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志夫妻俩这几天心里都很不安,他们虽然不常出去,但他们还是知道了泽沧人会来这边征粮,想到他们偷的车,他就一阵心虚。
之前那个泽沧人就没看清他们的面貌,但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找到了车,毕竟最近泽沧人一直来往于几个庄子,很快就会到田新庄。
因着各种担心,他们都不愿意出门。
直到今天那些泽沧人过来收粮,夫妻俩内心的恐惧与担心达到极点,特别是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是那晚到达庄子被喊偷车的泽沧人声音。
他们这辈子也忘不掉那声音。
所以夫妻俩趁着外面忙活搬粮,跟妻子拿着能拿走的粮食偷偷跑了,他们太害怕了,哪怕先去山里躲几天,也不想继续待在庄子里。
夫妻俩抱着孩子往山里跑,他们已经不敢去找那辆车,这会正是收粮的时候,这片范围估摸都有泽沧国的人,开着车更显眼。
在他们走后,被藏起来的车让眼尖的泽沧人发现,原本来征收粮食的就是几个庄子合力,且车标也是他们泽沧国的品牌。
这一顿联系,就让丢车的人应了,来看车子发现油就剩一点点,当即气的飙脏话。
汽油这东西在哪都不贵,泽沧国也不例外,他们为了这次征粮弄来汽油可不容易,被偷车贼用掉那么多真是气得半死。
而看车子停靠的位置,折中来算距离两个庄子最近,其中一个就是田新庄,这才有了景和他们听到泽沧人怒骂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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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踹门最狠,也是丢车的男人听到田英嫂的话,怒上心头,“来了不认识的人怎么不说下,啊!知不知道老子的车让你们金康国逃难的杂种给偷了,妈的,满满一箱汽油也没给老子剩多少!”
田英嫂满心无奈,你丢车我们怎么会知道,还是收粮的时候才见到你们,再说来了后也没问庄子来陌生人的事。
不过这些话只敢在心里嘀咕,万万不敢说出口。
其实丢车的泽沧人也清楚这些,但就是得找个发泄口,这个庄子跟偷车贼是一个国家的人,气当然撒在他们身上。
田英嫂:“是我们不对,忙着给你们搬粮忘了说这事。”
丢车的泽沧人鼻子喷出一股热气,然后抬起手,“把来这的陌生人都喊出来,我要一个个问。”
那晚虽没看清人,但据当时跟偷车贼接触的村民说,那是个男人。
景和不必喊就自己站出来,其他村民则去秦正志所住的地方。
看到自己往前站的景和,丢车的泽沧人瞥了眼她,然后愣住,“咳咳——你是一个人住这么,还有没有其他同伴。”
哪怕面前的女生很漂亮,他也要记住自己为何而来。
景和摇头,“我一个人没有同伴。”还好她把车子通过后院的门开进院子里,不然被这些搜到,又是一阵风雨。
其他村民也点头,“是啊,小和就是一个人来的,也是第一个到咱们庄子的。”
看这些人表情不像撒谎,丢车的男人只摆摆手,景和便退回人群。
而去找秦正志一家的村民回来了,已经不知道如何解释接下来的情况。
丢车的男人早就看到这几个村民去另一间屋子,看只有他们没别人,冷着脸问道:“怎么,没喊到人?”
村民这才支支吾吾道:“那家人不在了,去周边喊了也没人应。”
不说这丢车的,其他泽沧人都明白咋回事,这是心虚跑路了吧。
猜到这脸色刚好些的丢车男怒气再次涌上,没想到人真藏在这,听这村民说是一家子。
他冷漠的脸对向田英嫂,意思很明显,人是跑了,那损失就该由让他们进来住的村民承担。
田英嫂只觉得口中发苦,本以为今年的动乱过去了,没成想让住进来的一家出这样的事,“那个,那一家人住进来后就出门过几次,我们都没能跟他们说上什么话,确实不知道他们干了这事。”
丢车男满不经意嗯了声,那一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又是跑去哪了,现在这么晚出去找也不太可能找到人。
“人既然是你们收的,那我肯定要找你们,损失必须有人承担,不然让大家知道干了坏事不被抓到就没事,那可不就乱套了。”
有村民在心里怒骂,他们这如今乱上加乱不就是你们这群人弄的。
田英嫂无奈,她没有争辩的底气,唯有任人宰割,只求这些人别一次性把他们根都给除了。
“行……但是交了征粮后,我们剩的不多……”
丢车男却打断她的话,“那不关我们的事,要怪就怪你们收了些不知根底的人。”
村民们原本剩余的拿点收获喜意彻底没了,只能按照丢车男提的要求拿出粮食。
田英嫂也要回去时,想拉景和走却发现对方握着拳,她对着景和摇摇头。
景和跟着田英嫂回去帮忙搬粮,“交了这些粮,大家剩的那些够不够过冬都不好说,真就这样吗。”
田英嫂面容沉静,“小和,金康国太弱了,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在强国面前抬起头,以前边境有卫队的,但他们退回郡都城,不是不知道泽沧国对我们征粮的事,正是因为知道才后退。”
景和:“……”
田英嫂拍拍她的肩,“好了,会有办法的,先把这事解决。”
景和:“我那还有粮食,也拿出来吧。”
田英嫂摇头,“没事,你的就留着,再把那些交了你就真没吃的了。”
大家凑了堆粮食交给丢车男他们,田英嫂还陪着笑脸,“粮食已经凑齐,我们……真没多少了。”
丢车男还指望来年从这里收到粮,到底没继续为难,示意他们把粮食搬上车,然后视线开始寻找景和,不过没看到人。
田英嫂之前就知道景和的外貌吸引了这些人,特地让她别出来,事情他们自己解决。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丢车男他们还要回去连夜把粮食运回泽沧国,就没停留开车走了,徒留田新庄的人收拾烂摊子。
庄子里气氛低迷,原本还开心有好吃的孩子们,也闷声跟着亲人收拾。
景和看着炸制的饼子越来越凉,就像此刻大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