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太软和。”莫小青知道她在穿着方面从来都不委屈自己,于是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不如这样吧,过几天我堂姐会来,到时候我发电报让她带几块好料子过来怎么样?不过价钱应该不便宜。”
“真的吗?那太好了!价钱不是问题!”俗话说有钱难买心头好,叶凝瑶就是这种情况,兜里装着钱,却买不到自己喜欢的布料。
从县里买完东西,几个人还需要坐牛车才能回村。
同行回去的仍是孟迎莹和包大婶。
孟迎莹左手拎个暖瓶右手拎着脸盆,见叶凝瑶可怜兮兮地只买了两块布,她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叶知青,你嫁到傅家后日子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这女人一天不挑衅自己,可能就活不了?
叶凝瑶抬起眼看她,微微挑眉,“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孟迎莹愣了一下,只是她还没想出说辞,就听叶凝瑶又继续问她,“自己一个人出来买结婚用品,我觉得你比我更辛苦才对。”
孟迎莹原本得意洋洋的脸上神色一滞,过了好几秒才接话,“江淮很忙,可不像村里的二流子只知道到处惹是生非。”
啧,看来这一脸疹子也没能让这女人醒醒脑子。
看来还是自己太心慈手软了。
叶凝瑶定定地看向她,脸上的浅笑不达眼底,“希望他结婚那天别再这么忙,万一新郎忙忘了,作为新娘…想想都尴尬。”
论踩人痛脚,没人能比得过叶凝瑶。
“你!”这不是在咒她吗?
孟迎莹紧紧咬着嘴唇,纱巾下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如果不是怕江淮生气,她真想上去撕烂那张巧嘴!
在场的另外几人见状,谁都没敢吭声。
莫小青忍下冲动也没帮腔,她知道以叶凝瑶的战斗力对付村花就跟玩似的,如果自己也跟着参与其中,只会起到拖后腿的作用。
毕竟他们人多,对方就会卖惨。
包大婶在一旁看着这出针尖对麦芒的好戏,真想把挎兜里的瓜子拿出来一边吃一边看。
见孟迎莹只说了个“你”字半天整不出一个字,她都替她着急!
“劝你还是好好在家养养脸,万一结婚那天把宾客们都吓跑,那就不好了。”叶凝瑶朝她眨眨眼,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表情冷漠。
敢埋汰她男人?真是给她脸了!
每一句都跟刀子似的扎在心上,孟迎莹被怼得轻轻发抖,她深深吸气半天才开口,“叶凝瑶,在你嘲笑别人的时候,终有一天你也会变成一个笑话!”
叶凝瑶白她一眼冷笑出声,“我只相信因果报应,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些人早晚会自食恶果的。”
她笃定的态度让孟迎莹的目光闪了闪。
不确定叶凝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林子安坐在一旁看得十分过瘾,他不明白有这么好的未婚妻,当初江淮怎么会舍得下乡,现在被小家子气的孟迎莹给套牢了,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牛车还在缓缓前行,可车上的气氛却特别压抑。
田老汉从挎兜里摸出一根旱烟刚想点燃,见车上都是女人,他犹豫一瞬便把旱烟夹在了耳朵上。
直到牛车在村口停下,才敢偷偷地长舒一口气。
牛车一停,孟迎莹立刻从上面跳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和莫小青他们在村口分别之后,叶凝瑶又悄悄上了山。
这个时间段她家男人应该还在山上。
他们在深山里养的是土蜂,采集的是百花蜜。
因为有灵力滋养,这些蜜蜂个个身体强壮,尤其是蜂王,依然是整个蜂群的定海神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分家的预兆。
傅十冬每天都来山上一两回,如果想要割蜜还要等到仲夏秋初。
穿过茂密的树林来到那一方天地,只见那男人正坐在小板凳上编草帽,修长的手指飞快地绕来绕去,动作十分老练。
叶凝瑶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本想吓吓他,却被男人识破了。
他抬起头,犀利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怎么上山来了?渴不渴?”
