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吕传业打了杨天成后,事情并没有向更坏的方向发展,吕传业知道,这里面刘艺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要不是刘艺当场发怒阻拦,事情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这一切,当然是吕传业巧妙地布了一个局。他想从中看看刘艺的心里到底有他还是杨天成。但从实际实验效果来看,吕传业还是没有一下子看明白。试想,如果当时吕传来将巧克力不小心碰落地面的时候,刘艺的反应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杨天成却能精准地出现在刘艺面前,这是不是个巧合,只是在杨天成被暴打后怕出大事时,刘艺才奋不顾身地抱住吕传业,吕传业被抱住的那一刻,心都被刘艺融化了,他近距离地闻到了刘艺身上散发出的一种自然的女人香味,以至于他想再打杨天成的力气都被消化了大半,甚至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艺阻止了这场带有后果的骚乱,她不光是为了杨天成,更多的是为了吕传业,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对吕传业对彩陶刀马人的影响都是负面的,刘艺知道这是谁都承担不起来的后果,尤其是让沙河市的人们知道后,很难收拾的残局。
吕传业打心眼里佩服刘艺的处事冷静和在大局观念。
这天是周五的下午,吕传业跟刘艺请了个假,说家里有点事需要处理。巧的是,陆小梅也没有来上班。
刘艺心里明显有了防范。此时的刘艺多了个心眼,她决定去吕传业家里直接找他,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刚走到吕传业家门口,便听到了陆小梅和吕传业的对话。
“传业哥,你快点吧,二点五十的电影马上就到了,我们得提前入场。”
“急什么呀,我工作都没干,不就是陪你看这场电影的么?”
“忙这么多天了,你也该休息一下了,杨天成那口毒气也该出了吧。”
“你讲的啥话,杨天成那小子我怎么看他心里都不舒服,要不是看在刘艺的面子上,我都炼他了。”
“刘艺,刘艺,你想人家人家又不想你,你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别提刘艺好吧,你知道的,不光男人会吃醋,女人也会。”
刘艺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她赶紧转身离开,怕撞到面子上,大家都不好看。
回到办公室,刘艺踱来踱去,一下午心神不宁。一种危机感从内心深处螺旋式上升,这是她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妈妈的话语在她耳边再次响起,“认准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是呀,这方面的事只有自己帮自己了。
刘艺一心的焦躁,她不自觉地拨通了吕传业的电话,但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应的状态。是看电影入迷了,还是他们正在一起打情骂俏。刘艺心想,不会的,他们还不会发展那么快吧。即便迅速很快,吕传业也不会瞬间把自己忘记得一干二净,她直觉告诉自己,吕传业不会是那样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刘艺还是不停地给吕传业打电话,只是没有发微信。她只想听听吕传业的讲话声音,而不是面对冰冷的汉字来应付地回复她一句话。
联系无果后,刘艺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兴趣。这时,妈妈赵佳惠打过来一个电话。
“孩子,八点的飞机我和你爸回南海,你怎么办?”
“妈妈,我也陪你们回去吧,顺便看看那边的外婆家的彩陶刀马人中心的运营情况。”
晚上八点的时候,深沉的夜幕里繁星点点,微风拂面。抚阳机场开往海南的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向南方一路挺进,刘艺一家三口人离开沙河市,飞回到了南海市。
吕传业发现刘艺至少给他打了六个手机没有接,吕传业心里着急了。他也不停地打给刘艺,但电话一直显示忙音。
第二天一大早,他到公司去面见刘艺,准备挨一顿骂,但公司出奇地安静。他又转往酒店去找赵佳惠他们,被酒店工作人员告之,他们昨天下午就退房了。
这时,吕传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刘艺该不会生气了吧,她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呀,怎么说到哪里连个招呼都不打呢。到处找不到人,他给表弟张文明打电话。
“文明,知道刘总去哪里了吧?我到处找她怎么没找到呢,她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没注意到也没接,现在给她打电话也是没人接,公司里面也没有。”
“她应该回南海了吧,我只跟我说送爸妈回南海,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我以为你知道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找不到她人我一时有点紧张,才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别怪弟弟没提醒你,哥,好多事要注意保持头脑清醒,你是应该多了解了解他,啥事不能上头。”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忙你的吧。”
看完电影的第二天,陆小梅意犹未尽。
“哥,有时间么,我想让你陪我到市里的专卖店去转转去,想买点衣服。”
吕传业听了心里就烦躁。心想,你咋那么多事,哎,或许女人就是事多,像男人一样,只有得寸必进尺。
“小梅,我还有别的事,今天要回老家吕窑那边看看生产情况,就爸爸和三叔两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我还要生产彩陶作品,不能陪你了,你去市里转转吧。”
“传业哥不去市里我也不会市里了,我和你一起去吕窑,我也想学做彩陶。”
吕传业推辞不掉,只好带着陆小梅回到老家吕窑。吕青山见到吕传业和陆小梅一起来到吕窑,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很是希望刘艺能和吕传业走到一起,如果你姐妹俩嫁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心里也是很可以接受的,但作为父亲,他又不能说什么,心里不悦,脸上有时候也是挂不住的。
吕传业看到爸爸脸色不太好看,陆小梅不顾这些,她的眼里现在对吕传业而言,满满全是爱。
她觉得只要自己对吕传业好,他就是块石头也要用爱把他融化。
吕传业跟着爸爸吕青山,还有叔叔吕军山今天工窑。
他们三个人对待刚出炉的彩陶刀马人作品,犹如产房的接生护士,每一件作品就是一个新生儿的诞生。从头到脚,由外及内都有详细的检查好几遍,看看可有残次、褪色,还有边角料的整齐程度。
“爸、三叔,你们看看,这件作品在色彩上产生了新的窑变,颜色蓝中带紫,似雾里花、水中月,如果瓶子本身红色能再淡些,效果更好。”
“是呀,传业,能不能再细想想,你在上釉时,上了几遍,还是本身彩陶土质的颜色所致?”吕青山在反思问题的同时,也把问题抛出来给吕传业。
“彩陶土质这一块也有影响,我发现最近在沙河边挖出的彩陶土质不稳定,还有土质被大面积开挖,在保护上政府也没有明文规定,大家随意性都很大。”三叔吕军山深有感触地说。
陆小梅听到他们爷三个人的对话,才知道每一件彩陶上市之前是那么地被严格挑选,精品的标准是如此之高。艺术,在几近追求完美中,考验着一个人各种综合素质。
过了一会儿,陆小梅从门外的小卖部买了五瓶矿泉水送进了闷热的窑洞。她让着这三个男人歇息一下,喝口水。忙碌的男人们没有理会,继续出窑。
陆小梅主动掏湿巾给吕传业擦汗,并拧开矿泉水往吕传业嘴里倒,吕传为看了看她,示意不要这样做,不然让两位老人看到了很是难堪。
果然,吕青山脸上的不高兴又出现了。作为过来人,他知道婚前的女人过分殷勤并非好事,感情应该在两人艰难困苦中体现。但作为父亲,他一时又不能说什么,不高兴挂在脸上,已经做得有些不妥了。
就这事,他想专门抽个时间找吕传业谈谈,担心儿子别在婚姻这条路上一步错,步步错。
想着想着,他的嗓子有些痒,不由得干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