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毋商刚一出手的时候，海拉脸色就变了。
很明显，此人比另一个与尤里一起夹击她的天醒族圣者强多了。
圣者的强弱取决于很多方面，比如说圣技的类型，身上的装备，理解规则的多寡，属性的高低，天赋技能的配合，战斗中使用规则之力的技巧等。
在这么多评判圣者强弱的条件当中，有两点至关重要，那就是对规则理解的深度，以及使用规则的技巧。毕竟圣者与英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圣者掌控着规则之力。
对规则的理解越深，对规则之力的使用就越流畅，发动圣技的速度就越快，伤害也会越高。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毋商对规则的使用比布鲁斯可高明多了。
毋商用的武器是天醒族人最常用的斧头，而且斧之规则他至少已经感悟出三个：势大力沉，迅捷与招架。
这三个分支规则看起来不如破甲，锋利，重击对攻击加持多，但配合起来使用却有攻有防，相得益彰。
在第三军团，像毋商这种圣者并不多。因为这种圣者已经到了可以融合规则的地步，属于圣者中的天花板。
而且看得出来，他对规则的使用非常熟练。每一招，他都能迅速选用最恰当的规则，仅仅凭借一把双手斧，配合着迅捷规则，居然就能跟得上布鲁斯两把单手斧恐怖的攻速。
用一个“大巧若工”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当然，这也跟如今还没到夜里有关系，布鲁斯圣级英雄技“黑暗中的狩猎者（黑夜魅影）”的优势无法发挥出来。
毋商不仅迅捷用得好，势大力沉和招架也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进攻与防守配合得完美无缺。
每一招每一式，或多或少附带的规则之力也都恰到好处，毕竟调动规则之力也是需要魔力的，节省魔力，能大大延长战斗的可持续时间。
另外，他的斧头因为迅捷规则加持强度的不同，攻速时快时慢，让人很难判断其准确的落脚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时间让布鲁斯疲于应付。
若不是布鲁斯远超对方的属性底子，又有装备优势，恐怕十招之内就能分出胜负。
当然，这也跟他不想太过惊世骇俗，控制着手里的力量，只发挥出原本的三分之一有关。
可即便如此，他每一下的攻击都还是非常恐怖的。
即便是三分之一，以布鲁斯如今的力量也达到了一万两千多，毋商作为一个圣级骑士，加上各种天赋的加持，服用某些永久增加力量的珍稀魔果，最多也就七千出头。
如此一算，那就是整整五千的差距！
所谓一力降十会，毋商这会儿其实非常不好受。对方脚下的移动速度，包括攻速都远超他的想象，每一下的招架，对他来说都是迫不得已。
虽然都挡下来了，可没人知道，每一次格挡，他都感到浑身巨颤，压力倍增。必须最大限度地催动魔力施展招架规则，并且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招架住而不露异样。
就这样，仅仅十几招，他两个手臂就已经麻了。
‘这家伙真是个怪胎，不会是专修力量规则的吧？怎么手里力道这么大？！’
毋商在心里吐槽着：
‘可他用的明明也是斧系规则！难道——难道他精通力量和斧系两种规则？！
这不可能！
圣者期间就能凭一己之力感悟出两种规则的绝世天才，即便在征服者联盟之中那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都是将级圣主的种子！这样的天才会甘愿与尤里抢区区一个黑盟盟主的位置？’
坦白说，连毋商对黑盟这种三流势力都没什么兴趣。
没错，在他眼里，黑盟这种只有一两个圣者的势力最多也就勉强算得上是个三流势力。
而对布鲁斯来说，毋商的出现给他打开了一扇窗。
原来规则之力还能这么用！
他第一次遇到规则施展得如此精妙的对手，一时间便有了学习的想法，感觉到对方露出颓势，便也装作前面消耗过大，再次放低了力量的输出。
当他把力量逐渐修正到原来的四分之一时，毋商压力大减，也悄悄松了一口气。猜测之前布鲁斯是动用了某种秘法，或者服用了某种特殊的药剂，使得力量暴涨，这会儿总算恢复正常了。
当然，两人在外人看来，打得那是有来有回，一时间不分胜负。
只是时间一久，观战的几人没有发现，而身在场中的毋商反而发觉了。这布鲁斯在规则的使用上，不知不觉间已经由原来的粗陋不堪变得越来越细腻起来。
‘他在偷师！’
毋商心里不由一惊，惊的不仅是对方恐怖的天赋，还惊叹对方恐怖的实力！
对于这布鲁斯，他在无敌要塞也有过耳闻，这人应该属于十九区的土著，无论是传承，还是资源肯定是远远不如他毋商的，却能够在战斗中压他一筹。
