现在干啥呢?……”郎小攻一一回答。徐母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暗自打量,这孩子看着可比自家那个二百五儿子沉稳多了,不多言不多语,一瞧就是个有心计儿的。说话客气,有分寸,内敛又持重,你说这么就……怎么就成自己儿子的媳……媳妇了呢?
徐母百思不得其解,觉着实在弄不懂这两只。徐小受在一旁搭腔:“妈,这房子是榔头买的,还有咱家的房子,也是他给盖的。榔头特能干,xxoo英语培训中心知道不?就是县城里开的那个,大嫂非得让孩子进去学英语的那个,那是榔头开的,全省老多家了。”
徐小受为了表达郎小攻对自己有多好,尽力吹嘘,当然也不全是吹的,大部分是事实。他越吹徐母心里越没底,怎么听着儿子这么像被包养的小白脸呢?人家郎泽宁哪哪都比自个儿子强,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事业成功人品又好,怎么就看上自个那个二百五儿子了?徐母不怕别的,就怕自己儿子吃亏。
郎小攻见徐母若有所思欲言又止,他是什么人,人精儿,心里一合计猜出八九分,索性站起来,微笑着说:“阿姨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去做点,春风你陪阿姨说话。”把从超市买来的东西拿进厨房,门一关,给他俩一个自由的空间。
徐母盯着郎小攻的背影:“他会做饭吗?”徐小受嘿嘿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徐母回头一看徐小受拿片西瓜吃得欢实,气得一拍他胳膊:“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哪。”徐小受眨巴眨巴眼睛:“我又怎么了?”
“行,那我问你,你家谁管钱?”徐母很严肃。
“我管哪,怎么了?”
“他赚来的都给你?”
“啊,大头给我。总得给自己留点零花吧,老爷们兜里没钱也不好看哪。”
“那……谁的账户?”
“我的呗。他不爱管这些,公司的事忙着呢。”徐小受转转眼珠,明白了,嘻嘻笑,“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吃亏。”
“傻儿子,你得给自己留点后路。你们俩啥都没有,说分就分了,到时候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你找谁哭去?”徐母说着说着又要流眼泪。
徐小受忙宽慰她:“行了啊妈,咱家隔壁老谢家大儿子,倒是有证还有孩子,不还是说分就分了?管啥用啊。”
徐母无奈地叹口气:“唉,也是,这世道啊。你说我跟你爸那时候,成亲前连面都没见过,这不也过一辈子了。现在总说什么自由恋爱自由恋爱,好么,倒是自由了,结也自由离也自由,都不负责任哪。”
“放心吧妈,别说账户了,房子都是我的名头,榔头对我好着呢。”
“那你俩谁干家务啊?”
“分工合作。我要是做饭他就洗碗,他要是擦地我就抹灰。”徐小受抬头想了想,似乎自己被操得早上起不来床的次数非常之多,加上一句,“当然了,他干的活比我多。”
徐母一听有点不乐意了,这不是欺负人吗?虽然是自己儿子,可不能这么偏袒哪,一指厨房:“你去做饭,把郎泽宁叫回来。”
“没事,他能干好。”徐小受拿片西瓜还望嘴里塞。
“我叫你去你就去,快去!”
“好好,真是。”徐小受把西瓜三口两口吞到肚子里,起来去厨房,不一会郎小攻出来了,端着一盘洗好的山竹:“阿姨吃水果。”
徐小受没关门,一边忙活一边偷听他俩在客厅里说啥。
郎小攻掰开一个山竹,递给徐母:“你尝尝,挺甜。”
“哎,好。”徐母吃了一瓣,酸酸甜甜的是挺好吃,就说,“泽宁啊,我就叫你泽宁吧。我家春风吧性子直,脾气还倔,有时候爱犯浑,你多担待着点。小时候还挺腼腆,现在不怎么的有点人来疯,人一多他就高兴,喝点酒就胡说八道。他是急性子,这点随我,气儿不顺的时候啥都敢说,那时候你别跟他计较,可他不往心里去,不记仇,说完就完事,不像那些蔫头蔫脑的老爷们,嘴上不说,啥都往心里装。”郎小攻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点头。
徐小受在这边差点喊出来,妈你别说了行吗?你面前那位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嘴上不说啥都往心里装的那种老爷们。
他越听越觉着自己妈的语气不对,怎么有种老婆婆对新媳妇的语气?难道她当两个媳妇的婆婆当习惯了?再仔细寻思寻思,忽然想起自己那声“媳妇”,当时一激灵,刀差点切手上,敢情他妈真把郎小攻当自己儿媳妇了。当时心里这个悲催就别提了,妈你没弄明白,你儿子才是被压的那个呀!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放假可能不更文鸟,我得陪我儿子,嘿嘿,提前祝大家节日愉快,玩得开心!!!
