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两轮加注,整个中央赌桌的筹码竟然就已经突破了百万,围观的众人此时已经屏神凝气,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原本跟着盛引之前来的那个女人,更是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摆,被遮掩在繁重布裙之下的双腿都忍不住地颤抖,她难以计算,此时的赌桌上,有多少的钱财,又有多少是自己能够承担得起的,一想到自己竟然还在上面坚持了一轮,就是一阵酸软,这种不需要十分钟便能够让自己倾家荡产,甚至连命都可能赔上的赌局,简直不是她能够触碰的。
这一刻,她已经后悔了无数次,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跟着盛引之前来呢,怎么就答应了来到这里呢?
这一切,都让她一个不过每天艰难靠着卖弄身体赚几张票子的人,瞬间崩溃。
盛引之正襟危坐,垂眸盯着自己那两张底牌。
本来他还只是猜测,现在看到对面马为坤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他就知道出千撞车这事多半是板上钉钉了。
这……俗话说的好吧,撞衫谁丑谁尴尬,这要是撞出千了,肯定是谁没后台谁尴尬。
盛引之对此心知肚明,如果是拼后台的话,他是绝对拼不过对面这个恶魔的。
此人本就是这艘游轮之上的主人,和他天然有着身份地位上的差距。
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让马为坤在最后的时刻放松警惕。
跟着,南将也加注,一如往常,是和之前一般,只是在基础上加注了一万。
但是现在,盛引之跟前明显已经不够五十万之上,他并不着急,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眼对面的马为坤,随即伸出手,就在众人以为他是要弃牌之时,缓缓出声,“过来一下!”
盛引之对着荷官招手,注意到了周边那些人的神情,眼神微眯,并没有过多在意。
荷官挑眉,缓步走来,在离盛引之半步之远的地方停下,微微躬身,“不知这位客人有何吩咐?”
“帮我兑换一些筹码!”
“盛引之,你这游戏中途充值,是不是不太好?”
马为坤原本还搁置在桌面上的手瞬间缩回了身下,被桌面遮挡,神情挑衅地看向盛引之,“若是真的没有了筹码,也是可以认输的,及时止损,才是你最终的归途。”
“哦?”
盛引之缓缓出声,并没有因此慌乱,“在规则说明中,似乎并没有提及,玩家不能够在中途兑换筹码!”
“是不是,荷官先生?”
“当然,先生!”
荷官依旧恭敬,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在赌桌之上,几人的气息变化,只是在遵守着自己的规则。
盛引之嘴角的弧度越发地加深,收回了看向马为坤的视线,将身上的一张卡递交给了荷官,“兑换两百万筹码,待会儿要是不够,再继续兑!”
盛引之并不在乎,扔完了卡便端坐在了椅子上。
荷官点头,很快便有人送来了筹码,将其与卡一并交由盛引之。
“跟,五十六万!”
正在这时,荷官翻开了最后一张公共牌。
梅花5。
其实这张牌出不出现也没有太大意义了,因为公共牌里已经出现了三张黑桃,完全能够凑出一副皇家同花顺。
荷官面带微笑:“公共牌已经全部开出,接下来在五分钟休息时间过后,将开始最后一轮加注。”
赌桌之外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五张公共牌,神色各异。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也是一个短暂思考的余地。
盛引之双手交叉,视线锐利。
马为坤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南将聊着天,两个人聊的都不是关于赌局的内容,看起来也没把这场赌局放在心上,只是显然,在这场对话中,马为坤是那个不断寻找话题的人,南将对于男人,只是爱答不理。
从马为坤决定前来这场赌局,南将便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失去了玩耍的兴趣,能够坚持到现在不退场,也不过是因为想要坐着看看盛引之能够坚持到何种地步,显然,盛引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强。他坐在原地柔和微笑,像是圣光普照。只是在面对着马为坤那些扰人的话语时,身上忍不住地释放些许的不耐。
原本这场赌局是自己想用来逗弄盛引之,没成想,却被马为坤夺了去,虽说自己和马为坤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这也不代表,他是没有脾气的人。
现在的他,只想让马为坤从自己眼前消失,这个男人如今手中的牌面如何,即便不用猜都能够知道,他可不愿在之后看到他满怀得意的样子。
这原本是自己想出来的玩弄事件,怎么还让自己成为了陪衬,尤其是还得坐在这里,看着马为坤挑弄盛引之,这股憋闷更是无奈。
周边不少的人已经用狂热地目光注视着首座上的马为坤,恨不得当场下跪,顶礼膜拜,奉若神明。他们并不是傻子,能够跟着马为坤走到现在,带上游轮,至少忠心不二,更是有着些的聪慧,看到公共的牌面,以及自家老大必胜的决心,便是已经能够猜到,这一局,将会是少有的皇家同花顺。
马为坤端坐在椅子之上,身形悠哉地靠在椅背之上,他想要继续和南将说话,但是奈何,很有眼力劲的他知道,此时的南将不满,只得忍住,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盛满猩红色酒液的玻璃杯。
不论他的动作有多么花哨,酒杯里的深色酒液都没有漏出哪怕一滴。食指上佩戴着的一枚鲜红色的戒指在头顶吊灯投射的光芒中冷冷发光,与酒杯之中的液体交辉相应。
盛引之默不作声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自己手里那两张底牌给换了。
虽然他信任自己的手法,但盛引之依旧决定动用最谨慎的态度。谨慎一点总没坏处,毕竟如今是最后一局,周边还有这么多人注视,如今定是所有人的视线都交织在了自己身上,等待着最后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