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启动，虚弱的女人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
阿云手里拿着绳子，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抓得紧紧的，女人稍微跑慢一点，就会被她用力地往前拽一把。
如果没有立刻跟上，女人就会被拽倒在地，被马车拖行。
陆暖和盛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二人都觉得三观收到了极大的冲击。
那女人看似虚弱不堪，可是居然能一直跟着马车跑！
就算是被阿云拽倒，她也能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继续跑。
即便是被拖行，竟然也没有受到特别明显的伤！
“姐姐现在看明白了吗，降云药人严格说起来已经不算是人了。”
阿云一直看着那个女人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到，始终没有移开过视线。
此时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三分兴奋，和七分的无奈。
听了这话，陆暖和盛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浓浓的不解。
“阿云，降云药人都是这样吗？”陆暖忍不住问道。
阿云摇了摇头：“不全是的，这个女人这样的药人，已经算得上是资质很好的了。
而那些被淘汰下来资质不好的，就会被做成她口中的玉露。”
说着，阿云顿了顿：“是被活生生地炼化成玉露的。”
“什么意思？”陆暖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都凉了起来。
阿云回头看了陆暖一眼，笑得很好看：“资质不好的药人也是多年培养的，体内的药性十足。
但如果死了的话，药性很容易会变成毒素。
所以想要炼出玉露，就要把这些被淘汰的，资质不好的药人用铁索捆起来，炮烙在铜柱上。
这样人可以活着，但是却会遭受极大的痛楚，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体内的药性。
那样炼出来的人油，就是她口中的‘玉露’了。”
听了这话，陆暖和盛妩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个从未见过这样黑暗的姑娘双双凉了手脚！
“我是最特别的药人，所以我才能有机会跑出来。”阿云还在继续说着：“我跑出来的时候，发现了玉露的炼制现场，我很害怕。
我知道降云药人三天不喝玉露就会死，因为我们的体内都有很多药性需要互相制衡。
所以，我才依着白尊的话，想办法来到了姐姐的身边。”
说着，阿云抿了抿嘴唇，不敢看陆暖：“对不起姐姐，我骗了你。”
陆暖被她说得毛骨悚然。
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却要面对这样的人间炼狱场景，她……又哪里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呢？
“白……白盛婴许诺了你什么？”陆暖沉默了好久之后，感觉心绪稳定了一些，这才缓缓问道。
阿云闻言，笑了笑，从脖子里掏出一根银链子，亮给陆暖看：“白尊给了我这个，他告诉我，我有了这个，就不需要玉露了。”
那是一颗伴生珠。
陆暖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姐姐，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阿云看着陆暖的表情，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了这句话。
陆暖摇头：“没有，你把这个收起来，别让旁人看到了。”
这个东西能压制药人对玉露的需要，那她没猜错的话，夏族的嫡族肯定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