38
38、家长会(2)
徐母在吃晚饭的时候,好好尝了尝郎泽宁和徐春风的手艺。自家孩子没说的,那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闭着眼睛都能吃出来哪个是他做的菜。没想到郎泽宁的厨艺也很不错,一道红烧排骨做得非常地道,让徐母赞不绝口,可见这孩子绝不是有那种“坐着等端饭,吃完一推碗”大男子主义思想的人,徐母很放心。
晚上徐春风让妈妈住在客房里,徐母趁机好好参观了一下他们的小蜗居。刚开始来带着怨气,看得太有目的性,这会气儿顺了,注意的地方当然不一样。徐春风和郎泽宁没买别墅啦跃层啦面积很大的房子。他们都想好了,以后不会有孩子,就俩人,更不喜欢雇保姆插手二人之间的小世界,打扫清洁都自己干,房子太大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因此就买了套一百二三十坪的情景洋房,跟廖维信和白既明是一楼的两户。外面有块不算小的花园,被徐春风种上许多蔬菜,一架葡萄,还有两株向日葵。
“这房子也太小了。”徐母叨咕,“还没咱家的大。地也少,种不了啥。”
徐春风扶额:“妈,你那是农村,跟城里不一样。”
不过收拾得很干净,郎泽宁是很有生活情调的那种人,弄点吧台啦红酒啦烛台啦按摩冲浪大浴缸啦啥啥啥的;徐春风不是,他喜欢乡土气息浓厚的,红漆双鱼大挂钟啦、窗玻璃上贴福字剪纸啦、辣椒鞭炮挂件啦……两种风格在并不算很大的房子里,很和谐地融汇在一起,居然给人极为温馨的感觉。
徐母心里很满意,俩孩子自己过得还不错,比较放心,总比成天拌嘴摔盘子摔碗强。她趁徐春风给她拿被子铺床的时候低声问:“泽宁的父母呢?他俩怎么看?”
这是很让两人头疼的事,徐春风叹口气没回答。
“不行吗?”
徐春风苦笑了一下:“从我俩毕业后住一起就没啥来往,快十年了吧。”
“那怎么行!”徐母急了,“你两个小没良心的,哦,就顾着自己过小日子,把爹妈都忘啦。”
“我们也不想啊,没办法呀,打电话直接挂断,提着东西去直接摔出来,连面都不肯见,能咋办?”
“他父母都是干啥的?”
“一个是教育局局长,一个是中学教师,现在也都退休了,在家待着。”
徐母沉吟了一阵,一拍大腿:“行了,这事交给我吧,我带来两大包东西,你们可不许乱动啊。”
徐春风瞪大眼睛:“妈,你别跟着添乱。”
“放屁!我添什么乱?我当生产队大队长,对付那些二赖子的时候,还没你呢。”
“妈,榔头父母又不是二赖子,那不是一码事。”
“你懂什么。人哪,甭管有学问没学问,多大的官多有钱的主儿,其实归根到底都一回事,谁还比谁多个鼻子多双眼睛?你就瞧好吧。”
徐春风心里没底,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徐母说:“去吧,别在我这屋耗着,媳妇等着呐。”
“妈――”徐春风哭笑不得,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徐母笑一下,摸摸儿子柔软的头发,心里有些酸楚,儿子大了,由不得这个娘喽。一推他:“去吧,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徐春风回到两人的卧室,郎泽宁刚洗漱出来,见徐春风愁眉苦脸的,问:“怎么了?”
“我妈,非得要去你家。”
郎泽宁坐下,拍拍床让徐春风坐到自己身边。他仔细考虑一阵,说:“让他们见见不一定是坏事,老人比咱们好说话,没准事情能有转机。”
徐春风叹息说:“我可没抱什么好的幻想。”
“再坏还能怎么样?”
