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王大宇感觉浑身上下好像一下子都完全麻痹了。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堆起笑容:“阁下哪里人?在下王大宇,家中薄有财产,朝廷中也有些人脉。在下身上还有二十万两银票,不如大家交个朋友,阁下把银子拿去,让在下离开如何?”
王大宇肩膀的那只手的主人笑道:“二十万两?怕是不太够哦。”
王大宇似乎察觉到了希望,忙道:“无妨无妨,不远处就是济南府。若是阁下同意的话,我还可以手书一封,阁下只需要派人去济南府找王氏钱庄就可以再兑换三十万两银子,如何?”
手的主人沉默数秒钟,轻笑一声:“看来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有钱啊。”
王大宇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瞬间晕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盆凉水泼到王大宇的脸上,让他悠悠醒转。
他感觉四肢十分疼痛,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完全绑住了。
王大宇心中大惊,左顾右盼,发现自己身处某个密室之中,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盏油灯,后面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方拱乾。
方拱乾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王大宇,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聊聊了。”
王大宇此刻心中已经知道事情非常的不妙,他立刻开口道:“朋友,八十万!只要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可以给你八十万两!”
方拱乾啧啧两声,突然走到王大宇的面前,啪啪啪啪就是一顿耳光。
王大宇被方拱乾这一顿耳光打得头晕目眩,一张脸肿的如猪头一般。
方拱乾冷冷的说道:“咱家乃是东厂提督太监方拱乾,你少和咱家来你那一套!”
“东厂提督?”被扇得七荤八素的王大宇听到方拱乾的这句话之后,直接就傻掉了。
作为一个暗中策应满清的商人,王大宇太明白东厂意味着什么了。
这些年,王大宇等人的家族之中就有不少内应被东厂抓走,再也没回来过。
王大宇身躯颤抖,心中的恐惧瞬间到了极致,牙齿咯咯作响,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方拱乾捏住王大宇的下巴,露出一个让对方毛骨悚然的笑容:“说吧,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咱家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王大宇拼命摇头,吃力的说道:“公公饶命,小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方拱乾呵呵一笑,转身回到了桌子面前。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来人啊,上刑!”
东厂,无疑是整个大明之中最擅长刑讯的部门,即便此刻并非位于东厂的刑讯室,但方拱乾依然也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在短时间内让这个王大宇开口。
只不过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商人而已……
对这种大明的叛徒动刑,方拱乾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甚至还会有些愉快和……期待。
方拱乾话音落下,立刻就有几名东厂的刑讯老手走了进来。
很快,惨叫声开始响起。
……
福王朱由崧看着面前的银票,脸上的表情愉快极了。
“钱,嘿嘿……钱!”
朱由崧脸上的肥肉颤动着,没有什么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是在几年前,身为福王世子的朱由崧本身富可敌国,两百万两虽多,也不会被他如此放在心上。
但偏偏在李自成攻破了洛阳之后,朱由崧一无所有,狼狈无比的逃到了南京,失去了一切。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对于朱由崧而言无比的愉快,让他甚至有些陶醉。
一阵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了朱由崧侍卫长的声音:“王爷,咱们该出发了。”
朱由崧脸色微微一变,喝道:“等会!”
说着,朱由崧急忙打开面前的一个小盒子,将这一叠厚厚的银票放进盒子之中。
原本朱由崧是想要将小盒子塞入袖子里的,然而宽大的袖子却也无法承受这种重量。
朱由崧沉吟半晌,一咬牙,干脆手捧着小盒子就开门出去。
侍卫长见状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接过朱由崧手里的盒子。
朱由崧的手迅速一缩,喝道:“你想干嘛?”
侍卫长呆住。
朱由崧明显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咳嗽一声之后道:“此物事关重大,还是本王自己拿着吧。”
侍卫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点头不再说话,而是转过身去,开始安排起了行程。
朱由崧上了马车,很快马车便缓缓行驶起来。
这位福王心潮涌动,暗想道:
“等到本王到了南京,便可以利用这笔钱暗中活动一番。听说六部的那些官员们上次可是被朱慈烺搜刮得裤子都没得穿了,这一次本王只需要拿下几个关键人物,还怕掌控不了南京?”
“对了,江南的士绅也被朱慈烺搜刮过一番,对朱慈烺和京师朝廷定然也是民怨沸腾,本王也可以利用他们的势力来掌控江南。”
“只要南京和江南都落入本王的手中,那大明的半壁江山不就是本王的了?”
“到那个时候,本王只需要联络一下建奴和蒙古人,来一个南北夹击……嘿嘿嘿。”
“这大明,终归还是要落在本王的手中!”
想到这里,朱由崧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小盒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了侍卫长的厉声喝问:“什么人敢挡王爷去路?”
一个听起来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了:“东厂办案,还请福王出来一见!”