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被子背对他,不声不响的,嘴里漫上一片苦涩。
江砚悄悄坐在床头边,又想伸手扯开被子,这次没有上一次那么简单了,她死死裹住,根本不让他再看到自己的丑态。
差点忘了,夏桑除了是颜控,还是特别倔的人。
他没法子,只好在床边抽了两张面纸伸到那边给她。
“别哭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哪些话得罪她,也说不出“对不起”叁个字。
“我没哭!”
呵,这抽泣的腔调,还叫没哭。
“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他抿紧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耐性不是无穷无尽的。
他们之间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一开始好好的,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踩中了雷点,冷战莫名其妙就开始了。
冷了几天,然后就在床上解决。
“不行,我就作!你别管我就是了。”夏桑咬着被子的一角,平常她就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一旦碰上江砚,她就变得又矫情又任性,有时连她都讨厌自己这样的变化。
他无语,最后选择离开了房间。
房间重新被寂静填充,她清楚,每当碰上这种情况,他就会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等她出去,累了就躺在那儿休息,再不济就出去带份外卖回来给她吃。
这次,她心安理得地睡下后,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叁点多。她走出房间,客厅空无一人,他大概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她坐在他经常坐的位置上,该刷的视频都刷完了,游戏也玩倦了,时间也已经过了六点,他还没回来。
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心底偷偷渗出,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跳上沙发蹦来几下,最后倒了下去。
恭喜恭喜,她如愿以偿,江砚终于滚出她的小世界了。
那天,他送她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连微信都是空荡荡的,害她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生怕他会不会就突然给自己发消息。
结果,还是她想多了。
回家后,老妈不停追问她和江砚的事,她觉得没啥好说的,就随意糊弄过去了。
她老妈听了也不满意,还说下次继续找七姑八姨给她介绍几个“好货”。
直到某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她还很记得是周二下班时间,自己去附近超市买完菜后,回宿舍路上,一辆看似价值不菲的吉普车忽然跟在她身边,还按喇叭示意她。
吉普车里的人拉下车窗,那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打扮很潮流,有种摇滚老头的感觉。
“你就是夏桑?”男人问。
在她印象里,她好像不认识这么前卫的老人家,但她还是点头承认了。
男人也开门见山,爽快介绍:“我是江砚他爸。”
哦——她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在网吧给翻墙逃学的江砚甩了一巴掌的亲生老爸。
“有空吃个饭吗?”
夏桑此时脑海里浮现叁个字:鸿门宴。
尽管知道来者不善,但在莫名的压力下,她还是磨磨蹭蹭上了车。
“你和江砚在一起了吗?”江山仍然直视前方,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有。”这是实话。
“是吗?”
“……”她咽了口口水,偷偷给江砚发了位置共享。
又是火锅!
她超无语,江家父子就这么喜欢吃火锅?为啥又带她来吃火锅!
“我听那小子说,你喜欢吃牛肉火锅,我就投其所好了。”江山把菜单放在玻璃转盘上转过去给她。
她愣了,自己好像从没跟江砚说过自己喜欢吃火锅的事。
“呃,叔叔,您先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的。”她礼貌地把菜单转回去给他。
当菜单转到一半的时候,他直接摁住了转盘,微笑地说:“不,小姑娘你先点,毕竟我们以后应该也没多少机会一起吃饭了。”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她现在才发现,江砚的眉眼和他爸果真有七八分相似。
看惯了江砚平时板着一张脸,一旦他笑了,眉眼间就会自带淡淡的凉意。
他爸也一样。
她的背脊莫名发凉,总感觉他是话中有话。
脑海里甚至脑补出一台偶像伦理情感八点档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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