徐春风想想,也只好点头。他一向没什么大主意,更何况是这种棘手的事情,算了算了,留给郎泽宁自己操心去吧。
这一晚上郎泽宁翻来覆去心事重重,即使表面再装作无所谓,但其实谁都想得到父母真心的祝福,那毕竟是一个人在世上最重要的血缘至亲。他偏过头,借着透过窗帘射入的一点点光亮,只隐约看见身边人一个模糊的轮廓。徐春风打着呼噜,睡得还挺香,这小子天塌下来权当被盖,活得简单,可也更容易快乐。郎泽宁无奈而宠溺地笑了笑,抬头吻了吻徐春风的额头,倒把徐春风吻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还没睡呀,别瞎合计了,快睡吧。”翻个身继续睡。
郎泽宁帮他掖了掖被角,闭上眼睛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徐母特地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衣服,拿着两袋子家里土特产,按照地址,找到了郎泽宁父母的家。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女人。徐母猜这就是郎泽宁的母亲,看上去没有六十岁,挺年轻,保养得很好,用很诧异的目光看着徐母:“你是……”
“哎呦,泽宁的母亲吧,我是春风他妈……”还没等徐母热络下去,那女人脸色一沉,冷冰冰地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砰”地关上房门。
“哎――”徐母忙又敲门,敲了半天门又开了,这次换个男的,估计是郎泽宁他爸。样子很严肃,还没等徐母开口,就说:“对不起,我们家没有郎泽宁这个人,你记错了,请不要再来了。”徐母刚要说话,郎父“砰”地又把门关上。
徐母长出口气,知道这个主意不行。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索性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中午徐母饿了。没事,早有准备,从兜子里摸出俩煮鸡蛋来,在台阶上一磕,剥掉蛋壳,三口两口吃进肚里,又拿出一瓶水来,咕嘟咕嘟灌下半瓶子。继续等。
到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房门开了,郎父郎母穿着整齐走出来,看样子要出门。郎母一眼瞥到徐母,很是吃了一惊,用胳膊肘碰一碰正在锁门的郎父,小声说:“老焱,老焱。”
郎父回头一看,皱紧了眉头,没说话,径直走开。郎母连忙跟上。
徐母说:“哎,别走啊,咱们好好聊聊。”
前面两个人装作没听见,谁都不理她。
三个人一直走到小区里,徐母在后面喊:“那个……大妹子,别走,等会我等会我。”她声音太大,引得小区里所有人都往这边看。郎家父母低着头,走得更快了。
徐母一看形势不妙,眼珠一转,“哎呦”一声跌倒在地,扯着脖子喊:“哎呀哎呀,摔死我啦,我这老胳膊老腿哦,完啦完啦――”
她这一喊,前面两个没法继续走了,郎母回身过来扶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嘿嘿,就是脚脖子有点疼。”徐母装作很吃力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郎母一看,没辙了,回头瞅自己老伴。郎父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一摆手:“回家!”背着两手大步流星往回走。
徐母总算是进了屋。郎父坐到一边抽烟,郎母给她端杯水。三人待在客厅里,彼此身份太古怪,都有些尴尬。郎母清清嗓子,说:“对不起啊大姐,你脚没事吧,不行我送你到医院看看?”
徐母喝口水,说:“不用不用。唉,大妹子,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进来,我不怪你。谁让咱两家摊上这么个孩子,我也是没办法。大妹子不瞒你说,我家农村的,三个儿子,前两个不争气,没啥大出息,全家的希望都放在春风身上。卖锅卖碗凑点钱送他念大学,好不容易找个工作留城里,还指望他能光宗耀祖给老徐家争口气,哪成想……哪成想……”徐母说着说着流下眼泪,又把小花手绢掏出来了。
郎母听她说得伤心,触动自己的心事,轻轻叹口气。徐母边抹眼泪边说:“刚开始我也生气,我也着急,可他俩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死要活非得在一起,你说咱能咋办?”
“什么怎么办?”郎父听不下去了,沉声说,“用不着办!你回去告诉郎泽宁,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以后永远也别来见我!”