说着,把自己的板凳让给她坐,又把未编完的草帽放到一旁,去木屋里倒水。
望着男人忙碌的背影,叶凝瑶心中一暖,坐在板凳上摆弄着那顶草帽。
“给,喝吧。”傅十冬拿着茶缸从木屋里出来递给她。
水是山里的山泉水,清甜解暑。
叶凝瑶很爱喝这里的水,如果不是路途遥远,她真想把水运到山下天天饮用。
举起茶缸慢慢喝下一口,凉爽的感觉沁入心脾。
“怎么编起草帽来了?你真是手巧。”
“送给你的,喜欢吗?”女人脸小,他特意把头围编小一圈。
叶凝瑶惊讶地看向他,“我平时也不下地干活,用不到的。”
“咱们这里到了六月太阳会很晒。”他把草帽拿起来往她脑袋上一扣,大小刚刚好。
紧接着又拿下帽子,从别处抻过来一张三条腿的板凳在她身旁坐下。
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平衡,没摔倒。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叶凝瑶不自觉地往一旁挪了挪,脸色微微发红。
可她刚挪动半分,傅十冬也跟着挪动半分,那样子颇为霸道。
眼看自己就要被挤到蜂箱旁边,她侧过头怒视着他,“你干嘛总挤我呀?”
傅十冬盯着那红彤彤的小脸儿,不自觉地喉结一动,“我想亲你。”
“什么?”她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亲你。”话音刚落,男人倾过身子薄唇已经凑了过来。
叶凝瑶用小手抵住他的嘴唇,不想让他得逞,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没什么牛鬼蛇神,她真怀疑这人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光天化日的,你干嘛亲我?”
想到林子安前两天偷偷塞给自己的小人书,傅十冬心虚地错开眼,“没什么,就是想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送他这种东西,难道自己平时看起来很欲|求不满吗?
还是……媳妇和莫小青说过什么,让其通过林子安给自己传话?
要不然他实在搞不懂,林子安那家伙为什么送给已婚男人这种东西?
叶凝瑶被他的话弄得一怔,瞬间捂住滚烫的脸颊,含嗔得瞪向他,“你想得美。”
经过这几天的认真思考,傅十冬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在两人的关系上应该主动一点。
既然已迈出了第一步,哪还有后退的道理?
他重新探过身子把女人的双手从脸颊上拿下来,再紧紧握在手心里,薄唇轻吻她的耳边慢慢厮磨,轻咬……
纵使活了三千年,叶凝瑶哪经历过这种挑拨勾|引?
她忍不住嘤咛一声,身子有些发软。
周围的一切静悄悄的,安静得仿佛所有生灵都在偷偷观赏这出少儿不宜的戏码。
不知何时,傅十冬已啄住她的唇瓣。
经过这几次的实践,他吻法变得愈发老练。
只用了片刻功夫,叶凝瑶已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完全忘了刚刚自己是多么义正言辞地说“不行”。
幽幽的花香在鼻息之间轻轻萦绕,舌尖甜美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尝,傅十冬紧紧把人搂在怀里,身体里的火在熊熊燃烧着。
就在两人吻得浑然忘我,欲罢不能的时候,只听“咯吱”一声。
还没等叶凝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两人已跌坐在土地上。
这一摔,倒是把她瞬间给摔清醒了。
“傅十冬,你干嘛呢?!”叶凝瑶伸出拳头重重捶在他的胸膛之上。
只觉得活了三千年,第一次这么丢人!
实在是太丢人了!森林里的花草树木一定会笑话她的!
傅十冬忍着疼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暗怪自己干嘛要坐那三条腿的板凳,原本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
因为有傅十冬护着,其实叶凝瑶哪都没摔着,她撅着嘴站起身直奔前面的小木屋走去。
“媳妇,我错了。”傅十冬紧跟在她身后,只想尽快挽回一些好感。
“你别跟着我,该干嘛干嘛去!”她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傅十冬执拗地站在门口,直到木屋的门关上,也未曾离开。
木屋里除了平时干活用的农具,还有一张不大的木板床。
叶凝瑶坐到床边,手指不禁轻抚嘴唇。
想到刚刚那个吻,她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
她偷偷伸长脖子望了一眼门外,见那男人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禁有些心软。
如果不是那个板凳腿突然断了,两个人还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敢保证。
平复好心情,叶凝瑶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敢走出去。
终于把人给盼出来了,傅十冬杵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微微下弯,看起来有一丢丢委屈。
她闪躲着男人灼灼的目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咱们下山吧,我在县里买了两块布,回去给你量下尺寸。”
见她不再生气,傅十冬舒展眉心,嘴角又微微上扬,“嗯,好。”
一段不太和谐的小插曲就这样悄然翻篇,两个人并肩走下山,各怀心事。
傍晚吃过饭,叶凝瑶拿出从黑市买来的蚊香,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它应该怎样使用。
因为那个吻,她和傅十冬之间还有一点点小尴尬,其实是她面对他很尴尬。
所以像这种弄不明白的小事,她宁愿自己瞎鼓捣也不打算去找那男人。
“小婶,你干嘛呢?”傅媛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脸上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