不仅如此，看他在战斗中还不惜拉下脸来偷师，就能看得出来，此人脸皮很厚，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圣者，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干真的好吗？
最后，他还为了区区一个黑盟盟主图尔，不惜孤身独闯第七宇宙墟那种险地。其他不说，这份对兄弟的情谊确实让人佩服。
综上所述，此人有天赋，有胆识，有义气，还拉得下面子，这种人——枭雄之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得到这个结论，毋商手中虚晃一招就跳出圈外，面对布鲁斯疑惑的表情，他很光棍地开口道：
“我输了！”
“你输了？不对！还没打完呢！”
布鲁斯一听就急了，经过刚才这一个多小时，他好容易摸索出了一点规则使用的技巧，正待继续深入学习。
为此他还再一次主动降低了攻势，打起来更“温柔”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领情。
“其实早就该结束了！我不是你对手！”
“不对！以你的战力，至少能再打三天！”
听到布鲁斯这话，毋商嘴角抽搐了下。
‘你还想学三天？那我辛辛苦苦数千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当然，毋商也是要面子的，让他承认败了可以，但让他承认自己被布鲁斯牵着鼻子打了一个多小时，那是绝不可能的！
“黑盟盟主现在是你的了！”
见布鲁斯还要再说，毋商收起兵器又道：
“若是你对我施展规则之力的技巧感兴趣，改天来无敌要塞找我，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一番。当然，这不是免费的，你需要拿出一些代价作为等价交换！”
听到毋商的回答，布鲁斯眼睛一亮，看来天醒族也不是人人都那么讨厌，这个叫毋商的还是挺不错的嘛！
想到这里，他连忙施礼道：
“那真是多谢了！毋商尊上，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毋商回礼，转过身就看到目瞪口呆的尤里，他施了个眼色，尤里很快就恢复过来。
这会儿也不方便询问详情，不过毋商的决定他可不敢违逆。虽然同是圣者，毋商在第三军团的地位可比他高多了。
这会儿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将黑盟盟主令牌扔给布鲁斯。
“小子，算你厉害！不过我劝你还是尽快回无敌要塞听令。最近军团有大行动，若是耽搁了老大的大事，即便你再讨老大喜欢，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说完尤里“哼——”的一声，当场打开传送盒……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布鲁斯才转过身，掏出一叠纸递给海拉：
“盟主之位终于争过来了，不过这还不算完。
征服者联盟给我们的每一对世界传送阵中都留有两个后门，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立刻找人，按照我图纸里所示，将所有跨界传送阵修改下！”
海拉接过布鲁斯手里的图纸，仔细看了片刻，突然抬起头：
“若是我们把所有传送阵都改了，他们发现了怎么办？你马上就要去见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听到海拉的话，布鲁斯也是一愣，低头琢磨片刻：
“那你的意思呢？”
“既然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我们手里。
传送阵数量其实并不多，现在一共一百七十七个下属世界，加起来算上一些特殊地区，一共两百三十五对传送阵，一旦发现不对，我们随时可以修改，不急！”
“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还很弱小，不能这么早就把这么重要的底牌暴露出来，一旦把征服者联盟给得罪死了，恐怕就没办法好好发展了！”
“嗯！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咦？我怎么发现几年不见，你变聪明了？”
“嘿嘿——，不是我变聪明了，本姑娘本来就很聪明的好吧？主要还是你太笨了！”
海拉说着话，一双美丽的眼睛笑成两片弯弯的月牙。
“记得你曾经评价过九长老，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如今你实力暴涨得这么高，那你的智商岂不是——”
“你再说下去，我可要家法伺候了！”
“那你来呀！谁怕谁呀！”
“你别得意，这一回我可要来真的了！”
“怎么？原来你以前都是来的假的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