“哎呦大兄弟,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徐母腰一挺,埋怨着说:“哦,敢情你们男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不是你儿就不是你儿,我们女的咋办?你们成天到晚在外面忙,孩子你带过几天?大妹子我不知道你啊,我生春风的时候,那罪糟的就别提了。难产,他脚先出来的,把我疼了整整两天,差点大出血把小命交代了。你们老爷们说不要就不要说不管就不管,那是我们女人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们哪能舍得啊,是不是啊大妹子。”徐母眼泪又流下来了,“打小春风身体就不好,总有病,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心里就难过,真难过。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刚上大学住寝室那会儿,我天天觉都睡不好,总梦见他被车撞了,走丢了……大妹子,你说咱做娘的容易吗?啊?大妹子,你都快十年没看着你儿子啦,十年哪,你还有几个十年哪,你不想啊?”
郎母忍不住也哭了,用手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掉。两位母亲握着彼此的手,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份只属于母亲的心疼、不舍、怨怼和哀伤。
郎父坐不住,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满怀愤懑心浮气躁。郎母终于说了心底的话:“大姐,我咋不想啊,做梦都想。可他怎么就……怎么就成这样了啊,竟然喜欢,喜欢男人,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见了亲戚邻居的面,我怎么说?脸都丢尽了……”
徐母说:“这好办,让春风当你干儿子。唉,大妹子,我觉着吧,俩人能安安稳稳过日子,比那些成天养小老婆打架玩不着调的强。大妹子,你俩都是文化人,应该比咱明白。就说以前吧,婚姻都是父母包办,谁要敢私底下眉来眼去发生了关系,那是要浸猪笼的。可你看现在,根本不算事儿,能结婚就结,不结婚也无所谓。没准过十年哪,这男的喜欢男的,还算潮流呐。”
郎母被她的歪理“扑哧”逗乐了,郎父皱着眉头站到窗台前抽烟。徐母见好就收,站起来说:“那行,我先走了,不打扰了。这两袋子东西全家里种的,绝对绿色产品,给你们带来尝尝鲜。”
郎母忙跟着起来:“那怎么好意思,你们一年累到头,种点东西也不容易。”
“没事没事,这算啥,你们老两口吃吧。”徐母好说歹说把东西留下了,郎母一直送到楼下,两个老太太又在院门前说了好一会话,这才分开。
郎母回到家里,看着地上两大兜子东西,抬头问丈夫:“老焱,你瞧,这咋办呐。”
郎父长长叹口气,心灰意冷一摆手,进屋了。
这天下午,正在公司的郎泽宁,突然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母亲平静地说:“泽宁,有空回家来看看,你爸想你了。”
郎泽宁应了一声,喉头忽然哽住,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母子两个在电话里沉默很久,直到妈妈轻轻地放下了听筒。
晚上郎泽宁在餐桌上说出这个好消息,大家都很高兴。郎泽宁站起来,对徐母诚挚地说:“阿姨,这次多亏了您,谢谢。”
徐母抿嘴乐:“傻小子,还叫阿姨。”
郎泽宁愣了一下,随即喊一声:“妈。”
“哎。”徐母笑得合不拢嘴,说,“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子,过年去乡下玩玩,别总跟春风分开了,啊。”
郎泽宁深深地感激这个开朗爽快的老太太,他重重地点点头,心里又酸又热又苦又甜。
两个人拿了两瓶珍藏的好酒,又买了两条好烟和一些营养品,穿得很郑重。把车子停在路边,一步一步走到楼下。
“你就在这里出生的?”徐春风问。
郎泽宁点点头,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景物,慢慢地说:“我出生时,这里还是一片平房,后来扒了重建的。”他知道徐春风故意说些别的话题,是想让自己平复心绪。他们进了楼门,一前一后走上楼梯。
上到三楼,郎泽宁一指左边的门,说:“到了。”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激动、紧张还有些许惶恐,但更多的,却是鼓励、期待和温暖。郎泽宁深深地吸口气,缓缓抬起手,敲响那扇紧闭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写现代文的时候,很喜欢强调父母的原宥谅解和祝福,因为我总觉得,没有父母的祝福,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即使快乐也有缺憾。我知道这在现实生活中很难,但既然是现实中的童话,就让两只幸福吧。
另外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徐福记》的耽美剧正在紧张地制作当中,第一部分干音已经基本出来了。cv向以辰配徐春风,cv锦鲤配郎泽宁。都非常好,尤其是向以辰的小受,简直太逗了,我很喜欢,也希望大家能喜欢。
等耽美剧出来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希望大家捧场,哈哈哈。
39
39、家长会(3)
郎泽宁其实很早就见过徐春风的大哥,那是在大三时的初冬,他大哥忙活完地里的庄稼,闲下来时,曾到学校来看弟弟。
徐春风和郎泽宁孤男寡男的,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一起出去上课、吃饭,没事洗个澡啥的都方便。今年夏天可不用怕李大妈突然冲出来,完全可以洗完澡后光着屁股大摇大摆地在屋子里晃,那叫一舒服。
不过每次郎泽宁总要黑着脸把干净短裤扔过来,粗声粗气地说:“穿上!”徐春风满不在乎地嘿嘿笑:“穿啥呀,这样凉快,屋里就咱俩,你怕啥?”
