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冷瞳问。
夏咏絮摇了摇头,“没什么。”
“好啦,我们出去合影吧,反正都毕业了,咏絮要走,以后再想见面更难了。”安可青说。
“嗯。”冷瞳点点头。
他们走到密林的小路,安可青眼尖地看见一抹明艳,“那是什么?”
冷瞳跑过去,从路边拿起了一束花,又跑回来,“是花,这里怎么会有一束花?”
安可青看着那束花,咋舌,“这花好漂亮。”
冷瞳前后左右看了半天,也没瞧见人,干脆把花往夏咏絮面前一送,“夏学姐,给你了。”
夏咏絮愣了,“给我?”
“对啊,反正也是白来的,给你好了。”冷瞳深知借花献佛的真谛。
夏咏絮摇摇头,“这花不知道是谁放在那边的,你拿来给我,万一一会儿有人找来了呢?”
“拜托,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找来,都不知道是谁丢在那里,反正给你啦。”冷瞳不由分说把花塞进夏咏絮怀里。
夏咏絮没辙,只能抱着那束花,低头看了看娇嫩的花瓣,又看了看四周,还真是没看见有别人。
“走啦走啦,去拍照!”冷瞳拉着夏咏絮往外跑。
冷瞳是个小孩子的性格,知道夏咏絮要走了,就拉着人满学校跑,恨不得每个地方都留下合影才好。
安可青也不舍得夏咏絮,两人就这么压着夏咏絮在学校里疯狂合影。
好不容易他们累了,夏咏絮才脱身。
学校的毕业典礼已经过去了,学院里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人。
夏咏絮一路走过,把这个学校的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以后是真的没机会看了。
这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天一。
夏咏絮上了楼,推开了训练室的门。
训练室里依旧,三年都没什么改变,这里是她停留最多的地方。
第一年,她在这里开始训练,日以继夜,从未停歇。
第二年,她和秋明悠每天中午在这里吃饭,她说话,秋明悠静听。
第三年,她和冷瞳在这里对练,慢慢的也就不去想以前的事了。
三年,一千天,一晃就过去了。
夏咏絮把花束放在一旁,伸手摸了摸厚重的沙袋。
她现在的力道能轻而易举打破这个沙袋,但她却没办法打破秋明悠固若金汤的心——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秋明悠了。
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他。
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还真是好笑,在喜欢秋明悠的那么多人了,她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个,最后甚至连喜欢他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这喜欢……真的太伤人心。
夏咏絮苦苦的笑着,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夏咏絮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个她以为绝对不会看见的人。
站在门口的人,一头长发漆黑如瀑,明眸皓齿,五官清美。
“孔白……”夏咏絮喃喃的叫了她的名字。
孔白不请自来,慢慢走到了夏咏絮面前,对夏咏絮微微一笑,“没有想到是我吗?”
夏咏絮回过神来,摇摇头,“我和你……并不是那么熟。”
严格说起来,孔白见到了她最狼狈的一面,也是她迄今为止最不愿意回想起的那一面,除此之外,她们没有任何交集。“我们其实很熟,”孔白笑了一下,“你早就知道我,我也知道你,其实我们早已经好好的见一见,谈一谈,只是没想到会是在今天,这个时候,这个时机,这个地方……不过没关系,有些话迟早都要讲,现
在讲也不晚。”
夏咏絮看着孔白,她不知道孔白要和她说什么,但她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孔白很漂亮,看起来也很聪明,和秋明悠一样优秀。
夏咏絮站在孔白面前,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又觉得自己相形见绌。
但既然孔白要和她讲话,她还是轻声的问:“你要和我说什么?”
孔白看着夏咏絮,摇摇头,说,“你现在的样子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你想象我的是什么样?”夏咏絮问。孔白说:“我刚回临海的时候,叶阿姨经常和我说到你,她说你的性格和她有些像,都是固执的人,但你比她平和,脾气也比她好,你善良,开朗,能吃苦,十年如一日,是她见过最勤奋的人,我相信叶阿
姨的眼光,你确实善良,能吃苦,十年如一日,很勤奋,但是……你很抑郁,你不开心,你像被缩在了一个盒子里的飞鸟,展不开翅膀,飞不出牢笼,困顿又悲哀,凄凉又无助。”
夏咏絮瞳孔猛地锁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孔白。孔白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如果只是现在的你,恕我直言,你并没有打动秋明悠的本事,也没有让秋明悠喜欢你的资格,所以我觉得你和我想象中,和叶阿姨形容不太一样,还是说现在的你,并不是
当初陪在秋明悠身边的你?”
夏咏絮忍不住握紧了手指,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孔白。
孔白……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望着夏咏絮惊愕的样子,孔白笑了笑,“我说对了?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秋明悠吧?他拒绝了你,也许是很粗暴很伤人的拒绝了你,所以你很绝望,也所以,你成了我现在看到的样子,对吗?
”
夏咏絮还是不说话,她呼吸有些变了,不再平顺,心事被孔白拆穿,她连隐藏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孔白也没有强迫夏咏絮回答自己,只是平静的换了个话题,说:“秋明悠马上要离开临海,这件事你知道吗?”
夏咏絮不知道。
有关秋明悠的事情,没人告诉她。
孔白了然,“看来你不知道,那好,我告诉你,秋明悠即将离开临海,他这次走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他……是和你一起去J国吗?”夏咏絮轻轻的问。
孔白笑了一下,“虽然我很想说是,可惜不是,他要去美国,巧的是,我也准备去美国。”
不是秋明悠和孔白走,是孔白和秋明悠走。夏咏絮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们两个走了一条路,这条路,对她来说是绝对陌生的,也是永远都不可能踏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