“我叫你穿你就穿。”郎泽宁还挺坚持,“你在你俩哥面前也随便光屁股?”
徐春风眨巴眨巴眼睛,呃,那事儿小时候干过,不过上初中以后就不了。你说这事也奇怪,当着父母俩哥的面他不好意思,当着郎泽宁的面咋就好意思呢?徐春风讪笑着把短裤套上,说:“行,行,咱穿上,咱是文明人。”
不管怎么样吧,徐春风现在深刻体会到,有钱真好,在培训班当老师当得十分卖力,比在学校里听课认真多了。郎泽宁培训班干得有声有色,不但把原来的扩大了规模,而且还在另一所小学附近开了个分部。小学、初中、高中辅导全包圆,不过还是以英语为主,什么新概念啦、剑桥英语啦、快乐英语啦,只要跟英语沾边,一律开班。要说这些家长也真奇怪,徐春风其实不太明白他们如此热切地让孩子来学这门也许工作后完全用不上的语言,到底为了什么。只要英语培训,不管针对多大年龄的孩子,一定人满为患。有夸张的甚至给孩子报了三个班,一个口语、一个新概念、还有一个教材辅导。那时正是英语最热门的时候,家长们恨不能孩子把母语都忘了,天天从早到晚嘴里叽里咕噜说的话让他们都听不懂,那才好。
尽管徐春风不理解,但他能接受,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误打误撞进入了英语系,要是真在中文系,肯定没有现在能赚钱,最重要的是,那样就碰不到郎泽宁了。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徐春风把新买的预备过冬的衣服往地上一扔,翘起腿躺床上一边摇头晃脑地数钱,一边美滋滋地想:老子要时来运转啦。忽然想起来什么,扭头问:“榔头,听说股票也挺赚钱哪,我买点玩玩?”
郎泽宁正在上网看新闻,随口说:“愿意买就买,赔了算我的。”徐春风眉开眼笑,哈哈地说:“榔头你可真好,你咋这么好呢?”赔了当然不能算人家的,但这句话听着就让人窝心。徐春风扑过去搂住郎泽宁的脖子:“哎榔头,我嫁给你当媳妇吧,你管吃管住还得管玩儿,这样我就不用干活了,天天上课也挺累的,你养着我呗。”
郎泽宁手一抖,竭力稳住自己砰砰砰一顿乱跳的心,装作很平静地说:“行啊。”他自己都察觉出声线的一丝颤抖,徐春风却一甩胳膊,很遗憾地叹息:“可惜我不是个女的。”郎泽宁刚想说:“男的和男的也成。”忽然屋里电话响了。
徐春风离得近,伸手抄起来:“喂,你好……啊,大哥!”声音立马提高了八度,跟郎泽宁惊喜叫道:“我哥来了,在大门呢!”放下电话跑出去,郎泽宁说:“我跟你一起去。”锁门跟上。
两人走到大门前,见一个男的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脚边放着个很破旧的大包。徐春风几步冲过去,喊:“大哥,大哥!”那男的站起来,回头看向他俩,徐春风一指他,对榔头说:“我哥,徐东风。”又一指郎泽宁,“哥我跟你提过的,榔头。”
郎泽宁笑着对徐东风说:“大哥你好。”徐东风比徐春风大整整十岁,算来三十刚出头,不过看上去像四十多了,皮肤黑而粗糙,穿着很旧的灰布衣服,黑布鞋。看上去人有些木讷,带着乡下人的质朴,也很拘谨。对郎泽宁笑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大哥你来了怎么不先说一声,家里人好不?我大侄子会走了没……”他一手提着大包,一手拉着大哥进校园,郎泽宁悄没声地把大包接过来,在后面跟着。徐东风见到忙说:“哪能让你拎,沉着呢。”
“没事没事。”郎泽宁笑,“寝室不远,前面就到了。”
“这哪行啊这哪行啊,你看看。”徐东风觉得很过意不去,可弟弟又不伸手,他翻来覆去也只会说这一句话而已。徐春风说:“快走吧,赶紧进屋不就不用拎着了?”
三人回到寝室里,徐东风把房间好好看了看。家里人收到徐春风每个月寄来的500元钱,心里都没底,只听说孩子在学校过得好,有个叫郎泽宁的同学非常照顾,但究竟咋样谁也不知道。过年花了那么多钱,又买这样又买那样,还留了几千。徐母心里犯嘀咕,实在放不下,总算忙完活了,嘱咐老大过来看看。徐母藏了个心眼,怕儿子先知道了想法子瞒着自己,所以没先打电话,反正送徐春风上学时,老大跟着来过,认识路,索性直接到了。
徐东风整个寝室转了转,这是新盖的宿舍楼,条件可以说非常不错,在城里所有的大学中也可以排上号了。两人一屋,独立卫生间,24小时热水,家里也没这里舒服。再看看摆设,两张单人床一边一张,床单枕套干干净净,衣柜床头柜一应俱全。真好,真好!徐东风羡慕地叹息着,看看自己风尘仆仆的一身衣服,没敢坐床边,挑个凳子坐下,说:“还是念书好啊,瞧瞧,唉,真好。”
“好吧好吧?嘿嘿。”徐春风得意地笑,“你让妈放心吧,我这边啥事都没有。”
郎泽宁把东西放下,倒了杯水放桌上:“大哥你喝水。”
“哎,哎。”徐东风承他的情,端起杯子喝一口,说,“你就是郎泽宁吧,春风在家里总念叨你,张口榔头闭口榔头。说你对他好,跟亲兄弟似的。咱妈特地让我来谢谢你,没有你,春风也不能这么有出息。”
郎泽宁稳重地微笑:“没什么大哥,应该的。”
你说俩人非亲非故,不过是个同学,最多算是朋友,怎么对人家好就成应该的了?徐东风也没留心话里的毛病,他本来就嘴笨,上面两句还是徐母教他的,说完了就没词了。徐春风问他孩子咋样啊,嫂子咋样啊,俩人把家里的亲戚啦朋友啦说个遍。
郎泽宁听着,什么东村头的张大婶她娘舅,大槐树底下老赵家小小子,什么水塘南头胡家兄弟媳妇,大桥边周大胖子他二嫂……关系太混乱,人太多,听听脑袋就疼。好不容易等俩人聊够了,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郎泽宁说:“大哥还没吃饭吧,咱一起出去吃。”
“别,别,出去吃太贵,不划算。”徐东风连忙摆手拒绝。
“没事大哥,要不咱就去食堂,也有小炒,味道也不错。”俩人把大哥拉出寝室。趁锁门的时候,郎泽宁偷偷问徐春风:“你大哥叫东风,你二哥叫啥?”
“北风,咋啦?”
“没事。”郎泽宁觉着好笑,“幸好你没叫徐西风。”
“去你的。”徐春风照胸口给他一拳。
三人在食堂要了几个菜,尽管徐东风一个劲地念叨:“太贵了太贵了,用不着吃这么好。”有些心疼钱,但这顿饭吃得毕竟不错,还喝了点酒,都很高兴。
晚上郎泽宁让徐春风陪着哥哥,自己一人去了培训班,替他带了两堂课,回来时正好九点。徐春风正和大哥合计着怎么睡,两张都是单人床,被子也只有两床,势必要有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徐春风想都没想:“哥你睡我的,我去榔头那里睡。”
“那怎么行。”徐东风连忙反对,“哪有你跟人家床上睡的道理,怎么着也该咱兄弟睡一起啊。”
“呃,也是哈。”徐春风挠挠脑袋,是有点不对劲,嘿嘿一笑,“那行,我跟你睡。”
其实按说郎泽宁不太想跟徐春风一床,那不是享受简直就是遭罪;可他内心深处更不想让徐春风跟别人一床,他亲哥也不行,于是说:“我看春风还是睡我这里吧,大哥你这么远来也累了,俩人睡一张床太挤,伸不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